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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子婴智诛杀乱**** 法沛公得民心

秦二世正在望夷宫花天酒地,对外面军国大事一无所知。突然,殿门缓缓被别人推开。秦二世正纳罕那是谁,定睛一看,原来是赵高的女婿阎乐。

不须问,肯定是赵高慌了。赵高曾经欺骗皇帝,说刘邦、项羽等人成不了气候。后来因为秦军失败,怕皇帝怪罪,惶惶不可终日。一日,召集心腹,道:“我欲废旧立新,不知可否?”

赵高①之弟赵成道:“二世无道,理应废旧立新。吾观天下都颇惜扶苏之死,不如立其子子婴,子婴仁俭,百姓皆载其言,可安天下之心也。”赵高便打定主意杀二世。

二世疑道:“阎乐,你不在咸阳城内主持事宜,跑到朕的望夷宫作甚。”

阎乐笑而不答,一箭射中二世身旁的帷帐。二世气愤,召唤自己身边的侍者姬和:“你为何不早告诉朕,天下已经成了这个样子。”

姬和也有难言之隐:“臣不说,才得以保住性命到今日。如果臣早说,那我早就都被您杀了,怎能活到今天?”

阎乐历数二世皇帝的罪状:“尔自从执掌朝柄以来,大祸弥天,还有何面目去见始皇帝乎?在此忝居帝位,岂不为天下所笑?故奉丞相钧令,废尔也。”

胡亥从小就被赵高吓怕了,听闻是赵高的意思,自然知道无法违扭:“朕可见丞相否?”

“不可也。”

“朕可为一郡之王否?”

“不可也。”

“朕可为一万户侯否?”

“不可也。”

“朕可为一庶民否?”

“不可也。逆贼,我顺应大义讨伐昏君。尔即使说的再多,吾亦是不敢回报丞相。实话告诉你,今日便是你之死期。”二世见大势已去,挥剑自刎,时年二十四岁。

咸阳的天是阴沉的,秦二世以庶民礼葬于杜南宜春苑中。不封不树不立碑,其上宫殿,一应拆除。昭告天下,二世皇帝暴病而亡,遗诏丧事从简,不封不树,以侄子婴为帝。此时的咸阳,人心浮动,沛公率大军破函谷,攻武关,咸阳已近在咫尺了。城中百姓,苦秦****,意欲归附沛公。帝廷之间,勾心斗角;大臣之间,人心浮动,各怀鬼胎。

咸阳宫前殿中,由赵高操持子婴的即位大典,仪式远远没有始皇帝登基时的隆重辉煌。前几日,赵高为给自己谋朝篡位找借口,上奏曰:“昔日始皇帝之时,兼并六合,一统宇内。而今诸国群雄纷起,刘邦又已逼近咸阳,实不可再称皇帝,望称王以安天下之心。”子婴只得允准。

祭祀之时,子婴长子来报与赵高:“父王不适,在家中不能起身,望丞相见谅。”

赵高大怒,喝斥道:“糊涂!今日是我王祭祀宗庙之日,如此隆重之事,怎可搁置。纵使大王不适,也应带病参加,而后再行休养。你身为大王长子,为何不行劝谏之事,岂不是无能。”一通话骂的来人汗湿重衣,只得诺诺告退。

咸阳令阎乐近前道:“子婴那小子不来,岳父可要女婿去带兵绑了他来?”

赵高摇摇头,眼睛微眯成一副算计的样子,“哼”了几声:“这种人还用劳费兵马么?况且朝堂之上,把他绑来总是不好。你调拨给我几十个士卒,我亲自去请他。”

子婴府外,赵高乘天子车驾,声势浩荡地来请子婴祭祀宗庙、受传国玺。府内众人纷纷下拜,赵高也不做理会,把子婴的内侍李艾拎起来,问道:“说,大王在哪里?”

那下人哪有见过这样惊悚的经历:“在……在……在后殿。”赵高将这下人重重扔出去,就连忙去了后殿。

后殿门口守着两个内侍,赵高一脸煞气:“大王在里头吗?”内侍无力地点点头,但却一个手疾眼快将赵高拦下,说:“御前三尺不可见兵戈,众位将军请在此等候,请丞相一人进去谒见。”

赵高不假思索地就进去了,后殿的窗户都被钉得死死地,几乎看不见光,灯亦未点。赵高声音轻轻地唤:“大王,大王。”

