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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 血战阳关口 奇袭鱼肠道

青阳山,阳关口。

陆野右手一剑格开一名白旗营弟子的兵刃,左手一拳将身边一名白旗营弟子打飞,尚未收势,忽听一人道:“陆师弟当心!”话音刚落,便听得“铛”的一声兵器相撞的声音。陆野真气一探,头也不回的反手一剑,从东方毅腋下穿过刺进了一名赤旗营弟子的胸口。

陆野与东方毅被众多白旗营与赤旗营弟子围在关口外,虽然已经杀敌数十人,衣袍浸血,但仍然有众多的天瞑教弟子蜂拥上来,丝毫没有脱身御剑飞入关口内的机会。而眼下黄梁一马当先冲入阳关口,了灯不敌,且战且退,李洞与曲心殇则牵制了包括杨傲龙、韩峰月在内的数名剑宗好手与之周旋,马钰以一敌三,对阵三名梵香寺武僧却丝毫不显败势,叶一舟与黑旗营弟子则埋伏于关内山壁上,或施放暗器,或暗算偷袭,也害了不少正道中人的性命。陆野与东方毅被众多白旗营与赤旗营弟子围在关口外,虽然已经杀敌数十人,衣袍浸血,但仍然有众多的天瞑教弟子蜂拥上来,丝毫没有脱身御剑飞入关口内的机会。

两人正心忧间,忽闻一声剑啸自长空传来,突然间天降十柄血剑倒插在两人四周,同时逼退了他们身边的天瞑教弟子。陆野与东方毅先是一惊,但两人随即便意识到这是脱身的好机会,互换一下眼色,便御剑飞出,直向阳关口内。

陆野与东方毅落地,便看见上方有一道人正一边御剑杀敌,一边指挥战场。此人面色苍白,眼眶深陷,全无血色,如同死人一般,而定睛细看,两人均是轻呼出来:“掌门!”

楚云游似乎听到了他们的呼应,怒道:“你们在等什么?!要等到魔教弟子尽数入关才动手吗?!”陆野与东方毅才意识到此刻正道正处于水深火热的交战中,无暇他顾,随即便从惊讶中反应过来投入眼前的战斗。

楚云游方从雁当空处赶来,只见陆野与东方毅两人被困在关口外,他心知陆野以拳辅剑,刚猛难挡;东方毅的剑法以守代攻,万夫莫开,但这两人的剑法均有一个共同弱点:太过笨重。这两人剑法一则刚猛,一则稳重,而灵动有失,迅敏不及,是以难以从千军之中突围而出。而这两人一旦陷于关口外,则关口内的防御明显不足,天瞑教作此打算,看来的确是有备而来。看清眼前形势,楚云游随即举起左手血剑,向陆野与东方毅两人方向一指,血剑自指尖处断裂飞出,而后一分为十,带着冲天杀气,从天降下。天瞑教弟子不知其实,惮于血剑所含的杀气,纷纷退开,这才给了陆野与东方毅脱身的空当。

此刻,陆野已来到阵线最前沿,左拳右剑,拳势如火,剑法似炎,一拳打在一名天瞑教弟子胸口,拳上所蓄的火炎真气打入那弟子体内,那弟子只觉胸口如焚,灼热难当,而陆野又是反手一拳,打在他的脸上,那弟子登时倒地,口中鲜血狂吐不止。陆野随即右刺一剑,祝融剑火红的剑身直插进另一名天瞑教弟子的胸口,溢出的鲜血流淌在剑身上,却掩不住祝融剑所发出的耀目红光。只见陆野拳剑相交,连杀十余名天瞑教弟子,忽见了灯方丈的身影,正与一名身着红甲之人大战,但且战且退,情势并不乐观,心道:看来此人便是黄梁了。正待出手相助,忽觉身后劲风大作,反手一剑,却被一把铁扇挡住。

曲心殇铁扇一转,扇面将祝融剑格开,随即一脚踢向陆野小腹。陆野对准他脚底一拳,眼看便要打中,曲心殇却将脚法一偏,顺着陆野的手臂踢去,腿长而臂短,加之陆野身材略矮,曲心殇一脚便踢在了陆野胸口上。陆野身形一震,运足真气硬扛下这一脚,却见曲心殇铁扇直击门面而来,随即挥剑刺向曲心殇胸口,此刻剑长而扇短,曲心殇不得不避,侧身只见腰际中了陆野一拳,立时一口鲜血吐了出来,但心神仍反应神速,弯腰避开了陆野一剑横劈。曲心殇心中骇然:这陆野打法着实刚猛,竟然生生接下我那一脚而未至身形晃动,随即便可着手反击,使我后招难续,而他的内力修为又在我之上,双方又皆为短兵近战,如此相斗,难有胜算。

