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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童言无忌,深渊尘埃

“瑶瑶。你不觉得我们也应该做一个遵纪守法的好公民吗?”肖繁天一边发动车一边望向茉瑶。

“人家哪儿不遵纪守法啦?”茉瑶疑惑地看着肖繁天。

肖繁天不再说话,身体向茉瑶那边倾了过去;“安全带。”话音刚落,只听“咔嚓”一下,肖繁天已经为茉瑶把安全带系好。

如此暧昧的动作,虽然看不见茉瑶的表情,但想也能想到茉瑶在听到肖繁天温柔到几乎带有宠溺的声音时,精致的小脸已经羞红成了哪样。心底也绝对不会是一万匹***奔腾而过,而是千万只麋鹿在那里斗牛!

从来没觉得自己如此闪耀过,只要茉瑶觉得幸福,我又何必当一万瓦不止的电灯泡呢?于是掏出手机和耳机,听着自己喜欢的音乐,浅浅地睡了过去……

睁开眼后才明白“一觉不醒”是件多么美好的事。

气派的欧式复古别墅撞入我的眼帘,熟悉又带有陌生的气息扑面而来。这就是亚威哥哥一家人搬去英国之前的家。也是自己童年的天堂。好像自己此生的欢笑与幸福都被禁锢在了这里,然后被它吞噬殆尽。

一年前,肖繁天回来将这里重新开启时,我以为是自己恶梦的结束,却不曾想是另一个恶梦的开始。

亚威哥哥和肖繁天一起出国,一起了无音讯,一起人间蒸发七年。

在这七年里我不止一次梦到亚威哥哥和肖繁天一起回来,然后亚威哥哥履行自己的诺言,在樱花落满头的树下为依旧无忧无虑生活在童话世界里的我,带上世界上最美的戒指。

然而梦境中的美好被打回到现实的残酷里时,只会让疼痛在措手不及下体无完肤的更彻底。

肖繁天不仅没有带回亚威哥哥的半点消息,而且还让我怀疑儿时说过的那些承诺不过童言无忌而已。

一旁的茉瑶像是看出了我的心事,略微慌张地开了口;“繁天!你干嘛带我们来这里啊?”

“自然是为表哥回国后的发展做准备啊!再说,我那表嫂爱热闹,所以给房子添点儿人气咯。不然表哥带表嫂回来,整个房子冷冷清清的,该怪我辜负了他让我提前回来的用意。”肖繁天慢悠悠地说完几句无厘头的话,好像又想到什么,看了我一眼,转身向屋内走了进去。

看着肖繁天的背影,我愣在原地,不知所措。

小时候爷爷管我管得严,从记事起就被逼着学下琪、练字、画画。虽然都没怎么学好,但久而久之却养成爱安静的性格。就算会跟几个要好的朋友打打闹闹,也都有限度的。认识我的人不会不知道。所以肖繁天口中那“爱热闹的表嫂”显然不可能是在说我。

茉瑶在一旁跟说的什么,我已经听不清,只是心底有个声音不断传来;“不要相信!不要相信!亚威哥哥不会娶别人的!肖繁天的话不是那个意思!一定不是!”

已经忘记自己是如何进的屋子。面对满屋子陌生的面孔,脑海里不断翻涌出肖繁天进屋前那几句无厘头的话,身体某一处的不适开始蔓延。

原本只是想着逃离快要将我窒息的喧闹,随便走走,透透气。可没想到脚步停在了亚威哥哥以前房间的门口。不知怎么自己梦游般握住了门的把手。

“灵儿。”

身后传来的称呼让我迫不及待地回头,然而看见的并不是自己期待已久的那个身影。

肖繁天端着一杯酒朝着我慢悠悠地走过来;“哦。不好意思,差点忘了‘灵儿’是表哥的……专属。”说完,举起酒杯浅浅地泯了一口。

忽略肖繁天所有的刻意,因为这一刻我只想知道答案。尽管想得到肖繁天可能什么也不会说;“你进屋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亚威哥哥快回来了吗?”

