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什么呢?”墨杋看一眼依偎着自己出神的辰楚。
“第一次你到我们班时,我在这哭了。”时过境迁的的释怀写在脸上,没有感喟与张惶,“偷偷地……”那时的辰楚,将自己用暗色衣物包裹,声音上了锁,双手紧紧贴合,与外界切实隔离。怕自己与众不同的过往伤害他人,无声无息的活着,不想还是引来众怒?应该是自己本身发着烦恼的光,惹人留意。也是,被诅咒的人生哪里来的悄无声息?
其实辰楚该明白:躲藏造就的不一样,惹人好奇。对这种好奇,人们总以两种方式展现,一是恐惧表现下的消除异己,另一个是友好的接近探索。可怜的是,前者往往居多,因为人们更愿意和这个世界的绝大多数保持一致,和自己不一样,总是别人的错。
“我知道,我就在那棵泡桐树后面。”墨杋指指长凳对面浑圆的树木。送伞,真的只是巧合。那一天出门,凑巧,带了伞,那一天,刚好,突然下了雨。当年,躲在远处,这样默默宽慰自己,好给自己继续的勇气。
偷偷的认真的想一想,窗外开始悄悄落雨滴,辰楚身后的身影就快速消失在校内的明星超市。抢在雨下的更大之前躲在西大厅角落里,以防万一。
她真的没带伞!
不该有的幸灾乐祸,却难以自已。暗暗鼓励,双腿本能移动,却讲不出预排的话语,只能强制塞到辰楚手里。
还好,一切都过去。
“嗯?”辰楚瞬间坐直,双手顺势揪着墨杋两耳边缘,唉,不满意的结果。“你看见干嘛不劝我?我一个人多伤心啊。”爱到深处,宠到极致,连没在一起时受的委屈都要他疼惜。“你一点都不爱我。”辰楚双手的大拇指和食指同时用力,算是对过往不爱的惩罚。
“疼……再揪我这耳朵大的都能申请吉尼斯记录了。”不是不怜,不是不爱,年少的墨杋只是不知所措。那时的他哪里像现在这样了解辰楚,而辰楚哪像现在这样在他面前肆无忌惮?辰楚忘了吗?你会跑的,你会逃的很远的。如果连哭泣的资格都被剥夺,我亲爱的你该多么孤单落魄?幸好,现在,你不记得。
“没事,我揪的对称,别人看不出来。”辰楚普及着自己的强辩理论,双手稍稍停歇。
“我,看得出来!”墨杋解救辰楚高举的双手,固定在双腿,动弹不得。
“总之,你不喜欢我就是了。”双眉紧促,鼻子缩短与嘴唇的距离。脑袋砸向对面结实的胸膛。
“是,我就是不喜欢。”不喜欢你当时无声的倔强,不喜欢他人给你帖任何标签,不喜欢你被这世界束缚着,不喜欢自己当年未曾陪你一起泪落。只是,不喜欢怎么宣誓主权?为何让所有人明晓你属于我?“我墨杋,这辈子,只要辰楚愿意,我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辰楚抬头看向眼前的人,不满四散飞扬。多年后,这句承诺任然最有魅力。
辰楚一个人呆呆的和这长凳自言自语。不解自己面对的问题,突然消失的课本和笔;PPT的主题变成毫不相关的‘自不量力’,无声的推搡,踉跄的摔倒,自己真的不该如何。
不能向系里说明问题,毕竟只是小学生的把戏。无法向爸爸妈妈讲述内心的委屈,惹是生非总是自己的罪过。没有朋友一起讨论,帮忙出气。
没有人愿意!
记不得那个女生的长相,念不起刁难的话语中展现的中华文字的威力,大意无非是辰楚必须对墨杋,远离。脑袋胀胀的,像有东西着急破壳,身体摇摇晃晃,心中只有一个念想:谁?来救救我?谁?来帮帮我?千万次祈求祝祷,知道的神仙念了一遍又一遍,宁愿相信他们日理万机,无空搭理,也不愿认为是冷冷的袖手旁观,隔岸观火。
墨杋出现,挡在小小的辰楚身前,再看不到咄咄逼人的气势。也许是恐惧到极致,辰楚的手主动躲在墨杋的手心里。即使从不曾认识,在辰楚这里。
辰楚至今也不知道,如果当年是别人英雄救美,自己是否一样会以身相许?
当那女生质问墨杋,辰楚不爱他时,墨杋给了这样的誓言:
我墨杋,这辈子,只要辰楚愿意,我将不离不弃,生死相依!
主动权、话语权,都放在了辰楚那里,是不是从那时起,在墨杋心里,辰楚的重要度远远超过自己?
“你好,我是墨杋,墨子的墨,杋是古书上说的一种树。珠宝设计专业。”
“你好,我叫辰楚,星辰的辰,姓楚的楚。”
过去,现在,不同的时空里,辰楚和墨杋紧紧相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