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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9章 攻胡陵、下方与(1)

翌日,沛县城里一片新气象。

王启坐上沛县主公的第一件事就是让萧何当即出示安民告示,已定沛县众百姓民心,同时王启还下令,手下兄弟不得在城里为非作歹,必须听命行事,违令者重罚。

一番高压手段加上强权镇压,沛县里再无近几日的人心惶惶,百姓生活一片安宁。

随后,王启萧何等人乘势,赶紧招募沛县子弟,同时派曹参夏侯婴等原本县衙官吏,紧急训练招募而来的青壮之士。

因萧何与三老一众大力支持王启起事,几日之间,从沛县招募而来的青壮百姓近一千五百人,加上王启原本手下兄弟以及吕公派来的吕家之人,等到曹参夏侯婴开始真正训练这些什么都不懂的沛县子弟时,王启手中兵卒已过两千。

此时的沛县里,尽管有王陵雍齿等人不服王启,但王启大势已成,他们也就没有办法,最后只得同手下兄弟一起听命王启。等王启细细一算,如今沛县之地听命于他的兵将,逼近三千。

拥有权势的王启并没有依仗这些在沛县作威作福,他深知自己能有此时的地位全靠手下众兄弟的鼎力相助。随后王启将手下众兄弟一一分封职位,如萧何、曹参、夏侯婴一众有能力有威望的全部派以实权封位大夫,命令他们继续招募沛县子弟或是训练兵卒;对于卢绾、樊哙、周勃等人,因为以前多和他一样属于普通平民百姓,便让他们作为材官、舍人、中涓等职,跟随自己;就连雍齿、王陵,王启亦是没有放弃,不仅让他们各自统领原本手下,就是从沛县招募来的新兵,也派了一些过去。

几日时间里,王启手下的兵将基本成型,上以王启、萧何、曹参等人谋划全员动向,中以卢绾、樊哙、周勃、夏侯婴、王陵、雍齿等人统率兵马,下以陈贺、孔集、奚涓、王吸、虫达、周绁等兄弟带领兵卒。

除此之外,王启还放任手下兄弟,若是有好的意见建议,可直接向自己汇报,只要能得到认可,予以实行,便可为其记功。

大的框架定下了,小的细节则需要时间慢慢改正,要知道王启等人到底不是正规帝国将才,不可能一起事,便能中规中矩的按照军制施行,那些详细的章法,只能由众人慢慢摸索而来,等到需要改进的时候,再行改变。

这一日,王启与手下众兄弟聚于县衙,众人喝着酒,气氛一片融洽。

樊哙本是杀狗行当,经常见血所以胆子极大,又跟随王启打架斗殴多年,对于争斗有些心得。不过如今手下有了兵卒,樊哙就要训练他们如何杀人打仗,这样一来却是让这个杀狗之辈为难之极,毕竟不是每一个人都如同他樊哙一样力大人壮,见人就敢往上冲,不顺眼就敢砍他两刀,想要人人都似他这般勇猛,那是不可能的。

樊哙此时嬉笑着端着酒碗,慢慢靠近曹参夏侯婴等人,他先是敬上一碗酒,而后一屁股坐在他们身旁,讨教道:“曹大人、夏侯兄,你们说怎样训练那伙新兄弟,才能让他们跟我一样猛,杀起人来眼都不眨啊。”

周勃就坐在一旁,他听到樊哙的话,没等曹参夏侯婴两人开口,便拍着樊哙的肩膀,笑道:“哎呦,樊将军,手下有兵了,就开始谋划大事了。”

樊哙一把拿下周勃的手,不耐烦道:“去去去,我问正事呢,你别瞎参合。”

夏侯婴放下酒碗,笑道:“周勃兄可是咱们沛县的神射手,对于训练兵卒本事可不小,樊哙啊,你该听听他的见解。”

周勃闻言,围坐过来,正经道:“我那有什么本事,论起训练兵卒,还是曹参大人与夏侯兄厉害,我等都该向你两请教才对。”

曹参摆手道:“都是兄弟,说这些话干嘛。为了咱们的大事,我们知道的都会教给手下弟兄们。平日里让兄弟们多辛苦下,告诉他们,现在每多练一下,到了战场上说不定就能多一份活命的机会。”

樊哙有求于人,急忙点头道:“对对对,我手下那些兄弟,每天训练的都很认真的,这些你放心。可问题是,我的那些兵没有一个能打得过我的,要是真动起真格,一个个怕的要死,全部往后缩,没气死我。曹大人,我看你训练的那些兵,个个都很厉害,你怎么做到的啊,教教我呗。”

夏侯婴闻言,刚喝进嘴的一口酒差点喷出来,他将酒碗放下,道:“樊哙兄啊,要是咱们手下这些个兄弟都和你一样,那咱们就无敌了。大商的虎狼之师够厉害吧,但论起单打独斗,能比过你的也没多少,你这才刚起兵,倒是敢想啊。”

樊哙一愣,忙问道:“怎么说?”

曹参解释道:“真正打起仗来,那和平日里个人的打架斗殴不一样,战场上讲究的是排兵布阵,那些敢冲进敌军阵型里厮杀的莽汉,往往死得尸骨无存。”

樊哙一瞪眼,叫道:“可我听说那些大将军都是凶猛无比,动不动就是斩首几十几百的,这些都是假的?”