心念电转间,两人又拆了十余招,而铁扇难掩祝融剑锋,兵器相交火星四射间,铁扇被斩出了数道钝口,纵使开合已然不易;陆野火拳又迅猛难匹,曲心殇边挡边退,身上又被打中数拳,胸前铁甲染满了血液的暗红,眼见陆野攻势愈猛,一剑直指自己咽喉,曲心殇大喝一声,运足全身真气注满铁扇向祝融剑剑尖点去,两件兵器相交,迸出火星无数,而祝融剑红光暴涨,完全掩过了铁扇身上的青光,铁扇也慢慢被祝融剑斩成两截了。

千钧一发之际,忽听有人道:“陆师弟,当心身后!”陆野回过神来,顿觉身后劲风大作,便一脚踢开曲心殇,转身挥剑一斩,却见散开无数花瓣在自己周身。陆野暗道:“不好!”刚要回剑防身,但花瓣先行,飞舞之间在陆野身上留下了大大小小数十道伤口。

陆野双目赤红,大吼一声震开周身的花瓣,转身一剑仍然直取曲心殇。曲心殇适才与陆野相斗,此刻早已元气大伤,一把铁扇也被打烂,血染战袍,见陆野一剑刺来,瞪着陆野,发出困兽怒吼,却忽见陆野面容扭曲,似乎痛苦不堪,而祝融剑锋也晃动起来,他随即一偏头,只听“铮”的一声,祝融剑刺穿了他的半只耳朵插进了山壁中。

曲心殇大吼一声,一脚踢开陆野,却见他轰然倒地,背后扎满了十余片“刀锋牡丹”的花瓣!

曲心殇转头看去,只见叶一舟身形飘忽,御起仅剩的数片花瓣正与东方毅相峙。此刻陆野被叶一舟刀锋牡丹大多花瓣制服,虽然勉强支撑起身体,但丝毫没有回手的余力,其身旁此刻已有三名南天柱弟子护卫,正对峙周围虎视眈眈的几名天瞑教弟子。而叶一舟手上只有数片花瓣与东方毅对敌,丝毫不具杀伤力,这本来对东方毅极具优势,奈何东方毅所长不动须弥山剑法以守代攻,可说是防御的极致,但攻势不足,剑法虽然沉稳,但稍显笨拙,出手数剑,却难伤叶一舟分毫,而叶一舟也正是看穿了这一点,一开始与东方毅对敌便只做佯攻,暗中却伺机暗算陆野,最终果然得手。

此时叶一舟心知再与东方毅斗下去并无益处,手法一抖,陆野身上的花瓣登时飞出,陆野一身惨呼盘膝坐地,左手捏个剑诀,右手执剑横于胸前,便即调息起来。

叶一舟将花瓣环绕在身边,同时身形后撤,想要攀上山壁再做埋伏,而东方毅苦于须驻守阳关口,不宜深追,便留在原地,抵御不断进入关口的天瞑弟子。叶一舟见计划成功,自己重伤陆野,被救下的曲心殇也不见了,想必是刚才趁乱离去,看来无性命之忧,心中甚是得意。忽然身后一声尖啸,叶一舟下意识的往旁边一闪,却见一根铁棍结结实实的打在自己身边的山壁上,溅起无数砂石,而棍身也全部陷在了闪避之中。

叶一舟抬头望去,却见一方脸武僧,睁着铜铃大小的眼睛,眉宇间怒气十足,口中大喝道:“魔女!受死!”话音未落,铁棍已然横扫过来。叶一舟赶忙侧身一避,但铁棍所携的劲风裹挟着砂石打在身上,力道着实不小,在她露出的手臂等肌肤上留下了不少伤口。

那僧人紧追不舍,一棍一棍扫来,浑身金光浮现,棍法虽不及本空凌厉刚猛,但速度极快,一招快似一招,叶一舟毫无还手余力,而仓皇避闪间,被那僧人用铁棍扫起的砂石不断打中,忽然脚下踩着滚落的石子一滑,身形难稳,那僧人看准机会,便是一棍向叶一舟面门击下,眼看便要取了她的性命!

