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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不像表白的表白

邱方照例是到晚间才回来,这次很少见的助理没有跟过来,她一个人对着房间里的大镜子卸妆,卸着卸着,本来有些睡意的游舒突然就听到了抽泣声。而且这哭泣似乎还有决堤之势,游舒觉得自己再这么无视下去,可能就有些尴尬了。

游舒掀起床帘,走下床,拿出一旁的抽纸巾,默默递上,一不小心看了邱方一眼,我的个乖乖,差点没半夜把游舒吓死,邱方哭得把脸上的妆全给哭花了,糊了的眼线、没有气色的脸庞,发丝凌乱,再加上邱方回来只开了她桌前的一盏小台灯,整个房间照在这宛如女鬼的邱方身上,其他都是漆黑一片。

“游舒,你就在心里偷着乐吧!看我这样,你开心死了吧!”邱方一边拿着纸擤鼻涕,一边朝游舒发着不知名的火。

游舒自然是冤枉,她跟邱方也不过是一个剧组的演员,或者说是单纯地共住一间房间,连个“室友”都算不上,游舒的小心思一向不通在小女生间的龃龉上,从小到大都是。

不过,游舒没有说话,夜间有些凉,她见邱方露背低胸礼服,认命地给拿来一件外套。邱方哭着哭着到最后似乎也没了什么兴致,渐渐平复下来,游舒也打算去睡觉了。邱方却突然拉着游舒,给她自己的手机,“喂,你看这个人,这个人好看吗?没我好看吧!你看她一看就是卖骚的样子。”

游舒无奈又只好回头,只见是一张美人身着充满光泽感的缎面连衣裙的照片,典雅华丽的孔雀蓝,深V开叉设计充满性感女人味,走路时候颇有心计地将裙子的前摆扯开,以供旁白好事的记者一个抓拍,就是明日的“女星真空上阵”的好素材。

是荣星。

游舒其实已经很久都没有看到过荣星的消息,一是这么多天她一直泡在剧组,基本与外界脱离了联系,而是自从上次的不欢而别,游舒多多少少心里有了芥蒂。其实游舒从小到大都没有什么关系极其密切的朋友,她对女生间的和则腻,不和则摆脸色的关系感到害怕,直到大学,迫不得已开始住宿,在加上荣星的主动,游舒终于放开了一点与她成为别人眼中的“好闺蜜”。游舒在这段关系是被动的,而且即使三年的相处,游舒还是会敏感地知道荣星其实似乎和她是同一类人。

但是游舒还是不能接受来自旁人对荣星的诋毁,“挺好看的呀!”

这下邱方来劲了,瞪着滚圆的眼睛,“游舒,你是不是说真的?我这一身,和她比谁好看?”说着,还站起身给游舒示范了几下专业应对媒体的POSE。

这下,游舒不参与了,“哈哦,我先睡了!明天还得拍戏工作呢!”邱方拉不住一较起劲就四匹马都拉不回的游舒,只好自己在那儿自言自语。

“不就是跟了祝融吗?就凭着祝融三天两头换女友的速度,看你还能得瑟几天?有本事你把所有的导演都给睡了,所有的片源都给你,我才服气呢!”邱方扯下贴身的BRA,随便套了睡衣还在床上嘀嘀咕咕。

游舒戴了耳塞,明天又是新的一天,她告诉自己。

李笙回家后,放下钥匙,到冰箱里拿了一瓶水,斜躺在沙发上,不经意看向窗边的月亮,稀与薄、圆润与饱满完美的结合体,让他想起了今天坐在他旁边的女孩,低头使劲忍着不哭、大力戳着冰淇淋、神灵活现地重现电影精彩桥段……李笙觉得自己有些醉了,仔细一看喝的也不过是普通的矿泉水。

李笙拿过手机,到底是不放心那个女孩。“喂,李穗,有个小姑娘可能要麻烦你了。”