曹参笑言道:“是真的,不过那些人并不是所谓的将军一个人杀的,多是他自己的亲卫们杀的,战果记在了将军的名下而已。”

樊哙为难的摸摸脑袋,如今起兵造反了,他才感觉自己知道的太少,对于怎么打仗一点都不懂。不过樊哙到底脸皮厚,而且问这些又不是什么丢脸的事,说不定知道的多些,以后上了战场就多一份可能活下来,谁会嫌自己命长。

于是,樊哙继续舔着脸问道:“这是怎么回事,你给我说说呗,还有打仗到底怎么打,那些多人混战啊?若是打群架,我干过不少,心里有底,可说起打仗,只听过没见过啊。”

众人听到樊哙的话,都好奇的坐了过来,就连王启和萧何也围了过来。

曹参见此,摆着坐姿,道:“说起打仗,其实我也没真正经历过几次,但还是知道一些。打仗讲究排兵布阵,这是作为将军,作为咱们这些带兵的人必须知道的。打仗不是打架,不能见到敌军就脱离阵型,自己一个人往前冲,你要是这么干了,那就是寻死,说不定会害的兄弟们全部身死。打仗的时候,必须跟随大伙一同的步伐向前。要知道你一个人再勇猛,能砍倒一个人十个人,可战场上那么乱,说不定你在砍第一个人的时候,旁边就有别人来砍你,那个时候,你怎么躲。就算你躲得过去,可你躲得了一个人,还能躲了五个十个人?战场上敌军数目可不少,站在你对面的都是敌军,他们为了活命,就必须杀了你,你要是孤身一人被敌军包围,绝对是死路一条。上了战场,大伙都得按照现在训练的方阵站立,开战了,也得遵循方阵向前,不能杀红了眼就不管不顾一个人往前冲。这可都是基本的常识,必须让兄弟们牢牢记住,打仗的时候绝对不能脱离阵型,不能离开身边的弟兄们,不然就会陷入被敌军以少打多的境地,若真到那时,那只有死。”

众人一起点头,这种常识他们还是有的,哪怕打群架的时候,他们也不敢一个人就冲到对面的人堆里去。

俗话说双拳难敌四手,好汉还怕人多,只要不傻,绝对不会这么干。

曹参讲完这些常识,话语一转,继续道:“再说咱们这些带兵的,带兵的在战场上做的就和当兵的不一样,当兵的只要听命令,不脱离阵型,然后敢上去打就行,但带兵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情况下,千万不能亲自上阵去打杀。”

樊哙一听,惊叫道:“带兵的不能上阵去杀敌啊?”

曹参摆手道:“不是不能去打,而是你上阵杀敌去了,留下的军队怎么办?将军在战场的作用就是指挥,指挥手下的兵卒怎么去打。打仗不是一股脑把手中的兵全部派上去,而是分批次,一批一批的派到战场上。现在咱们的兄弟一共才三千,可不也是分了很多伍长什长屯长么,这些人才是真正在第一线拼杀的。而我们这些带兵的,一般多坐镇于后方指挥,指挥这些在前方打杀的兵卒该怎么打,该打哪。就以咱们现在为例,沛公坐镇后方指挥,我们在前面统军,手下就是兵卒。要打一场仗,从沛公这里发令,命令传到我们这里,我们在传到手下那些兵卒中。得令的兵卒持矛前进,没接到命令的就原地待命,等前面出发的兵卒打起来了,然后看战场形势,依次往战场中再派人手增援。等我们或者敌军的兵卒能派出去的都派出去了,然后打杀到一方的队伍阵型溃散了,那么溃散的一方就输了,剩下的不是投降就是逃跑,一场仗也就赢了。”

樊哙恍然大悟,原来打仗是这么打的,不需要将军去冲杀啊。

明白了怎么打仗的樊哙突然觉得特别扭,若是一场仗打下来,自己都没亲手上阵杀敌,那当将军好像太没意思了。“曹大人,我们这些兄弟,就只传达传达命令就行了。”

曹参了解樊哙的个性,笑道:“也不是只传达命令,而是传达命令是最重要的。沛公不是给各位都分派了兵卒么,那些兵里面,一多半是需要接令,直接进战场厮杀的,还有一些就得留下来,毕竟战场上那么乱,你总得留些兵保护自己吧。而留下来的这些兵,属于你的亲卫,你们都得好好挑选,这些亲卫对你们可是非常重要的。能成为亲卫的兵卒,各个都是雄勇善战,他们一般不上战场,但若是战事紧急或者战场上敌我双方胶着,这个时候就需要各位亲自上战场了。到那个时候,你们就得听沛公令,带着你的亲卫直冲战场上最危险的地方,去把那里杀开。亲卫出动就是去救火,去把战场上不利的战局扳回来,那个时候就是你大显威风,力挽狂澜之时。”

樊哙到此才明白,原来若是自己上阵杀敌,就是战事最危险的时候,不过此事正好合了他的意愿。“这感情好,只要我能上阵杀敌就行,奶奶的,不亲手砍下几颗商兵的脑袋,总感觉不舒服。”

众人闻言,哈哈大笑,而曹参正色道:“若是只有你一部人马上阵其实也没什么,毕竟大战时,各路将军都会率领亲卫进入战场,要知道将军亲自上阵,对于己方士气有这极大提升,那些手下弟兄见了,也会勇气大增,对于赢得战事很有帮助。可若是连沛公的亲卫都派上去了,那就是真正危险了,到那个时候,要是冲不散敌军阵型,那我们就只能溃败了。”

王启听得此言,一笑置之,道:“真到那个时候,大伙见情况不对,就赶紧跑,只要有命在,咱们就还能再干一场,若是命没了,那就是真的什么都没了。”

王启一言,县衙里哄然笑成一片,打仗众人不怕,至于吃败仗,正是意气奋发的他们,怎么会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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