而那武僧铁棍刚要触及叶一舟眉心时,只见他瞳孔猛然收缩,手中铁棍瞬间向后击去,发出“铮”的一声,似与铁器相撞,这一分神间,叶一舟已然逃脱。那武僧转身望去,却见一白甲武士手执双手剑正与他对峙,此人面带微笑,神色淡然,缓缓道:“阁下莫非就是梵香寺龙众门下,号称‘铁僧’本因大师的便是?”那僧人盯着眼前人,冷冷道:“李将军好眼力啊。”但本因心中疑惑:方才正见这李洞与三名剑宗弟子缠斗,怎的此刻又到了这里,莫非他以一敌三还能取胜?转头望去,却见本来李洞大战处,那三名剑宗弟子已被其余天瞑教弟子缠住,这才让李洞脱身前来相助。

本因转念至此,忽听李洞道:“还请大师不吝赐教!”只见他双足一蹬,执剑而来。适才李洞偷袭本因,但本因明显感觉到李洞出招留了余力,剑风劲急但剑势却是徐缓,可见他并非真正想要暗算自己,无非只是想将自己逼退,而那劲急的剑风上所蕴含的充沛真气,也足见李洞深厚的内功修为。念及至此,本因已然明了眼前人不但武艺超群,而且光明磊落,武德高尚,如此存亡局面仍不愿使些暗算偷袭的卑鄙伎俩,实是平生仅见一个可敬的对手。

看着李洞双手执剑向自己斩来,本因原本严肃冷酷的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双眼也迸发出光芒,他明显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变得躁动不安,似乎是在狂喜,而这份狂喜中,又伴随着十分的杀意。

突然他握紧手中铁棍,用力击向李洞头颅。李洞大剑一挥,挡下一棍,随即变斩为刺,直取本因面门。本因铁棍却不回防,向上一挑,当头击落。这一下惊变的极,李洞心知自己如不收手,本因必死,但自己也要头破血流,当场毙命,于是反手一按剑柄,倒转剑锋向本因手腕砍去。本因将铁棍一松,收手避过大剑,同时起脚踢在剑身上,将大剑震开,而后伸手接过铁棍,又向李洞头顶击落。

李洞矮身避过,正要回击,却见本因一棍一棍打来,似乎毫无章法,且每一棍都指向自己的头顶,招式恶毒至极,丝毫没有其他梵香寺武僧所使棍法的那般博大厚重。两人再过数招,李洞发现,本因如此出招,浑身破绽百出,每一处都足以一击毙命,但自己却丝毫没有机会出手,只因本因的棍法是一种自杀式的棍法,每一招使出都击敌要害,况且这僧人所使得棍法又极灵敏迅速,自己也丝毫没有在出手同时躲过铁棍的办法,若贸然出手杀他,那铁棍必然也能打中自己,结局一定是两败俱伤,看来此战已非胜负之争,而是存亡之战了!

本因棍法越来越急,招招杀招,丝毫不留退路,李洞一味招架,苦无良策,突然牙关一咬,反手一剑格开铁棍后,直斩本因左手。本因双目赤红,右手铁棍顺势击向李洞左腿。却见李洞不闪不避,左腿硬是接下了一棍,只听“格拉”一声便是小腿骨折的声音,而他面色丝毫不为所动,手中大剑迅速斩落,将本因一条左手生生斩落。

本因大叫一声,似惨呼,又似狞笑,双眼瞪着李洞,竟丝毫不顾左手喷涌的血水,仍是挥棍向李洞击来,只见他浑身是血,面目狰狞,浑如修罗在世,杀神降临。而李洞不紧不慢,摆好身形,双手握剑,看准时机又是一剑挥出,此刻本因铁棍当头击落,李洞偏转剑锋,斩开铁棍,随即顺势向本因右手斩落。本因铁棍再被格开,便反手一棍,结结实实打在了李洞右肋之上,又是数声骨裂的声音,不知李洞断了几根肋骨。此时李洞神色已变,显然承受了极大的痛处,但饶是如此,他手中大剑剑势依旧不减,迅速将本因的右手斩落了。

