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三开学的那天,秦清起得早早地,急急地奔向学校,林芊芊理解她着急见顾凌峰的迫切心情,配合地也加快了脚步。
秦清到班级时,教室里有些乱,还有些嘈杂,同学们在热火朝天地聊着,尤其是男生的几个大嗓门,离得很远都听得到。
顾凌峰依旧是往昔般俊朗,修长的身影安静地站在窗前,双手插兜,望向窗外。秦清的心突然跳得有些狂乱,她不由自主地走过去,站在顾凌峰的身边,偏头贪婪地看着他。
顾凌峰若有所觉,往旁边一看,原来秦清来了。
秦清问道:“顾凌峰,好久不见了。”
顾凌峰眉目舒缓地说:“是,好久不见了,过得好吗?”
秦清一听,想起了自己假期的悲惨日子,还有那些好难的卷子,气得一皱眉毛:“还不是因为你,我天天都在拼命做题。”
顾凌峰一听,笑出了声:“看来你是过得很充实了?”
周围的同学听到了,有些惊讶,转头看向他们俩,平时顾凌峰是很少笑的,尤其是笑出了声,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开心?
顾凌峰冷眼一扫,转身走回了自己的座位,淡定地坐下。
秦清跟着他一起回到了座位上,从书包里拿出了自己写的题,递给了顾凌峰。
顾凌峰拿眼一瞧,还真是没打折扣,看了一眼秦清,她好像是有些瘦了,尖尖的下巴,眼睛显得更大了,心里想着真是个听话的孩子。
反正也没有什么事,便拿过秦清的卷子看了起来。周围的同学路过时看到他们在头挨着头地小声嘀咕着,不由调侃到:“顾凌峰,你对秦清真是好呀,这刚开学就给辅导上了!“
后面的同学也都跟着起哄,一片笑闹声。
秦清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脸微微有些红。于是,听到他们笑得更加放肆了,忍不住站起来,拿起书要打那几个嘴快的人。
平时寝室的学生回去后,男生们讨论的话题都愿意围绕着女生的,毕竟二十左右岁的年龄,再加上平时学习压力大,需要一些玩笑来进行一下缓解。有时也会说说自己喜欢的女生是谁,大家便会一阵探讨,这个女生的长相啊,脾气啊,般不般配的问题。大多数是信口开河的,当做了平时娱乐来消遣的,谁也不会当真的,都是一笑了之的。
顾凌峰是不会谈及这些话题的,也只是听听而己。
有一次寝室的同学拿他和一个女同学开玩笑,说那个女生对他有意思,问他要不要考虑一下。那个女生是隔壁班级的,以前和顾凌峰是一所初中的校友,有时会来找顾凌峰借资料,一来二去的大家就认识了。
顾凌峰当时的表情极其严肃,有些生气,倒是第一次语气很重地告诉他们以后不要开这样的玩笑,他们只是普通的同学关系,大家便知道他是认真的,从此便不敢再和他说笑这类的话题了。
大家一看顾凌峰这次并没有分辨和解释什么,好奇心更强了,大声喊叫,起哄,秦清气得跳脚。顾凌峰看了一眼秦清红红的脸,一把拉住她,冷眼扫了一眼起哄的那几个男生,带着警告的味道。
几个人在他眼神的无形的威慑下,声音越来越小。
顾凌峰慢慢地开口:“都太闲了,是吧?”
几个人一听,立马解散,不敢再继续逗秦清了,要是被顾凌峰记恨上,后果很严重。
寝室里的和他相熟的几个男生更是有些惊讶,心里不由暗道:顾凌峰这是护上秦清了,看来这俩人还说不定真是有戏!平时可没见他这么对别的女生这么好心!
秦清红着脸坐了下来,偷偷拿眼看了看顾凌峰,见他没有生气,神色如常地看着书,便放下了心。但这一天之中,总是感觉有些不自然,比平时话少了许多,变得很安静,放学后收拾好书包就拉着林芊芊跑出了教室。
顾凌峰发现秦清些许微秒的变化,沉默少言的,说话时也不敢抬头看自己的样子,心里明白她是害羞了,却也没有说什么。
放学时,看到秦清飞也似的逃跑的身影,不觉有些好笑,自己都没说什么,她别扭个什么?难不成今后还不见自己了?
