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涯觉得经过他淬火的这把剑还不错,发挥出了这把剑柔韧和锋利的特性。
还没等青涯解说,卢老头就奇道:“这就是‘淬炼三重火’吗?”
青涯道:“对,就是三重火,卢老果然见多识广。”
其实三重火这种淬炼方法很多铸剑师是都知道的,但是知道归知道,能用的人却是少之又少,能用得好的人那就更是寥寥无几。其中的难点就是,每次煅烧的程度和临界点要把握得恰到好处,如若不然,三次煅烧就把材料毁掉了。
所以能把三重火运用得非常好的人,在这种小剑铺里,称为铸剑大师也不过分。青涯之所以能做到,是因为他用影心诀轻易地观察到了剑坯的每一丝变化。
卢老头心中此时欢喜不已,难道真的有一位铸剑大师要到他的剑坊里来,他这个小剑铺在暮安城实在是算不了什么。
卢老笑道:“好好,果然是铸剑大师,噢,这位大师的名号是……”
林十叶在一旁道:“我大哥!青涯。”
卢老头呵呵笑道:“青涯小弟,能否赏脸到敝剑坊来?一月五千帑株确实有点……”
“什么?五千帑珠还多!”林十叶不等卢老把话说完就叫了起来,“我告拆你!我大哥不是看在我美食街之狐的面子,怎么会到你这个小剑铺来!”
卢老急道:“是,是,十叶小弟说的是,我是说五千帑株太少了,如果青涯大师能赏脸,我们最少每月要给一万帑株。”
“一万!”林十叶张了张嘴,便没有再说话,而是把目光看着青涯。在林十叶心目中,已把青涯当作大哥了,自从上次青涯把宏奎那帮人狠揍了一顿,林十叶就认青涯作老大了,而宏奎那小子现在还在床上养伤呢。
如果不是青涯,他上次也不会挺身而出,做了一回英雄。所以在他心中青涯大哥就是一个猛人,青涯说对铸剑略懂一点,那就是肯定会铸剑了,眼前的事实也证明了这一点。
因此林十叶心中信念更加坚定了,跟着大哥混,吃喝不用问。
但唯一让他不满的是青涯不答应到王家去做客,如果去了,以王家的富有和青涯对玥琪小姐的搭救之恩,说不得怎么也会有些好处。
青涯对卢老给出每月一万帑株也很意外,那是他从来都没有见过的巨款,但青涯的本意只是想要一把兵刃防身而已,对他来说最重要的事是努力修炼,而混元仙宗有更好的修炼环境,虽然只是做个杂役,但是他暂时还不想离开器庐。
想清楚这些,清涯对卢老说:“谢谢卢老的好意,可是我有很多事情要做,没有时间每天在剑坊铸剑的,如果可以的话,我每个月能抽几天时间来铸剑。”
卢老头看出青涯最多不过十四五岁,应该是某位大师的徒弟,所以才能有这等技艺,大师的弟子当然是要以修炼为重,怎么可能每天都在剑坊铸剑呢。于是卢老说道:“那样也好,只要青涯大师每月抽几天时间为我们铸几把剑就好,也好挂在店里当作本店的招牌。”
青涯喜道:“这样最好,卢掌柜太客气了,我当不得大师两个字,卢老叫我青涯就好。”
卢老笑道:“好好,青涯老弟,那就这么说定了,刚才见老弟想要兵刃,不妨现在就挑一柄。”
青涯也不客气,说:“也好。”但是青涯并没有去挑那些在他看来价格不菲长剑,而是找了一柄短剑的剑坯,自己重新炼制一把短剑。因为长剑虽好,但他身为器庐里的一个杂役,整天背着一柄长剑显得有点不合时宜,还是一把短剑揣在怀里比较方便。
青涯到城里这一天的时间都呆在卢老的剑坊里,直到傍晚才离开,离开前青涯又炼了七八柄长剑,之所以这么快,是因为青涯只处理淬火这一最重要的工序,剑坯的处理都是那壮汉和少年完成的,那壮汉对青涯的技艺十分佩服,让他给青涯打下手也毫无怨言。
离开时青涯带走了那柄短剑,短剑已让那少年经过修饰处理,并配上了一个最漂亮的剑鞘。
出门时天色已经暗了下来,青涯要尽快赶回混元山,但是林十叶拉住了他,无论如何也要请青涯去吃饭,说是上次两人没有好好地吃上一顿饭,如果太晚的话就去林十叶家里,林十叶的家就在暮安城里,只是在一个较偏的位置,而且家里除了林十叶,就只有他奶奶一个人。
见林十叶意志坚决,青涯就和他去了,因为那天他能和青涯一起挺身而出,救走那两个姑娘的时候,青涯就已经把他当作朋友了,虽然十叶有时说起话来很不靠谱,但这点青涯并不放在心上。
青涯和林十叶在一家普通的饭店里吃了饭,虽然是林十叶请客,但却是青涯付的钱,就像请客时十叶不客气一样,付钱时十叶也不客气,十叶觉得大哥付钱是很合适的。
饭后临走时,林十叶要把桌上的剩菜打包,青涯奇道:“十叶兄弟,没想到你这么勤俭,知道持家过日子。”
十叶苦笑道:“我哪是勤俭,我奶奶还在家里躺着呢,这一天了,还没吃饭呢。”
青涯一愣,道:“你怎么不早说?”然后冲店小二说“再要一份鲜鱼汤,一只荷香鸡,打包带走。”
林十叶神情顿了一下,但并没有说话阻止,之后他们便提着打包的饭菜出门了。此时天色已经黑下来了,各个商店的门前都亮起了五颜六色的灯光。
林十叶家里有四间小房和一个小院,不过都是有些岁月痕迹的老房子了。推开院门进去,青涯看见小房正门口有两棵古槐,古槐枝叶稀疏,几枝光秃秃的枝桠伸向夜空,指着昏黄的月亮。
小屋里一片黑暗,没有灯光,十叶推开门,点燃一盏清油灯。青涯看清了房内的情景,里面的房间里有一桌子和一张木床,床上躺着一位面黄肌瘦的老奶奶。林十叶走到床前叫道:“奶奶,我回来了,今天有事回来晚了,奶奶你饿了吧?我给你带了好吃的回来。”
老奶奶大概七十多岁的样子,虽然腿脚不便,眼睛却还看得清楚,看见十叶身后还跟着一个人,于是问道:“十叶啊,你带谁回来了?”
林十叶道:“这是我认的大哥,叫青涯,我大哥可厉害了,这些好吃的就是大哥给你买的。”
老奶奶脸上现出一些笑容,说道:“是吗,谢谢小兄弟,十叶啊,快让你大哥坐呀。”
十叶道:“好,奶奶,我先扶你坐起来吃点东西。”
青涯听十叶说了老奶奶的情况,她有半边身子麻木,气血不通,卧床有三年了,请普通郎中看过,但是没有效果。
十叶很小时父母就不在了,家境窘迫,更没有钱去请有实力的修者来给奶奶看病,平时吃饭都是靠十叶在外面坑蒙拐骗才带回一点吃的。
听完十叶的话,青涯默然,一种别样的情绪在心中升起,却不知该说些什么。
等老奶奶吃过饭,青涯对十叶说:“要不让我看看奶奶的病情到底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