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铭兄一个人来的苏城?”纳兰珣问道。
“那倒不是,我与李默将军侄子李智一同来的。”罗成铭道,这厢说着,花厅那边就过来了一位二十左右的锦衣公子,远远看见罗成铭就招呼了起来。
“成铭,我说你怎么突然就不见了。原来是看见‘血玉公子’和‘椿娘子’了啊。”李智一边笑道一边走到纳兰珣跟前,规规矩矩的行了一礼,抬起头来就扬嘴一笑,道。“在下李智,初次见面,请多指教。”这李智长得浓眉大眼,笑起来倒是有几分侠气。
纳兰珣微微一笑,道,“何必客气。”
“哪是客气,‘血玉公子’的美称不是虚得的。说起来李某人还虚长纳兰公子两三岁,真是惭愧。”李智说得真情切意,看来倒是个直爽之人。
“这才一小会儿功夫就听到了两句‘惭愧’,看来今日出门时拜的那三炷香没白烧啊。”我实在受不了他们继续这么寒暄,笑着说道。
听我这么一说李智倒有些不好意思了,笑道,“‘椿娘子’果然如传闻中那般伶牙俐齿啊。”
纳兰珣听了笑道,“李公子可以随性点,瑾夏这丫头说她牙尖嘴利锱铢必较还差不多,伶牙俐齿却是差远了。”
我听了不屑的撇撇嘴,道,“不知哪里开罪了公子,公子还要如此拆我的台。”
纳兰珣轻佻一笑,道,“你自己细细想想,有多少时候没有开罪我?”
闻得此言,我一时无言以对,而另外三人却互看一眼,心照不宣的浅笑一声。夜幕已落,亮晃晃的烛光印在三人脸上,流光溢彩,三人并立一排,气质迥异,青年才俊,让人移不开眼睛,就连常常行走江湖,见过不少豪杰的我也看呆了。
“李公子,这边请。”高府管事一边开路,一边回头道。
“请。”轻轻颌首,华服公子十分客气,一身白色绸缎,用蓝线细致绣着翠竹几许,十分雅致。
“哎哟。”一声呼声传来,我侧身望去,原来是那华服公子的小厮撞到了一位雄壮的大汉,那位先生没事,反倒是那位小厮被撞得弹回地上,一脸惊恐,赶紧跪地求饶。
那被撞的大汉见此状,骂骂咧咧道,“狗奴才,没长眼睛的东西,难道你没看见本大爷吗?”
小厮被大汉吓得一哆嗦,跪在地上使劲磕头,这时华服公子上前一步道,“这位好汉,实在对不住,这事是阿贵不对,我替他给你赔礼道歉。”
那位大汉却仍不依不饶,说把他的衣服弄脏了,衣服很贵云云,借机就要索要钱财。
高府管事见状,道,“吴大,何必如此不依不饶的,你难道想在我高府闹事吗?”
吴大对高管事十分不屑,道,“一个狗腿子也有说话的份?”
这个吴大实在嚣张。我路见不平的心又在蠢蠢欲动了,正要上前一步,纳兰珣就暗暗伸手拦住了我,然而并没有什么用,我挥开纳兰珣的手,走过去,道,“不知有没有我说话的?”
“你?”吴大皱着眉,嫌弃的看着我,道,“哪里的黄毛丫头来多管闲事?小心一会儿误伤了你这花容月貌。”
“哼,那也要看我手中的蟒鞭同不同意。”看他如此出言不逊,我也不客气了,直接亮出了长挂身边的蟒鞭。
那吴大也有几分眼色,看见蟒鞭便猜到了我的身份,又往纳兰珣那边望了望,不由脸色突变,赶紧朝着我道了歉,慌慌张张的离开了这个花厅。周围看戏的人也就此散场,我正准备回到座位,却听见身后传来清朗的声音,“姑娘请留步。”
我转身,原来是那位华服公子,他上前做了个揖,道,“在下李越,多谢姑娘出手相助。”
“李公子不必客气,我只是看不惯这种为恃强凌弱之徒。”
“话虽如此,但是在下还是十分感谢。”李越道。
“没关系,行走江湖,路见不平,自然得拔刀相助。”我道,然后行了一个抱拳礼,就转身回到了座位。
“什么时候能少管点闲事?就你这性子,还想行走江湖?离了天下第一庄就得被仇家追杀。”刚刚落座,纳兰珣就开始嘲讽了。
我翻了个白眼,懒得理他。
“这也不是,我看瑾夏姑娘是个十分仗义的人,说出去她的名号,称赞她的人也不少。”李智见我沉着脸,赶紧说话解围。
罗成铭听了李智的话,也赶紧说,“对呀,我也十分欣赏瑾夏的行事,侠气肝胆,女中豪杰。”
我一听越说越远了,开口道,“不说了不说了,怎么新人还没出来啊。”
这边话音刚落,大厅外就传来一阵哄笑声,“新人出来了,出来了。”
闻言,我赶紧站起来抬首张望,果然门口缓缓进来一对穿着大红喜袍的新人,新娘萧小姐身材略显单薄,身上隐隐传来幽兰的芬芳。新郎高砚澈倒是人高马大的,五官也十分俊朗,但是脸上的表情却不情不愿的,揪着手上的红绸缎想丢又不敢丢,一边走一边问旁边的嬷嬷,“张嬷嬷,什么时候才有桂花糕吃啊?”
果然是心智未开,我望着单薄的新娘,心里十分同情。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
“夫妻对拜!”
“礼成——送入洞房!”
新人刚刚走了几步,站在高砚澈身边的张嬷嬷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毫不犹豫的刺进了高砚澈的胸膛。
高砚澈发出一声惨叫,缓缓倒地,新娘子被眼前的吓得惊声尖叫,张嬷嬷正准备拔刀再刺却被我身边的玦风飞身过去一掌拍开,玦风一个旋身正准备制住张嬷嬷,张嬷嬷却立马咬破嘴里事先准备的毒药服毒身亡。
事出突然,高家的宗亲这才反应过来,疾呼,“快叫大夫,叫大夫!!!!”
“玦风,快来!”纳兰珣看着眼前乱成一团的宾客,赶紧叫正在查看张嬷嬷的玦风,玦风快步过来,挥开围在高砚澈身边的仆人宗亲,细细察看高砚澈的伤势。
“匕首深入刀柄,万幸没伤及心肺,可以救。”玦风缓缓说。
我听了心中也稍稍放心,虽然我们是为了高府的云纱映雪而来,但是我也没想过乘人之危。
“快找个安静的地方,玦风要给他治伤。”纳兰珣对着高府宗亲道,高府的人也早已听闻纳兰珣身边有位灵玑子的高徒,看到玦风如此架势,便猜到玦风的身份。听见纳兰珣这么说,他们也没有迟疑,赶紧给玦风安排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