对战至此,两人再无一战之力。面对本因自杀式的攻击,李洞选择了以最小的代价换来对手的重创,尽管这“最小的代价”是牺牲了自己的左腿和右肋。但李洞知道,自己若不如此,两人缠斗下去,本因必死,自己也绝无活路,不如尽早了断,纵然如此,自己也还是没找到直接击杀本因的方法,所能做到极致的,也不过是斩去他两条臂膀。此时的本因仰面躺在地上,身下已成血泊,面色苍白,眼中血丝也渐渐退去,而李洞则扶着大剑,左脚跪在地上,右手捂着右肋,钻心的痛感也是他嘴唇发白,身体不由颤抖。

李洞慢慢盘膝而坐,闭目养神,一手扶住大剑,一手运气疗伤。周围两名剑宗弟子曾目睹血战,此刻知道李洞深受重伤,但依旧不敢贸然上前。等到两人击退眼前的天瞑教弟子后,才慢慢向李洞走去,行到近处,两人同时停步,交换一下眼色后,同时出招,快如闪电,只求一击毙敌。谁知李洞突然睁眼,一声怒吼,大剑一挥,立时将两柄长剑斩断。那两名剑宗弟子又惊又怕,连连后撤,而李洞反手一挥,将斩断了两截断剑击出,只听“噗嗤”一声,两截断剑同时插入那两名弟子胸口,贯穿而出,两人立时毙命。

李洞扶着大剑,一手捂着右肋慢慢起身,看着那两具剑宗弟子的尸体声道:“哼!无名宵小也妄想取李某首级?!”而后突然向前怒喝道:“退下!”只见正有一名天瞑教黑旗营弟子要取了本因性命,听到李洞厉喝,便立即住手,向李洞作了一揖后闪身离开。李洞慢慢走到本因身体旁,俯身下去,一把大剑倒插在地,搁在两人中间。李洞扶着大剑,问道:“大师,可还有甚遗言?”

本因惨然一笑,声音低沉,几乎为不可闻,显然身体将要支持不住了,但李洞仍是凭着高深的内力听到了本因所言,只听他道:“唯一遗憾,未能与将军再战!”

李洞忽然神色凄然,一字一顿道:“大师,走好!”手中大剑挪动,慢慢割裂了地面,割向本因咽喉。

突然“铮”的一声,李洞手中大剑在距离本因一线之遥处停下,剑锋中间被一根金禅杖的末端顶着,一人伸手飞快的在本因身上点了八处大穴,止住了他伤口处如注的血流,而后只听一个沙哑的声音道:“施主,且留下本因的性命,自行离去吧。”李洞仰头一看,一个面色清癯的僧人,披着一件老旧的袈裟,两只眼睛又圆又小,看上去有些许呆滞,但李洞很快发现,这个僧人的眼神中包含着看穿世俗的深邃与博大,他的双眸似乎只是装饰,而心中所见,已是整个世界。

李洞缓缓起身,向那僧人作了一揖,道:“谢了参大师不杀之恩!”正要转身离去,忽然被一少年挡住了去路,那少年手执长剑,指向李洞,厉声喝道:“魔教妖人,岂容留你性命!”说罢,便一剑刺来。李洞识得这少年,方才便与他相战一场,知道此人剑法忽缓忽急,变幻奇诡,而手中长剑又是透明,难以看清,虽然年纪尚轻,临敌经验不足,但修为却也算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不容小视,随即执剑御敌,凝神出招。

这少年不用多说,便是杨傲龙。

待杨傲龙一剑刺来,李洞挥剑格开,却见杨傲龙将手一松,立即捏了个剑诀,长剑剑锋倒转,直刺李洞后背。适才对战,李洞已知道这一招,反手将剑挡在身后,正好接下了那背后一剑。但李洞此刻身负重伤,两件兵器甫一接触,便觉吃力。杨傲龙似乎看准了这一点,不断御剑出招,或斩或刺,也不击其命门,反而专门冲着李洞的大剑而去,一直在他的大剑上击打。李洞原来心中疑惑,随即明白:这人是故意为之,好耗尽我的气力,待我无力执剑时,再将我斩杀,这样最是稳妥。杨傲龙出招愈急,李洞再难招架,终于“铮”的一声,大剑脱手,飞上半空。待他正要伸手去接时,颈上已架了一柄长剑。

