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回到宿舍,和老张打了声招呼,安慰了几句,便收拾起为数不多的行礼。与老乡童昊一起,第二天便坐上回乡的大巴车。
君夜出门也将近一年了,平常与家里只有少许的联系。做上大巴车的那一刻,种种莫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一年的颠沛流离,居无定所,终于可以过上一段有家的日子。君夜有些胆怯,害怕这种有家的日子走的太快,自己跟不上。或许近乡心怯最适合形容君夜现在的心情了。
路有尽头。大巴车终是到了家乡的车站。君夜坐上家中方向的公交车,公交车呼啸而过,留下已到家门口的君夜。
一切仿佛都是原来的样子,只有门口弯腰收拾着杂活的母亲,似乎头间的白发又增加了。弯下的腰因为长期劳累仿佛又伛偻了少许。
“妈”,简简单单的一个称谓,却让君夜突感五味杂陈,眼角酸涩。
“君夜,回来了,快进去,你爸听说今天你要回来,要去街上多买点菜”君夜母亲韩娟听到喊声,凝神望去,看到是君夜回来,急忙放下手中的杂活,三步并成两步,走到君夜身边。略有粗糙的双手划过君夜的脸颊道:“孩子,怎么又瘦了”。
其实君夜并没有瘦,相反反而略微胖了少许。这或许是天下母亲的通病,古人有云:“儿行千里母担忧”最适合形容母爱的模样了吧。
“妈,我没瘦,还胖了一点呢,我前几天才称过体重”君夜平复了一下心情,拉着母亲往屋里走去。刚要进门,便听到楼梯口传来咚咚的声音,君夜抬头一看,其妻子叶若淑慵懒的依靠着楼梯,头微侧,也不说话,正笑吟吟的看着他。
老实说,君夜的妻子并不是十分漂亮,微圆的瓜子脸,淡柳眉,齐肩的长发整齐的束在身后,有着一般女人望尘莫及的英气。
“你们聊聊,我先去蒸点饭”。君夜母亲了然一笑,向厨房方向走去。
君夜和叶若淑默契谁也没有说话,就是看着彼此,仿佛要透过眼眸来述说那种思念,良久,叶若淑噗嗤一笑。
“回来了”
“嗯”
“累吗”?
“不累”
没有煽情的话语,只是寥寥几句问候,却夹杂着对彼此深切的思念,胜过千言万语。
“我去帮妈妈做饭,你把行礼收拾一下,歇息一会”。叶若淑走下楼梯,对君夜缓缓说好。
“好”
君夜放下行礼,并没有答应的那样去休息,走向厨房,给婆媳俩打个下手。没有多长时间,君夜爸爸从街上回来,看见君夜,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简单的一句“回来了”转身就去做杂活去了。
君夜父亲君硕是典型老实巴交的农村人,岁月在其眼角留下抹不去痕迹,略微黝黑的脸庞,平时话语甚少,但是却默默无闻的支撑起整个家庭,如果把家比喻成房子,那么他就是那顶梁柱,毫不起眼,却缺其不可。
一家人一起吃了顿团圆饭,君夜陪着爸爸喝了些酒,述说着一年的事迹,欢声笑语不断,其乐融融。饭后,收拾了一下,君夜父母便早早的睡去了。君夜坐在院内,仰望星空,其脑海里满是父母越来越苍老的容颜,以及如梦似幻的山洞奇遇。
时间易老,凡人匆匆走过数十载,任谁也逃脱不了半柸黄土的命运,君夜不敢想象数十载之后,父母双故,红颜老去的场景。他想留住现在的时间,但时间无情,带走的东西实在太多太多。君夜想过,要留住这个家,只有修仙路可走。可是地球灵气贫瘠,无法修仙,只能走出地球,才能够去寻修仙之法。君夜放不下,即使没有修炼的经验君夜也知道修仙路上有多坎坷,连自诩奇才的孟洛河不也落得血逃三月,客死异乡的悲凉结局。
“想什么呢,那么入神”,叶若淑收拾完饭后的残局,见君夜一个人坐在院内发呆,在君夜身旁坐下道。
月光下,叶若淑青春靓丽的容颜,柔情似水的目光,让君夜心中一荡,伸出手揽住叶若淑柔若无骨的腰身缓缓开口道:“我在想,以后的生活,不想再过这种颠沛流离,与你们分别的日子”
