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潇听师父说了很多没听过的名词,脸上现出疑惑之色。
清因看看徒弟,微笑道:“你有不懂的地方也不要紧,日后自然就明白了。以后你每天运行小周天就好了。我再传授你一些运气的法门。”
说着清因给陈潇介绍了一些运气导引的法门常识,并讲了人体各大穴位和经络的分布情况。
说了有两三个时辰,陈潇喝了麻瓜茶,竟然还没有感觉饿,这茶水真神奇,还可以顶饿。
但是因为喝水太多的缘故,陈潇想要解手,可是又不好意思提出,于是开始分神了。
而师父说的东西越来越多,什么修道注意事项,各大门派的功法特点和高手分布,陈潇简直有点头晕脑胀起来,但是为了在师父面前表现好一点,他还是双腿并拢端端正正坐在石鼓上,一边憋着尿,一边连连点头,即使不懂的,也不敢问。
清因以为徒弟都记住了,就又讲了很多。
可是陈潇见师父越讲越多,渐渐头大起来,神色也慌乱起来。
渐渐地清因看出来了,她不禁把脸沉了下来,
“这间屋子以后就属于你了,这是为师小时候住的地方,因为你现在刚刚筑基,身体并不很强健,所以还是需要睡觉,也需要盖被子,这张玉床是一块静心石,可以在你睡觉时调养你的身体。你身后墙壁里面就有厕所,你要解手就快去。”
师父这都能看出来,师父真厉害。
陈潇赶紧磕头,站起来扭身走到对面墙壁,但是墙壁一片洁白,除了有个阴阳图案,哪里有门呢?
“把手放在阴阳鱼上。”
陈潇照做,忽然墙壁上开了一道门,那门连同脚下猛一旋转,就把他转进了墙壁之内。
里面真的是厕所啊,可是这厕所也这么好看,厕所是一间小房子,房顶有个夜明珠,不停放出柔和的光芒来,茅坑里不停有清水流动,旁边还有一个羊头,陈潇摸摸羊头,忽然从羊嘴中流出水来。这也让他又惊又喜。
不能让师父等我,赶紧赶紧上厕所吧,但是他想要脱裤子,才发现自己穿的是阿环的裙子,而且这裙子是从头到脚连到一起的,这裙子要怎么脱下来呢?为难了好久,终于发现穿裙子一掀起来就行了,于是赶紧上了厕所,又洗了手,按在那个阴阳鱼上,就被转到了外面。
见徒弟一出来,清因就轻声责备道:“上个厕所也这么久!”
“是,请师父恕罪。”
“以后注意。”清因顿了一下道:“徒儿,刚才我讲的你记住了多少?”
陈潇开始挠起后脑勺来,“弟子大部分都记住了。”
“大部分是几部分?”清因脸色沉了下来,星眸冷冷地瞪着徒弟。
“弟子都记住了。”陈潇忐忑地道,因为欺骗了师父,他不敢看师父的眼睛,不禁垂下头脸红起来,心想自己现在不会,以后多认真听,师父总不会只讲一遍吧,等师父再讲的时候,就认真记下来。如果承认自己不会,那么师父会不会以为自己很笨,要把自己撵走呢。
“好,那你给我指出来六阳经络的各大穴位,以及真气运行到这些穴位时的注意事项。”
陈潇赶紧一边指着自己的穴位,一边报告给师父,“六阳经络共分六个,分别是足三阳和手三阳。”
“嗯,不错,手三阳是哪三条经络?”
“手三阳有手阳明大肠经、手太阳小肠经、手少阳……对不起,弟子忘记了。”
“哼!”清因脸色变得非常严峻,又冷声道:“我的好徒弟,你再说说足三阳经都是什么?”
“足三阳有足阳明胃经、足太阳……师父,弟子不记得了。请师父责罚。”陈潇抬头看到师父面冷如冰,秀眉正頻,不禁害怕起来,赶紧给师父跪下了。
清因冷哼一声,又道:“你再说说北海冷心宫的功法特点。”
陈潇赶紧给自己擦擦冷汗,又努力回忆师父刚才讲的,“冷心宫一门都是女子,她们主要修炼水系法术法宝。”
“冷心宫的独门雷法是什么?”
“啊?冷心宫的雷叫……水雷。”陈潇支吾道。
“胡说!刚才我说了,冷心宫宫主冷云仙子利用北海癸水之精与万年冰精炼成了独门雷法——冷焰寒雷,你天生火质,这种雷可以克你。原来你什么都没有学会,还在连连点头,骗为师白白给你说了那么多,你一个都没记住,真是个混帐东西!”
“弟子不敢骗师父,弟子是想给师父留下个聪明的印象。”说着陈潇以头抢地,不敢仰视。
清因叱道:“古人云,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你根本就不知道,又不敢承认,首先在心性上就不诚实,不诚实的人即使再聪明也不堪造就。
我宁愿你笨一些,也不愿你说谎。即使笨一些,就像曾参,虽然愚鲁,但是因为勤奋好学,最终也成为大家。
你不懂装懂,这不是欺师枉上是什么!刚才你还说一辈子做我徒弟呢,做记名弟子的头一天就欺骗我,你这种弟子就该逐出师门,幸好你还没有正式拜我为师,现在我就送你走!”