杨傲龙道:“李洞,你伤我正道多人,了参大师慈悲为怀,念你重伤在身,不肯杀你,而我剑宗小辈却顾不得那许多,今日你死期将至,更有何言!”李洞一声冷笑,道:“你说我伤你正道中人,那你正道中人又何尝未杀我魔教之人?既是杀人,便是作恶,又有何正邪之分?我败于你手,只因重伤在身,你我若公正对决,胜负之数,你自己心里还不清楚吗?”这一番奚落,自旁人耳中听来自然十分刺耳,但杨傲龙却面不改色,道:“你魔教大举入侵,徒增杀孽,是为邪。我正道除魔卫道,不惧淫威,是为正。正邪之辨,无所谓杀人与否,而是因目的有别,我辈因道义而执剑,扬浩然之正气,屠戮妖邪,自然无可厚非。既然正邪已分,那我们之间便只有生死之战,再无胜负之说,又何须对决之公正。”这一番话说的大义凛然,正气十足,附近有几个剑宗弟子听了,不觉大声叫好。杨傲龙并不回应那些喝彩,但眼中明显有些许傲气和愉悦,他盯着李洞,道:“李洞,今日便由我送你上路吧!”说罢,举起长剑,便要向李洞斩下。

忽然一个暴烈的声音吼道:“杨师侄!小心身后!”杨傲龙猛然惊觉,回身一剑,荡开花瓣无数,但仍有数片花瓣割伤了他的臂膀。趁这空当,李洞一脚撩起大剑握在手上,便向杨傲龙劈去,却被一柄赤色长剑挡住,忽然一个矮胖的身形闪出,执剑在手,与李洞相持。李洞认得此人,便是剑宗南长老陆野。陆野一剑格开李洞斩击,身后传来杨傲龙的声音道:“多谢陆师叔提醒。”但眼下战局紧张,陆野显然没有余暇回应,何况他自己先前也遭叶一舟暗算,此刻只是点点头,也不管杨傲龙是否只会,便凝神屏息,以待李洞出手。

李洞果然率先出手,大剑一挥,此刻他虽身负重伤,但一斩之力,依旧霸道非常,力拔千钧。陆野反转剑背,咬牙挡下一剑,随即将剑格开,剑尖指向李洞咽喉。李洞剑势难收,侧身闪避,身后忽然出现一人,一身黑衣,双手各执一把墨色短剑,似是黑旗营弟子。只见那黑衣人左手倒捏剑柄挡住祝融剑锋,右手一剑割向陆野咽喉,身形之快,动作之迅捷,绝非一般黑旗营弟子。而短剑将要割破陆野咽喉之际,一柄长剑将之挡住,陆野喜道:“东方师兄!”东方毅长剑抵敌,面色严峻,道:“小心,此人只怕便是江湖人称‘江枫月落’的柏桕乌。”听到这个名号,陆野也不禁紧张起来。

“江枫月落乌提头”,七年前顺夕江畔,夜半月落,江枫渔火,潜沙帮上下三百七十一号人,无论好坏,尽数人头落地,而他们的尸身却都不见了,或许早已葬身鱼腹,岸上唯余一群乌鸦在啃噬人头,甚有衔头而飞者,场面极其恐怖。而陆野眼前这人,虽有黑布蒙面,看不清容貌,但一双眼睛却是遮不住的。那是一双毫无感情的眼睛,或者说整个世界在他眼中,都没有必要付出感情,而他所要做的,就是将这没有感情的世界斩断。于是他又举起了手中的双刃,杀了过来。

东方毅长剑一横,正要格挡,却见有人向柏桕乌斜方向刺去一剑,柏桕乌察觉剑气,回身避过,那人却连出三招,同时右手挥拳,逼得柏桕乌退后数步。陆野看清来人,大声道:“峰月,当心!”韩峰月应声道:“是!”手中长剑却直刺柏桕乌。此时柏桕乌早有准备,一对钨钢短剑配合的天衣无缝,一手架挡韩峰月长剑,一手逼退流火拳。

两人在一旁酣战,东方毅这边却又出现了两名天瞑教弟子,二人合斗东方毅,一人使刀,一人使锤,竟大有击破东方毅铁壁般防御的趋势,而陆野则与李洞相持不下,杨傲龙则与叶一舟缠斗不休,均分身无暇相助东方毅。正当东方毅一筹莫展之时,身旁一支金杵点出,东方毅便知援手是了灯方丈。四人相斗,东方毅危势立消,但他心中却有所困惑:了灯方丈怎的来了,那黄梁如何抵挡?一时有分身无暇,不知关口情形。了灯见他双眉紧蹙,便道:“东方长老放心,黄将军那边由楚掌门应对。只是楚掌门的样子,似乎……”了灯欲言又止,觉得此刻提及此事颇为不妥,待战事结束再相询问不迟。