墙角有一点微光,顺着那点微光,赵高隐隐地看见那里好像有张榻,便顺着那微微一点亮光摸索前进。刚要近前,后面突地窜出二人,一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捂住赵高的嘴,另一人用一把匕首刺入赵高胸膛,那人正是子婴与子婴亲信韩谈。子婴令人斩下其头,悬于东门。至于那些士兵,下人领去吃糕点,糕点中放了迷魂药。等这些人都睡熟了,府内下人趁势杀之。大臣们本来就对赵高不满,听得赵高已死,便拥护新王继立大统,剿灭赵高余党,夷三族。

再说那刘邦,乃沛丰邑中阳里人。一日,其母刘媪在池塘边躺下做了一个梦,梦见一个神相遇。当日电闪雷鸣,其父去找刘媪,看见刘媪的身上缠绕着龙,十分奇异。高祖面有帝王威严之色,长着美丽的胡须,左腿上有72个黑痣。宽仁爱人,性情豁达大度,其妻吕雉入芒砀山送饭之时,见沛公之上云雾缭绕,人以为奇。

公元前207年十月中旬,五星聚于东井。咸阳章华台内,君臣皆阴沉着脸,久久不语。因着昨日得报刘邦率大军攻破武关,攻下峣关,不日就会兵临咸阳。

子婴坐不住了,语气中含着怒气:“怎么都不说话,哑巴了?”

丞相李齐不得已勉强起身谏道:“臣……臣……臣以为沛公兵临城下,不应……不应再抵抗了,否则……否则会……以卵击石。”

“这就是丞相的好主意么?”

丞相默然不语,子婴冷笑几声,将案头书简奋力掷到丞相身上:“那我要了你这丞相作甚,躺着享福的么。”

外头晴朗依旧,老天没有一点乌云。子婴望着湛蓝的天空,长叹一口气:“老天眼见我大秦今日落到如此地步,也不可怜么。”

子婴自知无力回天,大势已去,便让人提前备好了白马白车白冕白服,准备投降沛公。准备好后,遣了使者去刘邦处,请求归附,望保大秦宗室子民之命。

十日之后,子婴与沛公约定于咸阳东南轵道亭奉传国玺。刘邦骑一匹大黑马,早早率大军来到轵道亭等候。不过半柱香的时候,子婴打开北门,乘白车、套白马、穿白服、戴白冕,身系白绳,手中端着木盘,盛着传国玉玺与虎符,向刘邦投降。自此盘踞西北600余年的嬴姓统治灭亡,统治中国15年的暴秦灭亡了。

章碣有诗论曰:竹帛烟销帝业虚,关河空锁祖龙居。

坑灰未冷山东乱,刘项原来不读书。

李贺亦有曰:方华古石排九椒,刺豹淋血盛银昙。

华筵鼓吹无桐竹,长刀直立割鸣争。

横箱粗娜生红纬,日炙锦嫣王未醉。

腰下三看宝块光,项庄掉箭拦前起。

材官小臣公莫舞,座上真人赤龙子。

芒硒云瑞抱天回,咸阳王气清如水。

汉王今日须秦印,绝殡创肠臣不论!

周朴有诗叹曰:荒郊一望欲消魂,泾水萦纡傍远村。

牛马放多春草尽,原田耕破古碑存。

云和积雪苍山晚,烟伴残阳绿树昏。

数里黄沙行客路,不堪回首思秦原。

刘邦大喜,接过传国玉玺,替子婴解开绳子,而后进城。城内百姓,欢呼雀跃,万众欢腾。村民涌入秦宫,刘邦登上章华台,顿时万民肃然无声。刘邦朗声说:“怀王于天下诸侯之前约定,谁先入秦宫,便可为关中之王。刘邦蒙父老厚爱,得以占据关中之地,我与父老约法三章:杀人者死,伤人及盗抵罪。其余秦法,尽皆废去。”

王陵谏曰:“子婴为秦室之后,不可留,否则乱党会卷土重来。”萧何、张良皆附议王陵之说。

刘邦抚髯大笑:“卿等不必忧心。怀王相信我有容人的大量,才派我前来。现在我若将秦王杀了,岂不愧对怀王和天下子民的信任么。况且,秦王已经知罪投降,杀了他不是好事。今日此事,休得再提。”于是将子婴交给有司看管,众人都佩服刘邦的宽宏大量。

还有风波,下回再言。

①:赵高是否为宦官,此处有争议。《史记?李斯列传》说,赵高是宦官(《史记》已经经过后人改了,一部分早已经不是司马迁原来的《史记》)。随着越来越多的资料出土,证明宦乃是皇帝的身边的人而已。况且汉朝从来没有制止宦官怎样,也可以证明赵高并非宦官。至于如何,读者自己评判,本人不发表意见。

