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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砀城(6)

随着王启喊出杀字,樊哙雍齿等兄弟立马向县令一伙人冲去,这突然的攻击将严守以待的县令众人吓了一跳,而后他们也不再考虑对方为什么敢反抗,拔出刀来和王启一伙人干了起来。

刀剑碰撞的声音一时间在县衙里响起,鲜血随后飞溅,王启与县令两伙人加起来近一百五十人,在不大的县衙里混乱的打杀成一片。

王启这边,樊哙与雍齿两人绝对属于猛将,他两冲的最快,杀的最多,仅仅与县令一伙官兵刚一接触,他两就手起刀落各先砍了一人。

后面的兄弟见带头之人如此凶猛,体内的血液瞬间沸腾起来,面对一伙官吏他们心里居然没有一点平日的害怕,直管挥着手中的铁器对着身前之人就是猛砍。

县令带着的一伙官吏虽然被王启众人的气势压制了,不过他们好歹也是帝国正规官兵,受到过专门的训练。比起王启一伙的各自强大,砀城官吏们紧紧抱团,他们彼此照顾,打杀的极有章法,渐渐的竟将开始的劣势扳了回来。

王启卢绾周勃站在众兄弟的后面,此时他们将县衙里的情况看的清清楚楚,自己一方的优势没了,而对手渐渐扳回了劣势。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卢绾,你带兄弟们上去帮助樊哙与雍齿,记着,不是让你们去杀人,而是给我保护好他们两个,别让他们受伤。”

卢绾点点头,二话不说带着兄弟就冲进了人群。

打过的群架多了,就知道一伙人群殴还是需要讲究技巧的。胡乱蛮干绝对不行,必须有兄弟彼此配合。

出击的出击,防守的防守,这样才能即打趴下对手,又能让自己不受伤。

“周勃,带兄弟从旁边绕过去,看到那县令没,把他堵住咯,别让他跑了。今天杀的人再多,要是抓不住县令,一切就白搭了。”

“好嘞。”周勃隔着人群望着县令,知道此时只有擒住县令才能保得大伙的平安,于是他带人从群殴的一侧冲了过去,直接向县令所在的地方猛攻。

县令在王启等人开始进攻的时候慌了好大一阵,不过等过会儿他见手下顶住了攻击,心里便慢慢缓了下来。

稳下来的县令看着眼前混乱打杀的场景,心里燃起一股无名之火,这些山野莽夫,居然敢攻击自己,真是吃了雄心豹子胆。今日不把他们的脑袋全部砍下来,县令就觉得难泄他心头之恨。

不过这时,县令刚好看到周勃带人冲了过来,吓得他赶紧让手下保护自己,先前心里那股气势瞬间消散,而后急忙往县衙外跑去。

周勃等人尽管直冲县令,可是保护县令的官兵也不少,双方一下子又在县衙门口杀了起来,将整个县衙的进出口堵住了。

而县令此时仅仅在三五个手下的搀扶中,慌忙逃出了县衙大门。

“快叫人,快去叫人,把城里的兵都给我调过来,这些山野莽夫太嚣张了,居然敢攻击本县令,我要剁碎他们。”逃出县衙的县令惊魂未定的高叫道,急忙命令手下去调兵过来。

一人领命离去,其他人小心翼翼的保护着县令。

此时的县衙里,王启也带人杀入了人群,只要看到落单的官兵,冲下去就是一剑砍下。

其实王启众兄弟的人数比县令带来的官兵多不了多少,而且县衙地方又小,两方真正能上手干架杀人的仅仅也就十几个,其他人更多的是在后面准备着,要是身前的人被砍倒了他们才会立马补上去。

十几人的战斗不是战场上大军拼杀,还讲究什么技巧、兵法、阵型。

此时打杀完全依靠的是个人的勇猛,唯一相同的就是必须有弟兄帮你挡着你没注意的刀剑,不然你刚砍倒一人,刀还没收回来呢,就有人冲你杀了过来,这时候你不是选择躲开就是选择眼睁睁的等死。

躲开了,可群殴时四面八方都是人,你躲得了一个,能躲得了五个、十个么?

