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尧从来都没有想过他会喜欢上谁,更不会想过他会喜欢上苏墨。
第一次见到苏墨的时候,那个不满一岁的孩子,安安静静躺在睡床上,嘴巴不自觉的吸允着手指,面庞虽稚嫩却是十分可爱,段尧只觉得那时候内心软的一塌糊涂。
后来,段尧四岁的时候,看到偌大的床上摆着一件件华丽的公主裙,但坐在苏母腿上的小女孩眸子里带着一丝明显的委屈,她声音软糯,对着他说,“段尧哥哥,粑粑麻麻欺负我!”下一刻,他就看到苏母目光里闪烁的无奈。段尧很聪明,看到苏母眼里的无奈,就知道是苏墨嫌弃这些衣服,不愿意穿。他不由微微笑了笑,对苏墨安抚道,“乖,墨墨穿漂亮的公主裙,很可爱。”明明是只有四岁的孩子,他却早已经像是一个大人,毕竟旁人眼里的贵族少爷也不是那么好当的。
那个时候比他小一岁的苏墨,乖巧的应声。就连苏母都奇怪,像个小霸王一样的苏墨怎么会这么听段尧的话,她戏言说,“小尧,我们家墨墨这么听你话要不以后在一起?”他当然知道在一起的意思,却只是笑笑,耳根子却红了一片,那时候他想跟这样子的苏墨在一起或许也没什么不好,毕竟当时的苏墨虽然有点小脾气,却也是小孩子任性嘛。
苏墨六岁,段尧七岁,在同一所小学里上学,几乎每天下课,苏墨都会屁颠屁颠的来找段尧,就像是形影不离的小尾巴一样,段尧还记得他的同学还曾调笑过说,苏墨是个小媳妇呢!但很显然,被娇惯着的苏墨不懂什么是小媳妇,他也就没有和她解释。
段尧六年级了,有小女生对他表示了好感,闻到风声的苏墨会毫不犹豫的宣誓主权,说段尧哥哥是她家的。段尧从来都是纵容的,毕竟比起那些无关紧要的人来说,苏墨更重要。
但升到初中以后,苏墨却变了,变得不再像是小时候的那般可爱虽有些任性却也不蛮横骄纵,对于喜欢段尧的女生她会直接出言讥讽,对于敢跟段尧告白的女生她会毫不犹豫的扇她一巴掌,然后逼着人家退学。段尧不明白,为什么以前那个可爱的女孩会变成这个样子。
那个渐渐成长的女孩眸子里渐渐多了倨傲,当初的天真早已经在时光的打磨里消磨殆尽,他们依然会见面,因为两家的世交,他便承担了护送只比他小了一岁的苏墨的接送,然而就算是日日相见,但某些东西还是悄然发生了变化,这个少女的眼神他看不懂,这个人也变得陌生起来。段尧不知道自己该是什么样子的心情,对于苏墨,内心也产生了疏离。
直到后来,高二的时候苏墨又好像回到了从前一样,会对他笑得很天真,会霸道的牵起他的手,时而任性却决计不像是初中的那会儿一般,而他也看到了她另外的一面,原来这个少女也是孤单的。或许那个时候,苏墨只是因为只有他而已,所以才那么对待一切可能会拐走他的人,段尧在心里这么说。
记忆里那个少女的影子渐渐变得鲜活,初中时候的阴影似乎已然走远,他和她几乎形影不离,他们一起上学,一起吃饭,一起……他们有太多的一起,段尧以为他会和苏墨一直这样下去。直到后来有一天他撞见了有人在和苏墨告白,他无法形容当时的心情,却只觉得愤怒难忍,但愤怒的同时,他同样害怕苏墨会就这样接受那个少年的告白。
直到听到苏墨委婉的拒绝,他才突兀的松了口气,却依然觉得压抑。苏墨终于发现了他的存在,眉毛一挑,眼睛里是难掩的惊异,但段尧却并没有几分开心,他这时候才发现,那个曾经屁颠屁颠跟在他身后的女孩早已长成了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也会有人爱慕她,跟她表白。
他对着她冷着一张脸,苏墨似乎有些不知所措,他有些情不自禁,直到苏墨牵住他的手,他才故作冷淡的说道,“你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吗?”
不曾想苏墨竟是缓缓勾起一抹淡笑,她说她喜欢她,从很久之前……
听到这些话的时候,段尧的内心不自觉的跳动,他终于明白为什么对于小学时候的苏墨是那样的纵容,对于初中时候苏墨的蛮横他只是选择疏离却没有厌恶,对于高中时候似乎回到了从前的苏墨是那样不由自主的怦然心动。
他喜欢她,仅仅是这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