这边李穗刚哄笑笑睡完觉,喜不自禁地要去伺候他家皇后娘娘,结果就来了一个电话,一看名字又不好不接,“是表哥吗?”他家皇后倒是高兴得不行。

李穗挂完电话后,就看见萧和合一脸八卦地看向他。

他也真是服了自家的小娘子了,永远都是对别家男人特别上心,怎么没见她关心关心自己,这男人一吃起醋来,这后劲也是非同小可。李穗一把揽过萧和合的细腰,绵延非常地来了个法式长吻,眼见着手都要伸进半镂空的睡衣里,还是萧和合意志坚定,努力睁开眼,推开李穗的怀抱,“你还没说表哥找你有什么事呢?”刚腻歪完的萧和合说起话来还有一点缠绵悱恻的感觉,又甜又腻,李穗恨不得现在就把她扑倒,无奈他深知自己娘子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脾性,只好告诉她,“他打电话来说可能要有个女孩进公司,让我安排人照顾一下。”这一听,萧和合更来精神了,“是不是叫游舒?”

“你怎么知道?”李穗一边辛勤地给皇后****做着按摩,一边诧异道。

萧和合一向经不住李穗的手艺,才几个回合就甘拜下风,媚眼如丝地朝李穗望去,“我就知道……”李穗再不给萧和合离题的机会,正式扑倒,在被子里翻云覆雨自不必说。

经过李笙一番专业指导的游舒第二天拍戏顺利过关,那个脾气特别大的副导演,从来不会当着人面夸,因此游舒用余光看见他用鼻孔哼出了一个“嗯”字,在心里简直感激了他一大家子。

下午游舒没有戏份要拍,剧组里的人自从知道昨天李笙来过之后,看待她的眼神都有点不一样了,对她也比之前殷勤,从来没正眼看过她的那些小花小草,甚至还主动过来说话。

“游舒,你吃零食吗?昨天好不容易出次城,就干脆买了超级多的零食……”小草说。

“游舒,你这件衣服真好看,你很有品味唉!……”小花说。

“嗳,对了,听说大导演李笙昨天过来了,你……跟他什么关系啊?”小花问,小草听。

终于轮到游舒开口了,“李老师曾经给我上过课……”

“哦……”意外的很长的尾音。

虽然不知道众人意味深长的表情是什么意思,但游舒觉得自己应该是解释得很清楚了。

正巧有电话打入,显示是个陌生号码,游舒正好借着接电话的名义,拜托尴尬的境地。“喂,你好……”

“游舒,是我,李笙。”

游舒不淡定了,又看了下手机,确定是在接电话,不在做梦,终于等到你,还好我没放弃。“李老师好……”似乎时光流转了好久,可似乎又一直没变,没有电话线供游舒把玩着自己缠绕的心思,空气里烦人的柳絮也变得可爱,游舒伸手,感受着撩人的触感。

“今天拍得怎么样?可没有哭鼻子吧!”李笙语气里是他自己都没发觉的宠溺,与对游舒演技的肯定。

游舒红了脸庞,轻吸了鼻子,“才没有……”

李笙轻笑,真是小姑娘。

游舒看着前边一片开阔的风景,心也变得坦然与安定。“李老师,我以后有事情的话可以打你的电话吗?不是师生的身份。”

李笙放下手边的书,任着书页被风吹得七零八落,“好。”

李笙对男女之情一向看得很淡,除却少年留学期间的荒诞不经,他只处过一段感情,两人相处默契,走到一起似乎自然而然,即使到最后感情变得寡淡也能好聚好散。他对於感情之事向来没有多大感触,他苦笑,这次居然没有人家小姑娘来的大方勇敢。

李笙确定自己对游舒的心意,每次的相处,既有欢喜也有感同身受的情绪在搅动着他的心绪,如果李笙还不知道那代表什么,或许这么多年的电影也是白拍了。

而游舒在问出那句话的时候,不是紧张,而是破茧成蝶而来的轻松,就像这么多年,她就为了向李笙问出那句话,她跋山涉水,她翻山越岭,终于把这话传递过去,一点也不遗憾没有当面说出,好像就是要隔着距离才能体验到那份仪式。

她始终都记得镇上电影院的那双眼,当时年少的她就曾暗下决心,她想抚平其中的忧郁,她想为他呈现一片清明。

这一天,游舒微博小号发了,“YES!”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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