开学后不久,学校为了提高学生的身体素质,缓解学生的学习压力,丰富学生的课余生活,决定在九月末开展一次秋季长跑比赛。各班参加的人数这次要求很多,每个班级要上报男生十五人,女生十五人。
当老师公布完学校的决定后,班级一片哀嚎声,长跑比赛啊!来回要十五里呀!对于平时没有时间锻炼的他们来说,有些恐怖。尤其是女生,大家都怀疑能不能凑够人数,更不要提分数和年级名次了!
老师在台上激情四射地做着动员工作,希望大家踊跃报名,积极参与,特别是班干部要带好头。
男生倒还好说,平时爱打篮球,体育课上也是活力充沛的,在顾凌峰举手带头报名的号召下,十五人很快凑齐了。
女生的进展是缓慢的,本来她们平时就不爱运动,一听要跑这么远的距离,更是打退堂鼓了。没办法,最后老师拍板,班干部中的女生都必需参加,再加上自己主动报名的,算是勉强凑够了。估计老师也明白要是指望她们自觉报名,今天的课都不用上了。
秦清听到自己不可幸免后,绝望无力地趴在桌子上,跺着脚表示自己的不满,还剩下两周时间,自己也不可能一下子练成飞毛腿吧!
从确定好人员之后,老师让顾凌峰每天早起组织班级参加比赛的同学在操场上跑步,进行一个短期的跑前强化训练,至于结果怎么样就听天由命吧,成绩老师是不指望了!重在参与吗!
从这天开始,顾凌峰每天在早饭前组织大家在操场上集合,绕操场跑步。操场上一时之间热闹非凡,各班都在加紧训练,处处是学生的身影,班与班之间也在暗暗地较量,在这种氛围下,同学们的热情是空前高涨,集体荣誉感倍增。
秦清是走读生,平时从家里来到学校后,离上早自习也没多少时间了,根本没有时间参加训练。她还讨厌出汗,天气还有些热,跑一身的汗,上一天的课,她还不得难受死?
平时上完体育课,别的男生跑完后从她身边经过时,她都难受地皱着鼻子。有一次,李冬天跑完后,走到桌子边和她聊天,她用手捂着鼻子,一脸的嫌弃,用手势示意他快点离开。
顾凌峰看到后便知道秦清不爱闻汗味,于是每次跑完后,都要自觉地返回一趟寝室,冲澡是不方便的,便认真地擦擦身上,然后才一身清爽地回到班级上课。
秦清是不会嫌弃顾凌峰的,他什么样子在她眼里都是那么完美。刚开始的几天,顾凌峰一头汗水地回来,秦清会关心地问他是不是很累?告诉他不要那么认真,要保存体力,毕竟还是要以学习为主的。还会体贴地递上纸,让他擦干净,也不嫌他有汗味了。连她自己也觉得奇怪,别人这样她受不了,为什么就是不讨厌顾凌峰?
后来她就发现顾凌峰每次都会把自己收拾妥当再回来,她的心里更高兴了,她喜欢爱干净的男生,觉得顾凌峰真是太可爱了!太体贴了!
顾凌峰也劝秦清早些来,每天跑几圈,省得到比赛的时候身体承受不了!
秦清当时答应的很好,转身隔天还是照旧上早自习走进班级,顾凌峰一看她的赖皮样,也就不劝了,反正到时候她跑不下来也没关系,相信有很多女生也和秦清一样,大不了走回来呗!不爱挨累就不跑吧,天气还是有些热,万一秦清的小体格,全身上下没多少肉的样子,再累得病了,就更得不偿失了!却没发现私心里自己对秦清真是纵容得没边了,要是放在其他女生身上,他可不会如此怜香惜玉!
长跑比赛的当天,晴空万里,艳阳高照,学校在操场上隆重地召开了秋季长跑的开幕式,各个班级都是彩旗招展,鼓声振天的,全体师生也是空前地激情四射,每个班级设计的标语极有鼓动性,用小黑板写着,放在班级位置最醒目的地方。
长跑比赛按年级从低到高进行,高一的所有男生和女生一起站在起跑线上,同时出发,浩浩荡荡的一群人,站了好几层,穿着统一的校服,后背上写着编码,一个个满脸严肃、认真的样子。秦清本来还是很淡定的,心态比较平和的,可看到他们紧张兮兮的样子后,就觉得心里有些惶恐不安了!