“公主。关于表哥回不回来的这个问题,一年前我回来的时候就已经回答过你了,不记得啦?至于进屋前我说过什么……不好意思!记忆力不太好,忘了。”

“为什么这一年来,我问你任何关于亚威哥哥的消息你都不说?我们几个一起长大,你不会不清楚我对亚威哥哥的心意,你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肖繁天将剩下的酒一饮而尽,杯子被重重地摔在地上,玻璃渣溅起又落下。他抓起我的手腕,一下将我甩到身后的墙上,另一只手狠狠地砸在我身旁的墙壁上,像支架一样撑着他的身体,眼睛里全是压制不住的怒气;“一起长大?心意?”肖繁天冷笑一声;“如果不是当年白齐峰和顾靳雄,你和顾亚威的两位好爸爸见死不救,我爸妈会在躲债途中发生车祸意外身亡?我会寄人篱下在仇人家和你们一起长大?还要时时刻刻被别人拿来和我那所谓优秀的表哥比较,我的心意公主殿下可曾懂?”最后几个字从肖繁天的嘴巴里一个个蹦出来。

“你……你在说什么啊?”我被他的声音吓到,已经顾不上被他如钳子般捏地生疼的手腕。

肖繁天收起眼中怒意,轻轻一笑。原本撑在墙壁上的另一只手慢慢移过来捏住我的下巴;“多无辜的小脸啊!你知道吗?为了这张摄人心魄的脸蛋,我曾经居然想过放弃仇恨,不再追究!只要你答应跟我在一起!”说着,肖繁天的脸一点一点靠近,呼吸全喷到了我脸上。

还好后背的冰凉足以让我保持最后的清醒。用所有的力量挣脱肖繁天的束缚,一把推开肖繁天,转身逃走。

可转过身的那一刻我愣住了。

茉瑶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目光呆滞的她究竟看到了什么?听到了多少?

“茉瑶!你听我给你解释!”我慢慢向茉瑶走过去。

本想把茉瑶拉到别的地方再告诉她事情的原委,刚拉起茉瑶的手,就听见茉瑶颤抖的声音;“原来被自己信任、喜欢的人背叛是这种感觉啊!雅灵,你是在担心我不能体会你这几年有多心痛吗?”

“茉瑶。你听我解释好不好?不是你想的那样!”我继续央求着茉瑶。

茉瑶眼中泪光闪过,一点一点抽回被我拉住的手。在我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啪”地一声,紧跟着就感觉自己左脸开始火辣辣地疼。

来不及顾自己的脸,因为从未看见过茉瑶拿那样的眼神看着我,那是遭到至亲至信之人背叛而痛彻心扉的眼神!

“茉瑶……”要继续的话再也说不出口。

看着茉瑶含泪转身离去的身影,我愣在了原地,心底无尽悔意升起;“自己到底在做什么啊?怎么能让茉瑶误会、伤心成那样!”

肖繁天轻笑一声,从我旁边走过。没走两步又停了下来,却没有回头;“我会跟利茉瑶解释的,毕竟被朋友伤害的滋味不好受……游戏好像越来越有趣了!”肖繁天慢悠悠地说完,扭过头望着我神秘一笑。

看着肖繁天越走越远的背影,我再也无力支撑起自己的身体,两腿一软,直接摔在地上。抬手摸了摸依旧在火辣辣的左脸,粘糊糊的液体触感从掌心传来。原来自己在哭!

摊开手掌查看,鲜红的液体从掌心溢出,低下头才发现自己所在的位子是刚刚酒杯被粉身碎骨的地方。我竟然把它误认作了泪。

强迫自己站起来,因为还不是能倒下的时候。亚威哥哥还没回来!

