当赵忘凯听完智善说龙少飞疯了的事后,不免对‘情’这个字有了不同的理解。
第二天两人惜惜道别,那智善还是前往找妙手小天尊的路上,那赵忘凯剥了虎皮,取了虎牙,心想“待我此行从军回来,就用这虎牙做订婚礼采,钟静定会高兴。“
赤日炎炎似火烧,行到那博望坡,赵忘凯从马上跃下,缓缓走到田野渠边,欣赏这乡下风情。
可是,六扇门的西如来肥龙,齐天大圣郑茂林早已等候多时,他们是佟三爷请来为花雨铭报仇的。
‘嗖’一把飞刀朝赵忘凯飞去,赵忘凯低头避开。
肥龙笑道:“赵忘凯跟我回六扇门,爷爷我高兴的话,你可免受皮肉之苦。“
郑茂林道:“我们也是奉旨办事,你杀了浪子神剑花雨铭,逃到哪都是死?“
赵忘凯心想“看来今天我该有此劫。“
赵忘凯道:“两位大人是?“
肥龙笑道:“西如来“
郑茂林叫道:“齐天大圣“
赵忘凯思索道:“西如来肥龙,齐天大圣郑茂林,在下在武林中倒是听过你们的名号,可是要捉我赵忘凯可没那么容易?“
齐天大圣郑茂林叫道:找死!“
那流星锤直击赵忘凯后背,那西如来肥龙大叫一声,手中的玉凤刀也想赵忘凯劈来。
赵忘凯还未反映过来,一道口子已在身上裂开,幸好那七星宝剑挡住了流星锤,他纵身一跃刚要拔剑,刺了那郑茂林右肩上一下,肥龙反手翻刀,接了赵忘凯一剑。
赵忘凯倒退之时,半空中不知从哪飞下一铁网,将赵忘凯罩在当中。
赵忘凯大叫道:“哎呀!怎么这么不小心!“
肥龙笑道:“早知道你会这样,那花雨铭你都能杀,不来点诡计你怎么会上当。“
郑茂林笑道:“这叫‘天罗地网’别挣扎了,越挣扎越紧。“
伴随着两人的笑声,赵忘凯被带到西安府衙门。
金阳高照,万里无云,天空若碧玺般翠色通透。
几只白鹤在天舞广场上清啸几声,便振翅高飞,以一道美妙的弧线遨游天际。
伞下知府大人祖梨目光如炬,威势赫赫地坐于一张长案前。
王廷六部数十名官员皆坐于蒲团之上,列席旁听,座席如半月相拱,上千兵士戴红樱帽,勇字兵服,右手持长戟,左手按着一面立着的盾牌,森严列阵于高台四周。
广场站满了王城百姓,他们都想看看那个“诛杀花雨铭”的大英雄,究竟会落得怎样的下场?
不远处传来,“带人犯赵忘凯!”
赵忘凯坐在囚车上,被押往天舞广场。沿途街道两旁,王城子民纷纷围观,皆噤声不语,既像在为英雄送行,又像在沉默中积攒愤怒的力量。“风萧萧兮易水寒,壮士一去兮不复返。”
赵忘凯没来由地在心中念叨起这句诗,想那战国荆轲当时胸中的悲壮情怀,大抵与自己今日有所相同。
还朝沿途民众挥手致意,赢来百姓阵阵欢呼“英雄,英雄”!呼声此起彼伏,如波浪一般从街巷直接涌动到天舞广场。
而那妙手小天尊也站在喧嚣鼎沸的人群中。
妙手小天尊戴一顶斗笠,檐边压得很低,遮住他那张俊秀的脸。他目光冷峻,只是静静地等待公审的结果。
若是不利于赵忘凯,那羽花双剑好惊天一怒,劫囚。
当赵忘凯走上公审高台,看了一眼祖梨。
“放肆,见过祖大人,还不跪下!”肥龙叱声喝骂道,立即有当庭清兵过来,欲按住迫其下跪。
赵忘凯跪在地上并朗声笑道:“哈哈……我赵忘凯替天行道,斩凶除恶,无愧天地,何罪之有?又何以让我等草民跪拜!”
“好!”广场上一片如春雷般炸响的呼喝声。郑茂林见民众如此拥戴赵忘凯,也不逼起就范,摆手示意让清兵松开赵忘凯,祖梨问道:“你为何诛杀浪子神剑花雨铭?”
赵忘凯将钟静的遭遇和智善所说的话一一道来。围观群众恍然,原来这英雄是为报仇,真是条血性汉子。
肥龙看着广场上黑压压的人群,耳边传来他们句句义愤填膺的碎语,知道自己若处置不当,就会点燃民情之怒。
他抬手往下一压,示意民众安静,继而说道:“花雨铭作恶在前。赵忘凯为报仇雪恨,出手杀人,其情可感,其情可谅。但是!”
广场上顿时一片鸦雀无声,万千民众都等着这位位高权重的刑部大人落锤定音。
“但是,杀人偿命,古今有之,你罪责难逃。”祖梨习惯性地抚了下自己那一道剑眉,说:“听说你杀花雨铭是靠那七星宝剑杀的,想必身手不凡。今日,本王体恤民情,宽大为怀,就给你一个机会。午后寅时,当场设擂,你和三名武艺精湛的清勇决斗。如输了,定会被他们当场诛杀。若是赢了,三日后,本王令你去湘军营投军,戴罪立功。如何?”
