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发男子这一大手笔,让单车有几分敬佩,面对一国之城的宝物不仅面不改色,举手投足间还算计了进入荒城这几百人,如此大智慧,当真是世间罕有。
此子威胁,单车担忧起来,不知道我那宝贝老婆会不会被忽悠了?
小聪明有小聪明的好处,大智慧有大智慧的布局。
单车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没有什么大智慧,即使看穿了男子的算计,但是这个坑,他必须跳。
单车不是那种出生在豪门巨阀之家,他连自己家在哪里都不知道,像是一条流浪的狗。他做不到那些视钱财为粪土,视宝物为荒草。他只知道,穷人家过日子,得省,一分钱恨不得分俩块花。
所谓的高瞻远瞩,那得是起点高,布局高,会当凌绝顶,一览众山小,得站在奇险雄峰的泰山之上,你躺在山沟沟里,还看个毛线,那就是井底之蛙的眼力劲了。
燕雀有燕雀的打算,鸿鹄有鸿鹄的志向。
单车转身走进都城皇宫内。
一道银色光芒冲天而起,砰的一声,爆裂开来,像是一颗流星般璀璨。
所有进入荒城内的人都看到了这一幕。
发生了什么?
很快,就有大量的人向银光爆裂的方向涌去。
这些人中就有,手持狂澜巨刀的凌战,冷漠负剑的独孤傲,玉树凌风飘入美少男南宫翎羽,自负幽灵般的唐孤。
有麻衣老头带着几岁女娃。
有背细柳软剑一剑破去三十甲的素柳剑客。
有飘然如仙带一小尼姑的人间仙子。
有一身血衣的索名者。
......
大江东去浪淘尽,上万人涌入秦岭,一个月的时间,早已经死的七七八八。
活下来的,谁没有几分本事?
不多时,就已经有人影出现在皇宫都城外。
各大势力在进入荒城中后,全部被打散了,现在,又全部聚集在一起,很快,活着的人,便各自聚在一起。
大约还是原来的势力,唯一有所改变的就是那股散人势力,几乎是死伤殆尽。也难怪,临时聚集起来的势力,各怀鬼胎,大难临头各自飞,所以死的几乎没有什么人了。
城主府的血衣卫还有二十人,率先进入皇宫内。
其次是三大世家的人,在凌战等人带领下,几十个人涌入皇宫内。
而为凄惨的是蒲牢,降头师被单车干掉,蒲牢等于是断去一臂,在后期甲胄死尸围攻中,损失惨重,身边寥寥十多人,也是进了这皇宫内。
很快,大量的人涌入皇宫内。
天降荒城,宝藏出土之日,天幕破裂之时。
这条流传足有一月之久的小道消息,谁都没有忘记。
小道消息不可信,却也不能不信,谁都知道,宝藏是需要自己动手寻找的,天上不会掉馅饼。
这荒城有宝藏不假,之前也有天地异象,又有银光引路,像是冥冥之中牵引着什么,宝藏就在这都城皇宫里面吗?
当然,没有人想这么多,人都有从众心里,这时候,那里还顾得上这些胡思乱想?看到那么多人涌进宫去,于是有更多的人涌入进去。
随大众,准没错,死的时候,不还有这么多人垫背吗?怕什么?
人心贪,人性懒,说的就是这个道理。
邯郸都城。
皇宫四通八达,房屋万间。高楼城墙亭台楼榭九曲通廊数不胜数。
足以三辆高头大马并行的大道上,碧瓦琉璃早已经失去了原来的颜色,岁月流逝下,化为一片片破烂瓦砾,雪白刻有花纹的大道上,被一层灰尘所笼罩。
一道道脚印踏破灰尘,露出原本白色大理石,脚印连绵通向中央那硕大宫殿。
大殿前,单车犹豫不决。突然间,一道平淡声音从大殿内传出,“进来”。
恍然若梦,单车怔住了一下,推开门,一步踏入大殿内。
入眼所见,没有丝毫的金碧辉煌,整个大殿内,阴气阵阵。
自龙椅之下,三十三琉璃台阶之上,全部立灵牌。密密麻麻,足有上百个。最下面一道灵牌,扣在地上,向是给这上百道灵牌磕头谢罪。
在最下面的那一灵牌前,坐着一老人。
灰色的麻布灰裘,白发散乱结在一起,漠然看向单车。
单车忍不住打了个胆颤,这老头,他竟然有印象。
老头像是也认出了单车,咧嘴一笑,“这五百年来,你是第一个踏入此地的人,小娃子”。
单车强勉露出一抹苦笑,心中却是翻起了滔天大浪。
五百年,这老头子竟然不声不响的活了这么五百年?这老头子是谁?竟然如此厉害?
老头不是别人,正是单车和马小炮误入死亡峡谷,遇到披铠甲,食兽人死尸后,被一神秘老头一道天幕所控,要不是因为马小炮临时施展咒术,估计现在他俩都废了吧。
老头像是看出了单车胆怯,给单车打了一记定心针,道,“小娃子,别害怕,老头子我不杀你”。
单车苦笑,一时间不知所措,无数疑问涌上心头。
这老头是谁?那些灵牌是谁?荒城外那四十万死尸甲胄不是他搞出来的吗?而胖子也是为了调查那死尸甲胄而走。
太多太多的疑惑涌上,单车迷茫了。
“是不是很多事想不通”?老人笑道。
单车点了点头,开口问道,“你还记得那个胖子吗?就是和我一起闯入峡谷那个胖子?”
老头点头,“记得,那胖子还挺可爱,说来有缘,老头子我和那胖子祖上还有些缘源,所以那天才没有杀你们”。
老头说的很随意,生死不过掌中之事,没有丝毫做作。
单车强颜一笑,在老头面前,他感到一股莫名的压抑,不论他在平时如何轻浮放肆,在老头面前,却很谨慎,身体仿佛不受控制,只剩下恭敬。
这种感觉让单车很不舒服。
他希望自己是那种泰山压于前而面不改色。即使坐在那金銮殿上,面对那九五之尊的帝王,也可以笑谈自如。
但是那无形的气势,像是泰山一样,压得他喘不过气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