眨眼的功夫,凌宇就想好了一套说辞:“唉,姐姐辛辛苦苦把我送去读书,我是不该逃夫子的课的,可我见姐姐每天辛苦的纺织,做女红做到很晚,还要经常下山挑水做饭,而且一直照顾我吃饭读书,我很内疚,也很心疼你。”
“从老郎中那里打听到深山里长着百年灵芝,我就想着去采来卖掉补贴家用,都怪我,去之前也没提前告诉你,没想到我真没用,找到了还是不小心弄丢了...”。
凌若槿听了凌宇的话,拧着耳朵的手松了下来,揽住了凌宇的头放在怀里,轻声道“小宇,你还小,不需要承担这些的,不过姐姐还是得谢谢你能有这份心,虽然我们的父母不在了,姐姐也会照顾你一辈子...”
怀里的凌宇无声落下两行清泪,暗暗发誓这辈子都不要姐姐受委。
“姐,我们的父母究竟是怎么死的?我问过村头李大爷,他说在我还是两岁的时候,你就带着我来到了这里,他还说当时你身上还带着血...”凌宇想起了什么,抬起头,试探性的问道。
凌若槿手中的动作明显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冷芒,“别问了!”意识到自己的语气有点重,温柔的抚摸凌宇的头,“等你长大了,姐姐就把所有事都告诉你好吗?”
一夜过后,凌宇又是生龙活虎,哪怕受了再重的伤,不超过一天便会恢复如初,他也毫不在意,只是觉得自己的体质好而已。
小山村东头老槐树下,几个少年叽叽喳喳说着什么。高个少年眉飞色舞地说道,“诶你们知道吗?我们旁边那座雷山原来可不叫这个名字”“哦?说来听听。”
高个少年伸手一指远处一座山峰,“村里老人们说,雷山在百年前叫做涂山,后来某一天,乌云密布,狂风大作,天昏地暗,天上打起万道雷光,有道紫色雷电长达几十里呢,忽然一道蓝色雷光袭来,劈在了涂山上,把涂山北面劈出一道通体的裂缝,坚硬的石头直接崩散,化作齑粉飘散开来,雷山之名便由此得来。”
“切,这个我们早就知道了,”一名瘦弱的少年反驳道,高个青年有些怒了,“那你说些我们不知道的!”
“前几天我与父母溪中捕鱼,碰到了碗口粗的巨蟒,吓得我都快尿裤子了!”
“巨蟒算什么!听说雷山里有只大老虎,有一人那么高呢!”“恩恩,我听说过。”“我也听说了,据说还咬死了好多人,我父母一直不让我去雷山呢!”
“大老虎算什么,我跟你们说些更神秘的”。
看着几个同伴被自己的话成功吸引住,短发少年笑的很开朗,“我也是无意间从大人们谈话中听到的,那天周伯伯上山打猎,走着走着不知不觉进了深山,无意间闻到一股浓郁的药草香味,顺着香味走了很远,忽然听到了打斗声,你们猜,他看到了什么?”短发少年故意卖个官司。
“什么呀什么呀?快说!”,“哎呀你急死我了快说呀!”“别卖官司了快说!”另外几个少年有些着急了,只有凌宇眼中露出思索之色。
“好了!别晃我了,我继续说便是了!”短发少年被催的急了,“周伯他看到了仙人!”
“仙人?”“我的天呐!”“不是吧?”短发少年一句话震住了所有人,包括凌宇。
短发少年见达到了效果,得意地手一压,“安静!安静,听我把话说完。周伯伯看见一名青年,手持三尺长剑,剑上还闪烁着红色的光芒,与一怪兽战在一处,红光所至之处,土石横飞。那怪兽也不是省油的灯,巨尾一扫,两人合抱之树瞬间折断,后来的事就不知道了,周伯吓得不轻,赶忙回了家,仙人与恶兽大战结果如何,也无从得知了。”
远处传来多声呼唤,少年们互相打个招呼,回家去了。只有凌宇望着远处的孤山,陷入沉思。
凌宇并没有告诉任何人,仙人,他也见过,而且不止一次,严格的讲,也就两次,一次便是前几日的刘姓中年,另一次也是在深山之中。
前几日去告诉姐姐的说辞并不是他胡编乱造。曾经凌宇的确问了百年灵芝的下落,也确实去雷山中寻找过,他也是在雷山中第一次碰到了修仙者。
雷山并不算太大,凌宇也算是下了功夫。小小年纪便敢独闯深山,渴了喝露水,饿了就吃野果,晚上睡在树洞里,两天后,凌宇走在山路上,身心疲惫,摇摇头劝自己不要放弃,却无意瞥到峭壁上伸出了一截枯木,枯木上隐约有个扇形模样,凌宇眼前一亮,快步走去。
悬崖前,伸出一截发黑的枯木,枯木的一头早已焦黑成碳,枝干上的确长着一株灵芝。通体紫褐色,掌宽的芝盖闪烁着漆样光芒,“一圈,两圈...六圈,咦?原来只是六十年份的灵芝啊!六十年就六十年吧,总好过没有吧。”凌宇自嘲的笑了笑。
走近一看。凌宇顿时退后了几步,小心翼翼得伸出头往下看了看,一个激灵又缩回了头,凌宇捂住胸口,不断对自己说“我不怕!我不怕!”闭上眼深呼吸,半柱香的时间后,终于还是踏出了脚步。
凌宇爬上了枯木,双腿骑着树干,望了望脚下的百丈深渊,这个年仅十五的少年,咬了咬牙哑然向前爬去。
山下森林,一道蓝光闪过,一道倩影停在半空,只见其脚下散发着踩着一条蓝色丝带,白色的面纱之后,露出紧缩的眉头,搜索的目光四处打量着。
凌宇伸出手,一把拔下灵芝,脸上浮现大喜之色,两只手把玩着灵芝,一阵欢呼,喜不胜收。此时异变突生,凌宇身下的枝干‘咔嚓’一声,断裂开来,凌宇只觉身子一轻,“啊--”的一声径直往下坠去。
森林里的倩影蓦地抬头,‘嗖--’地一下飞了出去。见凌宇落下,一声轻叹,伸出素手比个法决,凌宇就仿佛一根羽毛,轻飘飘的向下落去,看到白衣女子浮在空中,更为惊吓,终于昏了过去。
白衣女子见凌宇安全落地,寻了个方向径直飞去。醒来后的凌宇连忙摸摸自己的身体,确定无恙,只是这灵芝不知掉落何方,得知自己被救,起身跪下,冲着树丛扣了三个响头,大声呼谢,下了山去。
自此,凌宇就更加笃定,仙人的传说不是空穴来风。稚嫩的脸庞望着大山,喃喃自语道,“仙人...飞?我要是能飞就好了...”成仙的种子开始在心底生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