不躲开,那就只能眼睁睁的等死,或者和对方换命,但死了就是吃亏,谁不想活着。

如此一来,和身边弟兄的配合是多人战斗中最关键的地方,恰好,王启卢绾樊哙等人配合的要比砀城的官兵好。

于是,县衙里的官兵拼勇猛,拼不过王启等人;靠配合,也没有王启等人多年一起打架的经验积累。

随着太阳慢慢西落,县衙里的官兵一个接着一个倒下,而县衙大门处周勃带人堵住了出口,将十几个拼死保护县令的官兵打出了县衙大门。

县衙里到处都是血肉残肢,一方倒下的人多,另一方就具有了压倒性优势,而后几乎可以不用受伤就能把其他人全部放倒在地。

等县衙里最后一个官兵倒下后,站着的全部都是王启的众兄弟,受伤的尽管不少,身死的却没有几个。

鲜血涂了脸,胳膊上还受着伤,不过既然打过了一次,在血液刺激下的王启众兄弟就不害怕再打第二次,更何况此时战斗还没有结束。

樊哙雍齿带人加入了县衙大门处的战斗,尽管此时众兄弟气势高涨,打的剩余的官兵节节败退,可王启在后面看着县衙外站着的县令,心里却很是焦急。

打架杀人,王启不怕,可现在抓不到县令,弟兄们就没办法要挟砀城官兵打开城门,出不了砀城的话,那被堵死在县衙里的一群兄弟就如同瓮中之鳖,早晚得死。

就在王启思考怎么去抓县令的时候,县衙外急匆匆的来了一大波人,县令看到来人,脸上一喜,眉开眼笑。

原来是报信之人去通知县丞带人回来了,而且一同回来的还有一百多民兵。

尽管这一百多民兵不是帝国正规军人,可他们手里都持着步兵使用的长矛,这对于只有刀剑武器的王启等人来说,绝对是最坏的结果。

“樊哙周勃,赶紧退回来。”王启在看到那些民兵的时候,赶紧就让樊哙等人往回退,不然此时要是打起来,他们绝对吃亏。

随着樊哙周勃等人停手后退,县衙大门处的砀城官兵也都停手,两方此时极力喘息,为接下来可能爆发的战斗做着准备。

县令此时底气十足,他看了看县衙里头的王启等人,对身旁的县丞悄悄道:“给我把这伙造反的贼人全部诛杀。”

县丞领命,让县衙大门处的官兵都退出来,将带来的民兵补上去。

民兵排成矩形长阵,从县衙外举着长矛缓缓走进县衙,挺着的长矛寒光闪闪,密密麻麻的对着王启等人。一百来民兵以兵阵之势对着王启众兄弟,极大的压迫感让王启等人赶紧往县衙最里面退去。

县令跟随在民兵的身后再次走进县衙,此时再面对王启等人,他哈哈大笑,极为嚣张道:“一伙山野莽夫也敢挑战本县令的威严,真是不知死活。你们现在要是束手就擒,说不定本县令一高兴,还能给你们留个全尸。要是冥顽不灵,就别怪本县令以法处置尔等,诛灭三族,分尸斩首。”

“王哥,你说怎么办?要不和他们拼了。”樊哙气愤的盯着县令对王启问道,面对结成阵型的一百多民兵,众兄弟是不可能杀的过去。

王启心里也没有办法,兵器没有对手的长,人手也没有对方的多,此时面对民兵紧逼,只能一步步后退。

可身后就是县衙公堂,已经没有地方开退了。

王启紧了紧手中握着的剑,高声喊道:“弟兄们,是我王启连累了大家。等到了九泉之下,我王启给各位一一敬酒赔罪。不过既然今天横竖都是一死,我们怎么也不能亏了,杀一个够本,杀两个赚他娘的一个。”

卢绾看了看王启,又看了看众兄弟,道:“王哥,我们跟着你干。”

樊哙等人亦是豪气道:“对,王哥,我们大伙都跟着你干。”

王启环视了身后众兄弟一圈,大笑道:“临死之前,还有这么多兄弟愿意跟着我王启,我王启不虚此生。”

话音落下,王启举剑直指前方,喝道:“杀!”