一声枪响,如潮水般的学生从起点往前涌去,在旁边看热闹和等着比赛的学生都被这种气氛感染了,大家都心潮澎湃,兴奋不己!
因为路程比较长,沿途相隔不远的地方就会有一名学校的体育老师站在路旁做引导和裁判,比赛的队伍如长龙般蜿蜒伸向远方。
等待的过程是漫长而又刺激的,又过了好长时间,才陆续看见有领先的同学的身影从中转站返回来,向终点冲刺,操场上再一次沸腾了!无数的呐喊声瞬间腾起,锣鼓喧天,无论认识和不认识的同学都在为胜利者加油,仿佛在迎接凯旋的英雄一般,他们所在班级的同学更是激动万分!冲上了跑道,陪着胜利者一同奔跑!真是万众瞩目的一刻!
等到高一的热潮过去不久,高二的长跑比赛正式拉开了序幕。
秦清紧张得已经坐不住板凳了,起来在操场周围的空地上忙着活动筋骨,她知道自己没有和别的同学一样参加了赛前的练习,心里就更没底了,只希望不要输得太惨!
高三的比赛快要开始时,顾凌峰在班级的座位上没有看到秦清的身影,四处寻找,才发现她正在后面的草地上抻腿,于是便朝她走去。
秦清看到顾凌峰,不放心地叮嘱他:“顾凌峰,一会儿跑赛的时候你可要慢点,谁也没规定你一定得拿名次,你可别逞强!”
顾凌峰一顿,这正是自己要对她说的话好不好,有那工夫还不如担心担心自己呢?
顾凌峰听到广播已经在喊人了,对她说:“秦清,你一天也没参加过练习,路又太远了,一会儿跑不动就走回来,我在终点等你。”
看她心不在焉的样子,又不放心地问了一遍;“听见没有?”
秦清点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两人一起向起跑线走去。
参加比赛的高三男生和女生加起来得有一百来人,起跑线上站了黑压压的一大群,秦清看着体育老师高高地举起了发令枪,不由腿一哆嗦,有些发软。顾凌峰在她身后扶了她一把,她回头看了一眼,知道他就站在自己的后面,心安定多了。
枪声一响,周围的人蜂拥向前冲去,尤其是男生的速度更快一些,瞬间超过了女生,顾凌峰跟上前面学生的脚步,离开时还回头看了秦清一眼。
秦清跟着女生的队伍离开了起点,靠着路的一边有节奏地向前跑着,时刻注意调整自己的呼吸,她知道这是一场耐力战,路还有很长,可不能一下子把力气用光了,即使最后走着回来也是需要体力的。
身边不时有学生超过她,秦清不禁回头看了一眼,还有很多女生不如自己呢!那些人脸色没自己好,步子也没自己快,心中顿时窃喜,看吧,不参加训练的偷懒的学生大有人在!
秦清瞬间感到自己的信心暴涨,笑呵呵地往前慢慢地跑着,不时看一看路边的风景,路上每隔一段就有学校的老师在路边叮嘱她们,要注意保持节奏,调整呼吸等。
跑过了一段路后,秦清感觉自己的衣服湿透了,贴在身上,额头前面的头发也湿了,脸上,脖子上都是汗珠,脚也是越来越重了,步子渐渐地慢了下来,真是太累了!
好像是越想累就越感觉累似的,秦清想着不能这样下去,于是她就分散注意力,想顾凌峰现在也一定汗流浃背了吧?不知道他跑到什么地方了?到中转站了吗?林芊芊在起点出发后不久就超过了自己,真是太不够朋友了,也不知道等等自己!两个人在一起说说话也好啊!
秦清盼着快点到地方,盼着快点跑完,回去后喝口水,坐下来休息一会儿,嗓子都快要冒烟了!
和前面的同学拉开的距离越来越远了,后边也是很远才能看见人,她感觉五脏六腑都要燃烧起来了!刚刚路边的教师告诉她离中转站才跑了一半多点,她真是有些绝望了!
这时陆陆续续地有男生从前面跑过来,他们已经到达中转站,开始返程了。
秦清立刻集中精力,顾凌峰一会儿一定也会跑过来的,她要看到他。秦清感觉身上有了些力气,又慢慢地向前跑去。果然过了不久,虽然离得很远,但秦清还是一眼认出顾凌峰的身影,他跑过来了!看他的位置,还应该是靠前的。秦清心中升起一股骄傲,顾凌峰连跑赛都不会输给别人!