在洗手间里简单地清理了一下自己的血渍。出去时屋内满是人,却不见茉瑶和肖繁天的身影。

掏出手机想给肖繁天打电话确认茉瑶的安全,不曾想刚掏出手机就听见一个陌生的声音;“这不是白小姐吗?”

“谁?”又一个陌生的声音。

“白齐峰的掌上明珠咯!四年前白齐峰为争夺抚养权不肯离婚,闹得满城风雨。你不要告诉我你不知道啊!”陌生的声音里全是藏不住的蔑视与嘲笑。

“就她呀!长得还不耐嘛!比她那小后妈好看多了啊!”

“那是!人家可是feng.ya集团白董事长的千金呢!”

“有点儿意思!如果她那小后妈是只不会下蛋的鸡,到最后整个feng.ya集团就是她一个人的!”

实在不想理会这些无聊透顶让我感到恶心的声音,也没必要理会,这些年各种奇怪的闲言碎语无处不在,刚开始时被气得躲到被子里哭整夜整夜,然后去跟他们争辩,直到现在已经习惯性麻木。

头也懒得抬,一边走一边在手机通讯录里找肖繁天的电话号码,可是怎么也找不到。难道手机里根本就没有肖繁天的电话号码?

正困惑着,突然,一个人站出来挡住了我的去路,迫使我不得不抬头。手机被我失望地塞进口袋中。

看着他向我开口,语气中却充满让我不舒服的轻浮;“肖繁天面子可真大!白小姐都来参加他的Party。不过……既然来了,干嘛这么快就要走啊?”

不想与他过多纠缠,所以敷衍地回了一句;“不好意思,你认错人了。”然后向旁边迈去。

没想到他不依不饶地跟了过来,仍旧挡在我面前;“如果换成其她女人,我是有可能认错。但是像白小姐这种人比花娇的只会让人过目难忘!我又怎么会认错人呢?”

面对他的不依不饶,从心底生出一种厌恶。只想快点摆脱他的纠缠,可是身旁一张摆满酒的桌子好死不死,挡住了我的去路;“你真的认错人了!能让一下吗?”

没等他再次开口,另一个声音在他身后响起;“哈哈……还有你郑霁晨泡不到的女人啊!”说着,另一个也走上前和他口中的郑霁晨一起站到我面前,手中端着的酒杯轻轻晃了晃;“是有几分姿色,不过这拒人于千里之外的高姿态我可不喜欢。来吧,小妹妹陪哥哥喝杯酒!”语气中是道不尽的狂妄,说完还不忘把手中的酒杯递过来。

我看了一眼他手中的酒杯,然后面无表情地望着他。

他见我没有任何动作,手中的酒杯再次轻轻地晃了晃;“怎么!希望我喂你?”说着,不怀好意地一笑,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说;“也不是不可以,只是我‘喂’人的方式比较独特,只会用嘴喂!”说完,将自己手中酒杯里的酒倒进嘴里,脸向我凑了过来。

看着他那越来越近,无耻到让我想吐的嘴脸,实在忍无可忍无需再忍!随手拿起身旁桌上的一杯酒毫不留情地向他脸上泼了过去!

屋子里一下子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愣在了那里。

第一个反应过来的是他身旁的郑霁晨,转过身看着他;“林舶!你没事吧?”

而他没有回答郑霁晨任何话,只是把手中的空酒杯重重地放下,抬手抹去残留在脸上的酒。然后吐出一口粗气,恶狠狠地看向我;“这是我徐林舶第一次被泼酒!你知道后果吗?”听着他从牙齿缝中蹦出来的声音,我无动于衷,依然站在那里与他对视。

徐林舶见了我的反应好像更生气了,扬起右手,立在空中。

看这情况,想着今天自己是逃不掉两个耳光了。茉瑶那个是因为我让她伤心,不能记仇。可是接下来的这个……君子报仇十年不晚!

我平静的闭上眼睛等待着那个耳光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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