赵忘凯心想:“我正要去曾国藩的湘军营投军,这还好,我赶上了!“
人群中一阵骚动!武艺精湛的清勇是李鸿章大人淮军营的嫡系精锐部队,个个历经沙场,都是从死人堆里杀出来的猛兵,武功高强,心志坚忍。更何况还是三对一。
候在一旁的郑茂林赶紧匍匐在地,“大人英明!”因为这决斗的戏码,是肥龙早就盘算好的。
肥龙、郑茂林和赵忘凯已交过手,知道各自的武功实力,虽然与三名精甲清勇对决,会赢得不轻松,但肯定不会输。而这样的决斗,看似是斩杀赵忘凯的机会,实际是个他留一条活路。
当时,郑茂林对祖梨献策:“大人,一场决斗,既能让您座下诸将出气,也是放赵忘凯一条生路。赵忘凯若战胜三名精甲清勇,则证明此人武功高强,是可造之材,可收至账下。
而你饶他不死,他定会感激你不杀之恩,日后为你忠诚效命。
曾中堂再说也需要他这样的人才,如果曾中堂知道是你举荐的赵忘凯,他一定会让大人胜官的。这买卖,非常划算。
西安城街面上头脑灵活的赌坊老板,立即开出“赵忘凯和清勇死士”的赌局。
一时间,有人一边纷纷前往赌坊押注,一边翘首期待决斗大战。大多数赌坊,赵忘凯和清勇死士的押注比例基本是一比一。
而有一家名叫“博财阁”的赌坊,其老板大力吹嘘清勇死士如何厉害,放出赵忘凯重金收买一名江湖杀手才得以诛杀花雨铭的传闻,说他基本没戏,忽悠得豪客赌徒纷纷押注“清勇死士”赢。
而这位老板,自己却命人重金砸在赵忘凯胜的盘面上。为何如此设局?
嘿嘿,因为博财阁的老板丁二甲与猎肥龙系甚好,是肥龙平时打点朝中上下的私库钱袋子。昨日,肥龙召丁二甲对他如此这般地秘嘱一番,两人便准备大笔捞金。
决斗之战准时开擂!
三名清勇死士手持乌钢剑,身披重甲,手拿宝刀虎勾,一身勇字兵服,早已蓄势待发。
在崆峒派时时,赵忘凯自己修习过“崆峒舞影剑”后,一剑击杀近十名江湖大盗,对此决斗,赵忘凯心中并无半分惧意,但也不敢掉以轻心。
他手中空无一物,那七星宝剑早已扣押,环顾擂台四周的人群,笑道:“不知谁有趁手兵刃,借我一用。”
话音刚落,空中寒光一闪,一柄长剑飞来,落在赵忘凯手中,正是小天尊的羽花剑。
赵忘凯往人群中看了一眼,心生感动,朝小天尊的方向抱拳施礼,而后持剑站定,道:“清勇死士,出招吧!”
羽花剑,是怎样的剑?嫉恶如仇,还是嗜血为欢。
赵忘凯心想:“要不是我的七星剑被扣,肯定比这剑要强,完了我要好好谢谢这位好汉。“
江湖上,极少有人见过如此迅捷的身法,如此利落的剑法!
那是闪电,不,那是鬼魅!
三位清勇死士从三个不同方位挺剑刺来。
没有格挡,没有闪避。
赵忘凯迎上去,一声长啸,纵天一跃!
只见空中划出三道血红光影,血雾弥漫,溅满云空。
再等赵忘凯落地站定时,三名清勇死士立在原地,只是后背有一道口子,鲜血缓缓流下。
“啊!”人群中有人吓得不轻,一声尖叫。
擂台周边死一般的寂静,众人都被惊骇镇住。是英雄,还是死神?!
“好!”祖梨毕竟曾经浴血奋战,见识过千军万马,也见识过尸横遍野,赵忘凯身手酷厉无比,倒也没吓到他,第一个鼓掌赞道,“好一招崆峒的飞龙乘云,果然是英雄盖世。有汝等英才,定能成我龙图霸业。
本官信守诺言,许你当场脱罪释放。日后,你从军报国,只要功绩卓著,本王定为你封官进爵。“
“多谢大人!”赵忘凯抱拳道,却还是不跪,一副铁骨铮铮的做派,却让祖梨心底更为赏识,也不以为意。
人群中的小天尊摘下斗笠,像一条鱼悄无声息地游在人流中。
而在博财阁,老板丁二甲正在眉开眼笑地算账,这盘决斗赌局,粗略一算,大概净赚三十万金。当然,他也是一个懂得感恩的人,这赚的钱,给肥龙捕快奉上一笔,若有机会,希望也能给那位英雄送一笔。
毕竟,这赚的钱,是人家刀枪搏命,替自己赚的。
最重要的是,如果我这个赌坊老板,若能结识那位英雄,以后的生财之道肯定更加广阔。
丁二甲乐滋滋地想着,自觉地将三十万两黄金分成三份,每份十万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