陈潇一听,脸色吓得煞白,抬头一看师父秀眉紧蹙,双唇紧闭,一脸的寒气。
他赶紧又给师父磕了一个响头,以头触地哀求道:“师父,对不起,弟子不是故意骗您的,弟子再也不敢了,求师父不要赶我走,弟子以后绝不欺骗师父了。”
说罢,他抬起头看看师父,发现师父只是冷冷地看着自己,半天也不说话。
陈潇也不知该怎样哀求了,只是带着祈求的神色看着师父,两人都沉默起来。
好一会清因才张口打破沉默:
“看你的可怜相,为师心软了,但是死罪免了,活罪难饶,伸手!”
陈潇听到师父说伸手,赶紧膝行两步,到了师父裙下,把双手都平摊开伸出去。
“念你是初犯,这一次只责打一顿。下次如果再敢骗我,不用再等我说,你就自己离开!”
“是,弟子绝不敢了。”陈潇心中却放了心,暗暗下决心以后再也不能不懂装懂了。
说着话清因腰间锦囊中飞出来一个银光闪闪的簪子来,只见她接在手里,一晃,簪子瞬间变大数十倍,现在簪子像是有二尺多长的棍子。
“你自己数着,打到你自己不能承受的时候就喊停。伸出右手来。”清因淡然道。
陈潇赶紧道:“是,谢师父责打。弟子以后再也不敢骗您了。”
清因瞪了一眼陈潇,拿着簪子在陈潇右手手心打了起来,
“啪!啪!啪!……”
师父打得真疼啊,打了不到十下,他手心就肿了起来,可是他不敢求饶,师父说让自己打到不能承受为止,如果过早求饶,那么师父肯定会以为自己怕疼,会看不起自己的,说不定又说自己不堪造就,马上就撵走自己。死也不能喊停,师父总不会打死我吧。陈潇想着。
但是师父打得太疼了,右手就像着了火一样,疼痛难忍,浑身也冒出汗来,陈潇紧咬着牙,闭着眼,呲牙咧嘴地承受着师父的责打。
清因又道:“我讨厌你这种呲牙咧嘴,面目狰狞的样子,即使再疼,脸上不要带出来!这叫修道人的克欲功夫。”
“是,师父。”
陈潇赶紧极力使自己脸上好看一些,心里默默数着,先开始是疼痛难忍,后来就变得有些麻木了,但是他强忍着,浑身已经热汗直流,在他数到九十八下的时候,清因终于停了下来。
陈潇现在浑身已被汗水湿透,衣服都紧紧粘在身上。
他偷看师父神色,发现师父面色已经缓和下来,他不禁心里松了一口气,再看自己的手,已经皮开肉绽,鲜血淋漓。
清因收去了簪子,簪子恢复原状,但是上面沾了不少血,清因对着簪子吹出一口白气,白气包裹着血迹在簪子上一旋转,血迹立即消失不见,“把为师的簪子都弄脏了,我不要了,给你将来簪发吧。”
陈潇赶紧道:“师父的首饰,弟子怎敢要!”
清因道:“给你你就收下,以后我说什么,你就立刻照做就行,别的什么都不要说!为师没空事事向你解释。”
陈潇赶紧点头称是,接过来簪子,只见这簪子大方美观,簪子头上并没有什么零碎,看起来倒是像一把极小的宝剑,男子用来簪发也无不可。
说着清因又示意陈潇过去,陈潇膝行到了床沿,清因一把抓住了他的头发,又隔空从旁边的镜子边招过来一个白玉梳子,接着她拿起来梳子给陈潇梳起头来。
陈潇想起来娘亲给自己梳头的场景,又是心中一阵难过。暗道师父给自己梳头,对自己真的很好啊,只是刚才打自己打得好疼,娘亲从来不舍得打自己。
透过床头的镜子,陈潇看到师父给自己头顶一边一个,挽了两个抓髻。
他见过这种抓髻,这是有钱人家的书童常用的发式。
接着清因就把那根簪子插在他一个发髻上,“你还小用不着这个束发,就暂时插在头上吧。”
陈潇赶紧磕头,“谢师父赏赐我簪子。”
他看到师父嘴角挑了挑,暗道师父大概不生气了,怯怯问道:“师父,您打了我一顿,已经出气了吧。”
师父则是瞪了他一眼,“陈潇,你再敢骗我,下次我打断你的双腿,让你爬着走!”说着她笑了起来。
陈潇见师父笑了,心里也跟着放松起来,“弟子永远都不敢骗师父了,以后学不会就说学不会,绝不敢不懂装懂。再骗师父一次,被师父打死也无怨言。”
“不要那么多嘴,不问你就不要说话。”说着清因从法宝囊中拿出一粒丹药,先在手心中拧碎,然后敷在他受伤的手上面,陈潇立时感觉一阵清凉,那只手的疼痛立即减少了很多,血迹也消失了。但是依然肿着老高,有些麻木。
忽然陈潇肚子咕噜噜叫了一声,他一天一夜都没吃东西了,如果不是喝了麻瓜仙茶,恐怕早就饿晕了。
清因听到了徒弟肚子的咕咕声,暗道自己已能辟谷,不用吃饭,可徒弟不行啊,于是问道:“你这个家伙,饿了吗?”
陈潇想要否定,但是肚子确实早就在抗议了,刚说过不能骗师父,于是赶紧答道:“师父明察秋毫,弟子确实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