叶若淑悠悠一叹,将头依靠在君夜胸膛。缓缓抬头看向星光闪闪的夜空道:“这是平凡人的理想,理想毕竟只是理想,“钱”之一字”多少男子汉为其折腰,少女流泪舞姿弄骚”。其实叶若淑误解了君夜的意思,君夜的话指的不是钱,而是匆匆数十载的时间。千金易得,时间难求。不过这种误解也是君夜需要的。
君夜低下头颅,看向怀中的妻子,芳华正茂的容颜弥漫着青春的气息。
“若淑,我想出去打拼一年,一年后回来与你们再也不过分离的日子”。
“一年?以前不也是一走一年的嘛”,叶若淑奇怪的问道。
君夜轻轻抚摸着叶若淑的秀发,长叹一声道:“这一次不一样,我要去的地方在我回来之前都不可能和你们联系,无论电话,书信”。
闻言,叶若淑身体一颤,微微扬起下巴,吐气如兰。疑惑道:“你想做什么,别为生活逼疯了自己。我的要求并不高,有你陪伴的日子就好。”
君夜噗嗤一笑,知道是自己的话让妻子又误解了,以为自己要走上邪道。可是自己心中的想法却不能说出来,他怕,怕家人担心,也怕家人拒绝他走上此路的想法。用手指轻轻的弹了下叶若淑的额头道:“你想到哪里去了,我是不会走上邪路这条捷径的”。
“那你什么意思”叶若淑追问。
“若淑,相信我,我有一千零一个谎言让你相信,但是我不想骗你”。
“好啊,那我不想知道了,你把那一千零一个谎言说给我听”。
“君夜…………”
叶若淑似冷似倦,斜靠在君夜胸膛,双手环抱着君夜,似自语,又像说给君夜听。
“想做什么就去做吧,我相信你”
君夜揽着叶若淑得手更紧了。心中自语,“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若淑,我们休息吧,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我们应该早点休息”。
“滚蛋”,叶若淑目光对上君夜邪笑的脸庞,脸色一红,笑骂道。
“走喽,君夜不顾象征性挣扎几下的叶若淑,双手微微用力,便抱起叶若淑走向卧室。
顿时,满园春色。
君夜在家里呆至正月十五,十六的时候踏上离家的路。路转角处,君夜回头,父母眼中隐约的泪花,村头不枯桥上妻子深情的眼眸,在君夜心里留下了挥之不去的痕迹。心中暗誓“一年后,必归”。君夜给自己限定一年为期也是有原因的,孟洛河说过,这里被布置了时空之阵,此处一年,阵外十年。十年一过,不死必归。另外,孟洛河曾提醒,地球奇异之处,便可能是离开这里之法。君夜从未思考过,因为据新闻报:
“某年某月某日,某海域长栖岛附近一艘军舰莫名消失不见,各方探查,毫无音讯”
“某年某月某日,某海域长栖岛附近一客机莫名消失不见,成为历史之谜”
等等……
如果离开之地不是这里,君夜实在不知道是在哪里了。
花费三天,君夜跟随旅游团出国,又潜入货船,最后在离长栖岛一里之遥的海域跳入水中,因为他查过货船的航道,货船航行路线离长栖岛最近的地方就是这里,历尽种种终于登上长栖岛。随便在岛上找了块石头坐下,脱下浸湿的衣物,晾晒在树枝上。从专门购买的防水旅行包里掏出了一些压缩食品和饮用水,还有一部手机检查一遍如果他的猜测错误的话,那么这些就是他救命的东西。
君夜寻找阵眼的方法也很简单,一个字“等”。因为新闻有报道称曾有搜救队在此搜索。既然搜救队安然无事,说明阵眼只会在特定的时间出现。至于,能不能撑到那个时候就看他的运气了。君夜的运气并没有太差,在岛上呆的第四天,下起了大雨,电闪雷鸣。长栖岛东两百米隐隐约约出现光门一样的东西。君夜精神一震,成败在此一举,毫不犹豫的向那门游去。不等君夜靠近那门百米,突然一股不可抗拒的吸力传来,顿时,只感天旋地转,身体仿佛要撕裂一般。两眼一闭,昏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