关口内众人打的激烈,关口处楚云游力战黄梁,左手血剑右手白虹,双剑轮换配合,御剑执剑招式变化无穷,竟逼得黄梁再难向前寸步,此刻他与楚云游鏖战已久,周围均是剑宗弟子,剑光之中留下数道伤痕。楚云游白虹刺出,被黄梁长刀格开,随即血剑劈下,逼得黄梁侧身一避,突然他的身侧又是一把长剑刺向左肋,却是一名剑宗弟子看隹时机突施杀招,眼看黄梁避无可避,忽然一道金光从身侧闪过,那剑宗弟子瞬间被踢飞。而那金光并未停下,转眼便到楚云游身后,又是一脚,结结实实踢在了他的后心上,楚云游吐出一口鲜血,身子向前飞去。

黄梁挥刀便斩,谁知楚云游手中双剑突然向黄梁刺出,黄梁若一刀斩下,楚云游自然一命呜呼,但两人相距甚近,自己也难免被刺穿心脏。不过黄梁知道这一招也不过是垂死挣扎,再无回天之力,便轻轻一避。谁知楚云游剑法再变,手中白虹飞出,向斜刺去,黄梁一看大惊,白虹所指,竟是天瞑教教主白炎,此刻他正与数名剑宗弟子苦战,丝毫没有察觉到白虹刺来。黄梁护主心切,手中长刀一掷想要挡开飞剑,却被楚云游驾驭的白虹堪堪避过,自己却再无庇护,被楚云游一柄血剑刺入腹中。黄梁一声惨叫,口中却道:“雁左使,快去救教主!”雁当空早已浑身金光暴起,第一时间冲向白炎,但终究晚了一步。白虹剑自白炎左颊刺入从右颚贯出,铮的一声插在地上,白炎身躯轰然倒下。

但就在同一时间,三人几乎同时叫道:“不可能!”只见一张被刺破的人皮面具慢慢从白炎脸上剥落,掉在地上,露出一张完全不同的脸。只听黄梁喃喃道:“杨易?”雁当空似乎察觉到了什么,向天边张望,忽见一道遥远的青光向南边掠去。雁当空立时身形暴起,追着那青光而去。

青阳山,鱼肠道。

鱼肠道位于青阳山定华山与双子峰之间山脉中,四周断崖无限,山石尖锐高突,偶有两三孤树在岩缝间挣扎求存,地势十分险恶,常人难以抵达,而又藏于山腹,更是不易察觉。是以鱼肠道虽直通青阳山剑宗内部,但极少有人知道,即便是本门弟子,也大多是从师长口中所悉,而自己却从未见过。

此刻,却有两名少年在那鱼肠道口歇息,与山鹰作陪,为这冷清的绝境平添一份生气。

东方染道:“古师弟,那你又是为何要如此执着投身剑宗拜师学艺呢?”古剑心颇为惊讶,这还是东方染第一次问到自己的事情。自两人从青阳山到此处,东方染便从未安静片刻,一开始先向古剑心讲述自己学艺经历和和自己见过的纷繁武学,后来说的兴起,索性把自己学到的招式都向古剑心演示了一遍。古剑心暗暗好笑,心道:这东方师兄果然一拍率真,胸无城府,如此轻易就将自己的所学所知尽数透露,若是遇到敌人,岂不是随意便被利用了。等到东方染演示殆尽,也觉得些许困顿,便靠在一块大石头上盘膝而坐,而嘴上却又开始评论本门师兄弟了,说什么陆鸣伯好吃懒做,游手好闲,纯是花花公子,袁渊剑术了得,同辈中修为数一数二,就是为人太冷漠,总是瞧不起别人,杨傲龙为人最是亲切,彬彬有礼,修为也不弱于袁渊云云。而古剑心自始至终都只是随声附和,并不太发表自己的看法,直到此刻东方染突然向自己发问。

古剑心并不想用自己的真实想法回答他,但见他一腔热诚,又不愿欺他,只得含糊其辞道:“为了了却自己的一些愿望吧。”但东方染显然好奇,问道:“什么愿望?”古剑心正支吾着,忽然“啪”的一声,只见眼前断崖上正攀着一只手。

