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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孤儿院

WE.仓库

我第一次杀人是在7岁,我永远也无法忘记,自己第一次握着匕首的颤抖的感觉,那种无助绝望的感觉紧紧地缠绕着年幼的我。

“抓紧时间,快动手吧,杀不了他,你死。”在我身后,一个面容精致的姐姐冷冷地说道。

“好。”我嘶哑着回答她,一步步向前走去,眼泪已经不争气地落下来了,眼前的成年男子也在不住地颤栗着,越是靠近他,我就越能看清他眼中的惊恐与哀求。可是抱歉,我也想活下去。

我闭上眼不去看他眼中的挣扎,随后握着匕首往他脖子上迅速地用力一划,我听到刀片划破皮肤的声音,我听到血液喷涌而出的声音,我还听到了自己绝望的歌唱,然而我至始至终都是闭着眼的,我企图欺骗自己,我什么都没看到,也就什么都不曾发生。

可身后的声音却提醒着我这血淋淋的事实:“没直接拿着刀去捅心脏,也没蠢到无可救药。”她说完这话转身就走,没有留下一丝一毫的怜悯又或是同情之类的情感,走的那么决绝。

女孩子一离开我就再也忍不住跪倒在地,一睁眼就是男人凄惨的模样,鼻尖弥漫着刺鼻的腥味,我难以想象眼前的景象是我一手促成的,我抓紧匕首慌忙地逃离破旧仓库。

我毫无目的地奔跑,最后停在了一家孤儿院门前,通过门前的榕树,我轻易地认出了这里是我生活了7年的地方,一个月前我离开了这里,也是那一个月,我对这个世界有了新的认知。

今天的孤儿院似乎有人来拜访,大门敞开着,即便是站在门口,也能听到里面的欢呼声,我随手把匕首扔在门口的垃圾桶里进门,我为什么要进来呢?我也这么问自己,明明我一点也不喜欢这里,就当,就当是在作别过去的自己吧,我安慰自己。

我熟门熟路地往后门处的滑滑梯走去。过去7年里,我最喜欢的事一个人就是躺在滑滑梯底部看星空,通常滑滑梯这都是有人的,只有晚上这里独属于我一人,而此刻,大家都在大厅玩闹,这肯定没人。可我的目光刚转移到滑梯处就愣住了:我看到一个五六岁的陌生男孩坐在上面抬头望天,而他的眼中有一团水雾摇摇欲坠,他的右袖被扯下了一大片,裸露的皮肤一片红肿,一看就是被人揍了一顿,我没见过他,他应该是新来的,新来的孩子更容易被人欺负。

我走向他同他四目相对,彼此沉默了一分钟左右,我说出了让自己都惊讶的话:“我可以带你离开这,你愿意和我走吗?”我离他只有短短1米的距离,我朝他伸出了手。可他没有说话,就是看着我一动不动,约有半来分钟,我举着的手都打算要放下的时候,我看见他的眼泪忽然流了下来,然后他拉住了我的手。

我微笑,紧紧握住他的手,带他离开:“从今天开始,你就是我弟弟了,你叫顾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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