顾凌峰全身湿淋淋的,满头的汗水,头发像刚洗完似的,可是他双唇紧抿,脸色稍稍有些白,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前方,无论何时都给人一种决胜千里的气势!
秦清和顾凌峰慢慢地跑近了,秦清冲顾凌峰挥了挥手,口里喊道:“顾凌峰,我在这里!”
声音比平时大些,秦清不害怕,反正这里也没有别人,她还发现站在大马路上喊他的名字,感觉真是很好。
顾凌峰看到秦清站了下来,和自己打招呼,他脚下没有停,只是放缓了步伐,对秦清说:“别停下,跑不动了就走一会儿。”
秦清点点头,听话地慢慢走了起来,顾凌峰冲她一笑,说:“我回终点等你。”
秦清美滋滋地一乐,加快了脚步往前走,心里想着:她可不想要顾凌峰等太久。
于是秦清就走一会儿,跑一段,倒是真的没有停下来。到中转站的时候,累得都要吐血了。老师在她的手上盖上一个醒目的大大的红章,表示她来过了,示意她接着可以原路返回了。
回程的路可比去时要艰辛多了,又累又渴,双腿灌铅般沉重,整个人像只落汤鸡,湿漉漉的刚从水里拎出来,稍稍让她心里安慰些的是,别的女生有的还不如自己呢,走的也没自己快。她知道顾凌峰说的有道理,一旦停下来,你的意志就变得薄弱了,便没有坚持下去的勇气了,她拼命地告诉自己,要坚持不放弃!
途中秦清还超过了几个女生,但是她没有参加练习,突然这么大强度的长跑,她知道自己的体能已经到了极限了,她快要坚持不住了!好在,她已经看到学校的大门了,咬牙对自己说:“再坚持一下,马上就结束了。”
走进校园的时候,秦清累得双腿都失去了知觉,她模糊地看到顾凌峰好像是站在终点线后,远远地望着自己,旁边的其他人她己经分辨不清了,校园里很吵,同学们在大声地为自己加油,她都恍若未闻,她直直地奔向顾凌峰站的地方,一步,两步……更近了!
她看到了顾凌峰,他的脸上有些焦急,直直地望着自己。
秦清的心里莫名地就感到疲劳和委屈,她突然张开双臂,扑向了顾凌峰,她相信顾凌峰一定会接住自己的,预想中的怀抱如约而至,秦清闻到了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连眼皮都懒得动一下,紧紧地闭着双眼,泪水潸然落下。
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哭?这么远的路,这么艰难的路程自己都咬牙坚持下来了,后面还有那么多人不如她呢?她又不是最后一名,可她就是感觉委屈,难受的快要死了!
同学们围着她,关心地问她怎么了?哪里难受?
她头也不抬,假装没听见,林芊芊急忙过来,以为秦清晕过去了,吓了一跳,虽然她也很累,可是相比而言明显比秦清要强多了。
林芊芊站在那一看这情形,有些明白了,秦清这是撒娇呢!虽然累是一定的,但还不至于让秦清落泪,秦清骨子可是要强的人,不会干这么丢人的事,可是遇到顾凌峰就不一样了。
林芊芊一看围着这么多人,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于是对大家解释道:“秦清从来没跑过这么远,一下子跑伤着了,没事。”
同学们一听,松了一口气,秦清平时温温和和的,可从来没哭过。又想起她一天也没参加训练,有可能真是太累了,休息一会儿就好了。
林芊芊一看秦清抓着顾凌峰不松手的样子,就对顾凌峰说:“顾凌峰,我扶秦清去班级休息一下,你也一起来吧,我怕一会她真有事,我一个人照顾不过来。”
顾凌峰在秦清扑到自己怀里的时候大脑一片空白!秦清撞得他的胸口钝钝地痛,怀中的女孩双手紧紧地搂着自己的腰,柔软的身体贴在自己的胸前,让他有一瞬间的恍惚。
他一动不动地站着,生怕自己弄伤了她。在自己的印象中秦清从来没有哭过,当她的泪水落在自己手上的时候,他感觉自己的手灼痛万分,他下意识地以为秦清受伤了。
听到林芊芊的话他没有多想,点点头。林芊芊拽着还在发呆的顾凌峰往教学楼走去,心里笑话他,居然也有发傻的时候。林芊芊没有伸手支扶秦清,看她的样子也不希望扶她的人是自己吧,自己还是自觉点吧!