就在王启等人正要拼命之时,县衙外突然响起一片混乱之声,而后喊杀之声惊天,有一大波百姓涌向了县衙。

突然的变故,让剑拔弩张的王启与民兵一众停了下来,而本在县令等人身后站着的一众官兵急忙转身。

只见无穷无尽的百姓在前面几个持着铜剑之人的带领下冲向了县衙,对着一众官兵砍杀了起来,原本最后面的几个官兵还在惊讶中就被这些突然出现的百姓砸倒在地。

带头的一人在砍倒官兵后,高声喊道:“大伙杀了那狗县令,开城门向黄巾军投降。黄巾军乃是救苦救难的百姓义军,绝对能够给咱们带来好生活的。”

跟随而来的百姓手中多是拿着农耕用的锄头铁器,但在带头几人的鼓惑之下,悍不惧死,对着一众官兵就是猛打。

如此突然的转变让县令与王启两方都是愕然,不过县令等人心里叫苦,而王启等人心里大喜。

之后,县令与县丞赶紧往结阵的一百多民兵中间退去,而那一百多民兵此时也立马从方阵转变成圆阵,后方对着突然出现的百姓,前方继续盯紧王启。

一时间,县衙里从原本的县令等人围堵王启一众,变成了王启一众加上突然出现的百姓队伍,两方包夹县令一伙。

突然出现的百姓队伍冲进县衙直接就往民兵结成的圆形防守阵上杀去,前面的百姓倒下了,后面的人就跟上,手中的锄头不留情的冲民兵脑袋砸下。

如此不要命的打法,就算是正规军队结成的圆形守阵也抵挡不住,更何况这伙训练没多久的砀城民兵。

很快,面对县衙大门方向的民兵阵型变得混乱起来。

而王启等人在百姓冲击民兵阵型的时候,也开始了攻击,这些突然出现的百姓对王启等人来说就是救命稻草,如此机会他们怎么可能放过。

两方夹击的进攻,让结阵防守的民兵感到极大的压力。

可到底是军队步兵一直使用的防守阵型,虽然面对两面攻击,民兵阵型有些散乱了,可想要打穿过去,彻底分散他们,王启等人与那些百姓一时间还做不到。

随着死的人多了,攻进县衙的百姓心里有了些害怕,攻势渐渐弱了下来。

防守的民兵受到的攻击压力小了,有了喘息的机会,赶紧把阵型又聚集起来。

王启等人打了半天也没能破开民兵的阵型,如此下去就算到时候打赢了,那众兄弟也死的差不多了。

“樊哙,你能不能撞开前面那些民兵,给兄弟开路让大伙杀进去。”混战中王启高声喊着自己兄弟中最猛的樊哙,要是再不打出点成绩来,后果真的难以设想。

“好,王哥,我去试试。”樊哙咬咬牙,应了下来。

“小心些,别死了,卢绾、周勃你两跟上看着点。”王启见樊哙直接就要冲,急忙道。

“放心吧,王哥,我樊哙还没跟你混够呢。”樊哙大笑的回道,已经做好了冲锋准备。

而卢绾、周勃赶紧跟紧樊哙。

这时,一旁的雍齿却突然从人群中跳了出去,直接将前排的民兵扑倒在身下。

一时间谁也没想到雍齿居然抢在了樊哙之前冲锋。

后排的民兵见有人冲阵,顿时举起长矛就要刺死雍齿。

“他奶奶的,居然抢老子的风头。”樊哙见此,嘴里咧咧骂道,对着后排的民兵便扑了上去。

随着雍齿樊哙两人扑进民兵的阵型里,跟在两人身后的卢绾、周勃带着一大帮兄弟不要命的往前扑,如此一来,民兵原本结阵配合的防御出现了破绽,让王启众兄弟有了机会往里面冲杀进去。

身在人群中的王启见民兵的阵型开了口,而县令就在不远处的民兵中间,他鼓动弟兄再往里面冲,而后自己踩着垫背的人群直接朝县令杀去。

幸运的是此时一众民兵都在极力阻拦破开阵型的雍齿樊哙等人,一时间竟让王启真的杀进了正中心,越过人群的王启瞬间就把剑架在了还没反应过来的县令脖子上。

虽然中间保护县令的一众官兵及时反应过来,用刀也指向了王启,只是因为晚了一步,没人敢立马动手砍杀了王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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