《史记?项羽本纪》原文摘录:(项羽)行略定秦地。函谷关有兵守关,不得入。又闻沛公已破咸阳,项羽大怒,使当阳君等击关。项羽遂入,至于戏西。沛公军霸上,未得与项羽相见。沛公左司马曹无伤使人言於项羽曰:“沛公欲王关中,使子婴为相,珍宝尽有之。”项羽大怒,曰:“旦日飨士卒,为击破沛公军!”当是时,项羽兵四十万,在新丰鸿门,沛公兵十万,在霸上。范增说项羽曰:“沛公居山东时,贪於财货,好美姬。今入关,财物无所取,妇女无所幸,此其志不在小。吾令人望其气,皆为龙虎,成五采,此天子气也。急击勿失。”

楚左尹项伯者,项羽季父也,素善留侯张良。张良是时从沛公,项伯乃夜驰之沛公军,私见张良,具告以事,欲呼张良与俱去。曰:“毋从俱死也。”张良曰:“臣为韩王送沛公,沛公今事有急,亡去不义,不可不语。”良乃入,具告沛公。沛公大惊,曰:“为之柰何?”张良曰:“谁为大王为此计者?”曰:“鲰生说我曰‘距关,毋内诸侯,秦地可尽王也’。故听之。”良曰:“料大王士卒足以当项王乎?”沛公默然,曰:“固不如也,且为之柰何?”张良曰:“请往谓项伯,言沛公不敢背项王也。”沛公曰:“君安与项伯有故?”张良曰:“秦时与臣游,项伯杀人,臣活之。今事有急,故幸来告良。”沛公曰“孰与君少长?”良曰:“长於臣。”沛公曰“君为我呼入,吾得兄事之。”张良出,要项伯。项伯即入见沛公。沛公奉卮酒为寿,约为婚姻,曰:“吾入关,秋豪不敢有所近,籍吏民,封府库,而待将军。所以遣将守关者,备他盗之出入与非常也。

日夜望将军至,岂敢反乎!愿伯具言臣之不敢倍德也。”项伯许诺。谓沛公曰:“旦日不可不蚤自来谢项王。”沛公曰:“诺。”於是项伯复夜去,至军中,具以沛公言报项王。因言曰:“沛公不先破关中,公岂敢入乎?今人有大功而击之,不义也,不如因善遇之。”项王许诺。

沛公旦日从百馀骑来见项王,至鸿门,谢曰:“臣与将军戮力而攻秦,将军战河北,臣战河南,然不自意能先入关破秦,得复见将军於此。今者有小人之言,令将军与臣有卻。”项王曰:“此沛公左司马曹无伤言之;不然,籍何以至此。”

项王即日因留沛公与饮。项王、项伯东向坐。亚父南向坐。亚父者,范增也。沛公北向坐,张良西向侍。范增数目项王,举所佩玉玦以示之者三,项王默然不应。

范增起,出召项庄,谓曰:“君王为人不忍,若入前为寿。寿毕,请以剑舞,因击沛公於坐,杀之。不者,若属皆且为所虏。”庄则入为寿,寿毕,曰:“君王与沛公饮,军中无以为乐,请以剑舞。”项王曰:“诺。”项庄拔剑起舞,项伯亦拔剑起舞,常以身翼蔽沛公,庄不得击。於是张良至军门,见樊哙。樊哙曰:“今日之事何如?”良曰:“甚急。今者项庄拔剑舞,其意常在沛公也。”哙曰:“此迫矣,臣请入,与之同命。”哙即带剑拥盾入军门。交戟之卫士欲止不内,樊哙侧其盾以撞,卫士仆地,哙遂入,披帷西向立,瞋目视项王,头发上指,目眦尽裂。项王按剑而跽曰:“客何为者?”张良曰:“沛公之参乘樊哙者也。”

项王曰:“壮士,赐之卮酒。”则与斗卮酒。哙拜谢,起,立而饮之。项王曰:“赐之彘肩。”则与一生彘肩。樊哙覆其盾於地,加彘肩上,拔剑切而啗之。项王曰:“壮士,能复饮乎?”樊哙曰:“臣死且不避,卮酒安足辞!夫秦王有虎狼之心,杀人如不能举,刑人如恐不胜,天下皆叛之。怀王与诸将约曰‘先破秦入咸阳者王之’。今沛公先破秦入咸阳,豪毛不敢有所近,封闭宫室,还军霸上,以待大王来。故遣将守关者,备他盗出入与非常也。劳苦而功高如此,未有封侯之赏,而听细说,欲诛有功之人。此亡秦之续耳,窃为大王不取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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