三个人回到教室,秦清低头不好意思地坐着,顾凌峰站在她的身侧,小心地看了她一眼,低声问:“秦清,你哪里难受?有没有受伤?发生什么事了?”
秦清听到顾凌峰的话,抬头看了他一眼,只见他满脸担忧并不作假,一时心酸,趴在他身上呜呜咽咽地又哭了起来!自己全身哪都难受,累得筋疲力!刚才还在众目睽睽之下丢尽了人,越想越伤心,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般落下来。
林芊芊悄悄地走出教室,体贴地关上了门,站在走廊里望着操场,同学们还在为刚跑进校园的学生加油,欢快地跳着,喊着,看来离结束还有很长时间。
秦清哭得肝肠寸断的,顾凌峰心里十分心疼,纠结了一会儿后伸出手环着秦清的肩膀,手在后背轻轻地帮她顺着气,温柔地哄着:“秦清,别哭了,听话,下次再也不去跑了,好吗?”
秦清没骨气在他怀里点点头,嘴里嘟囔着:“下次再也不跑了。”
顾凌峰好脾气地说:“好,没有下次了,还难受吗?”
秦清摇摇头,就是不起来。
顾凌峰没办法,任由她趴着,也不敢动。
等到秦清慢慢平静了,顾凌峰从怀里扶起了她,秦清的头都快低到了脖子里去了,顾凌峰看着她说:“秦清,把头抬起来。”
秦清没听见似的,不动弹。
顾凌峰无奈地捧起她的头,秦清才抬眼看他。秦清的眼睛水汪汪的,还盈满了眼泪,像一汪清澈的泉水。
顾凌峰抬手轻轻地帮她擦去腮边的泪水,目光深深地望着她,思绪万千,心头有些乱。
顾凌峰拉了秦清一把,让她站起来活动一下,看看有没有哪里不舒服的。秦清慢慢地走了两步,除了腿痛,全身累得要散架了,没感到哪里不舒服。
顾凌峰放下心来,对秦清说:“老师和同学们还在外面,我们出去吧。”
秦清听到外面的呐喊声,知道比赛快要结束了,可她刚才在操场上的表现,实在不好意思出去,可怜巴巴地看着顾凌峰。
顾凌峰无奈,只好走出教室,对站在走廊的林芊芊道:“林芊芊,你进去照顾秦清。”不客气地说完,转身扬长而去。
林芊芊不由气结,对自己就这态度,自己招谁惹谁了?什么人吗?除了长的好看些,学习好些,有什么了不起的,一副冷冰冰的冰山脸,也不知道秦清喜欢他什么?
秦清看她一脸的不高兴,问她怎么了?
林芊芊气呼呼地把顾凌峰的样子和语气学了一遍,秦清瞪了她一眼,可偏没有向着她说话,责怪顾凌峰一句。
林芊芊顿时心里不平衡了:“果然是个重色轻友的家伙,亏我刚刚还想着替你解围。”
秦清马上笑着对她说:“芊芊,还是你对我最好了。”
林芊芊一眼鄙视:“知道就好,哪天被顾凌峰甩了,别找我哭。”
班级的长跑比赛成绩出乎老师意料的好,班主任第二天兴高采烈地来到教室,她们班居然取得了年级第三名,这在她看到是超常发挥,毕竟当初的选手有许多是凑数上去的。班级的同学听到成绩后一片欢呼,个个脸上神采飞扬的。老师还特别表扬了秦清,因为她是哭着坚持走回来的,精神可嘉吗!
秦清缩着肩膀,想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如果能像乌龟似的有个壳,她恨不能立刻钻进去。自己那天可是当着大家的面趴在顾凌峰的怀里哭得一塌糊涂。
顾凌峰事后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面上却是一片平静,光明磊落的,让好事的同学都歇了好奇的心思,慢慢地都真的认为是自己想多了,秦清是累得一时情绪失控,才行为不当的。况且顾凌峰是什么人?高中三年洁身自好,从没有流言蜚语传出来,秦清未必会入了他的眼,也许别扭的只有秦清自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