两人正惊疑间,忽然从崖下抛上一把明晃晃的长刀,“铮”的一声倒插在两人面前,将两人都惊的向后退了一步,各自横剑于胸前。只见一人自山崖下纵身上来,落于刀后,提刀在手,口中喃喃道:“哦?竟有人把守。”只见此人身着银甲,胸前一个蚩尤魔神像,极是狰狞可怖;头戴羽盔,长翎及腰;瓜子脸蛋,眉目细长,嘴角微翘。古剑心正暗自心惊:此人不通御剑飞行之术,竟能单凭臂力攀上如此危崖,这是何等的修为!而身旁的东方染却毫无畏惧,上前一步,喝道:“来者何人,胆敢擅闯青阳山?”

却见那人单手掌于胸口,俯身谦恭道:“在下,白炎。”

东方染一声嗤笑,道:“阁下若是白炎,那阳关口率天瞑教众攻打我剑宗之人又是谁?真是满口胡言,还不快说出阁下的真实姓名,不然可别怪我们不客气!”

白炎却不理他,道:“你们自行离开吧,我不想妄造杀业。”说罢,便径向鱼肠道走去。

东方染怒道:“阁下好不猖狂,那就当心了!”话音未落,一剑刺出,直向白炎面门。

古剑心隐隐觉得眼前人来历大不寻常,此刻见东方染贸然出手,疾呼道:“东方师兄当心!”而东方染却不睬他,手中长剑距离白炎已不及丈许。

谁知电光火石间,白炎气定神闲,手中长刀向前一倒,刀锋正好与东方染剑锋相抵。东方染忽然大惊失色,吃惊的看着白炎,只见白炎微微一笑,手中运出一股真气袭上刀锋,登时便将东方染震开。东方染被狠狠撞在身后山壁上,口中“哇”的吐出一口鲜血。古剑心急忙扶住东方染,一股真气输入他的体内,助他调理内息,口中关切道:“东方师兄,撑住啊!”

白炎看着东方染,微笑道:“‘不动须弥山’,一塌糊涂。”

东方染闻言,又是大吃一惊,没想到自己只用了一招,眼前人便能看出自己的武功路数,实在厉害。

白炎慢慢走向鱼肠道,古剑心放下东方染,纵身跃出,挺剑刺向白炎。白炎见来人剑法平平,兵器还是一把桃木剑,头也不回随手一刀便想将其弹开,谁知两人兵器相接,白炎忽觉那桃木剑上一股大力涌来,一惊之下退开身形,吃惊的看着古剑心,忽而微笑道:“有意思。”他未曾想到,眼前这少年剑法无奇,而玄功修为却着实不低。

白炎问道:“你叫什么名字?”古剑心横剑于胸,道:“在下籍籍无名,何足道哉,只是投身剑宗门下,师门之令莫敢不从。阁下执意要往这鱼肠道而去,在下也唯有以死相阻!”白炎笑道:“你既然知道拦不住我,何以还要拼死相阻?你当真不珍惜自己这条性命,枉自断送,岂不可惜?”古剑心道:“在下所为,不过‘道义’二字,纵然一死,亦得其所。”白炎道:“也罢,我天瞑教众在阳关口浴血奋战,我同你多说一句,便多一分无谓的牺牲。”话音刚落,身形一闪便到了古剑心面前,长刀挥落。

古剑心横剑格挡,又岂能拦阻,桃木剑被斩成两截,而长刀深深地砍在他的左肩上,登时鲜血狂喷。忽然白炎急抽长刀,刀尾上挑正好抵住了起身跃起突袭的东方染,而后刀尾向地点去,狠狠将东方染摔在地上。东方染呕出一口鲜血,就此晕厥过去。而古剑心也在适才白炎抽刀时肩膀吃痛,惨呼一声,倒地不醒。

白炎跨过古剑心的身体,正要往鱼肠道里走去,忽然身后一股劲风卷起,白炎顿时感觉一股无形的压力向自己袭来。此人落地无声,而劲风大作,更有一股无形的压迫感,可见来人玄功之深厚了得。白炎缓缓转过身去,看到来人相貌,却并没有多大惊诧之色,只是依旧以谦虚的语气,微笑道;

“原来是郑风扬前辈,久仰大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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