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太素涉世
冷冽的月光,照耀在鹰虢略显苍白的脸上,说不出的妖异。
看着面前这三十多位武林上的好手,鹰虢没有半分的惧怕,甚至脸上的笑容依旧如初。他不动,徐晨阳三人亦未动。
“去后面等我。”在少女耳边轻唤了一声,虽然不愿,但少女也知道这里要打架了,她呆在这里没有半点用,小跑着躲到了一颗树旁边,只露出一颗小脑袋四处张望。
“脑袋也缩回去,我不叫你,就在那里呆着。”看着少女探出的小脑袋,鹰虢厉喝一声,吓得少女赶紧把露在外面的小脑袋缩了回去。
“走吧。”看着少女听话的按照吩咐去做,鹰虢满意的让阿奴推着自己向前进。并非他怕保护不了少女,而是不愿那世间少有的纯洁被这血水污秽。
轮椅的车辙碾压着大地,发出咯咯的摩擦声,在这安静的夜就仿佛一道道魔音,震慑着在场每一个人的内心。
鹰虢是一位太初境,却也只是一位太初境。不知为何,己方虽然有这三位太初压阵却还是让人压力倍增。
所有人都没有动,哪怕这位阎罗从身旁擦身而过,依然未动。
哪怕这位阎罗浑身的破绽,亦失去双腿,他们依然未动。
他们都看见过前一日的交战场景,那血水滔滔的血河,至今都未干涸,他们身在江湖见过不少杀戮,但那样的修罗炼狱场面,却平生仅见。
所以他们不敢动手,除非,上面的三位大人率先动手,否则无异于送死。
“年轻一辈,怕是无人可望你之项背。阎罗,你真的不错。”徐阳晨将鹰虢递还的茶杯再次斟满,徐徐抬手,示意请用。
鹰虢也不客气,与三人形成四角方圆,端起那杯斟满的茶水,这一次他并没有一口饮尽,反而似慢慢斟酌,回味着茶中滋味。
“情竹山,灵堂,葬花谷。都已经等不及了吗?”三人待鹰虢饮尽茶水,首次交谈囚牛舍利之事。
情竹山,灵堂,葬花谷正是三人分属的势力,亦都是这天下数得上名号的名门大派。
“霸王宝藏,无人不为之向往。”岚山意味深长的说道,哪怕是他都被请了出来,可见重要。
“乱花渐欲迷人眼,多说无益。”鹰虢身上气劲澎湃,太初之威,尽显无疑。
“哎。”三人如何不知道鹰虢所说为何,但是他们也是听命办事罢了,权利财富,终究是上头之人所需求的,他们亦无办法。
一白,一灰,一蓝。
三道身影,功力运转全身,鼓鼓劲风,刮得人脸颊生疼。
片刻!
剑似阑珊,灯火之间一点微光划过。灯火阑珊处,唯有剑痕!
刀若万鸿,惊起千层波涛巨浪,一浪高过一浪,一浪重过一浪!
枯杖翻涌如风,当头棒喝,势若千钧,人力不可挡!
这一招招,威势滔天,落月亭根本承受不住三者的功力,眼看就要分崩离析,轰然倒塌。
功力运转到极致的鹰虢终于动了,掌间翻腾,浑厚的内力伴随着凌冽的寒芒,快若闪电,一闪无痕。翻手间,天地为之变色,刀芒带着寒芒,难以匹敌。
徐阳晨三人面对如此寒芒,不为所动,四人都是太初境上的强者,以三敌一,若还在退,这一仗也就不用打了。
蓝衫剑,剑势不减,剑尖抵住刀尖。快,准,狠,剑道意境在这一刻显露无疑。飞刀应声偏离,飞向旁处。
鸿刀,枯杖也不客气,横刀立马,枯杖式沉。都轻松的将鹰虢的飞刀架开,这就是太初境的实力,比之先前被鹰虢一刀射死的三名太始境强者,强出太多,太多。
飞刀被挡,鹰虢浑然不在意,太初境要是这么就被他一刀射死,那也太不值钱了。身下轮椅爆退,没有阿奴的推扶,竟然快若闪电,眨眼间瞬移至数米之外。
手中机关弹出,倒退的轮椅一瞬间变成了一个移动的堡垒,炮台。数之不尽的飞刀,银针,短剑,钢珠让人意想不到的飞出,失传多年的机关术在现世间。
暗器漫天,天花乱坠,根本看不清那是星光,还是暗器。无法,三人减缓了身形,全力阻挡着激射而来的暗器。
点点寒芒,丝丝荧光。
每一枚暗器的威力,都可匹敌一名太易境的随手一击。威力对于太初境或许并不强大,但是猛虎架不住群狼,哪怕是这天下极少现世的太极境强者,只要用人命去堆,也能把他给堆死,更何况只是太初境。
掌中剑,刺,挑,挡,格只有着四式。岚山的剑,就是这世间最普通的剑,一剑刺出,再无半点花哨,唯有快,准,狠三点。
他们耗不起,也没时间耗。闻讯而来的强者正在不断的增加,他州之势,不可能看着他们将囚牛舍利拿走,他们只得尽早处理阎罗。
“喝!”
一声暴喝,岚山周身的力量再次到达顶点,太初之威,无可匹敌。掌中剑,绕月盘旋,剑之四式消失,转而的是威力绝伦的劈,砍。
“我来挡住暗器,你们上。”岚山一步上前,劈,砍二式更重一分,全力阻挡下从轮椅中激射而出暗器。隐隐间,将大部分暗器拦在身前,给其余两人留下喘息的余地。
“上!”徐晨阳两人都是经验丰富之人,对于这一丝的喘息自然不会放过,脚下功力急转,速度暴增,一左一右纷至沓来。
“大江东去,浪淘尽!”
“枯荣有终,来去无悔!”
至强的刀,至沉的杖。所用招式不同,却意义相同。两人最强的招式赫然使出,刀芒邀月,滚滚长江东逝水,刀下多少亡魂。枯杖无光,暗度天日无数,杖下几多幽怨。
断河之力,镇山之能。
刀自下而上,势要将当前之人一分为二。
杖自上而下,无物可挡,镇压一切。
三人的围攻,天上地下,鹰虢再无躲闪的可能,唯一的可能就是硬挡,这一刀一杖,再无他法。
掌中突然一黑,一枚黝黑的令牌骤然出现,鹰虢惨白的脸又多了一分煞白,毫无血色。黑令一出,风云变色,当空皎月都为之一暗,漫天群星都遮掩住光芒。
阎罗令,出!
苍白的‘阎’字,如同人间的明月,仅仅瞬间,光耀大地。刺眼的白光,照耀在每个人眼前。徐晨阳两人亦不能逃躲这耀眼的光束,双目如被火焰灼烧般的疼痛。
好在两人都是心智坚毅之辈,强忍着双目的刺痛,手中招式不变,刀更快,杖更沉。不杀鹰虢,誓不罢休。
“三千阎罗令,世人往生死!”
阎罗绝,阎罗的招式,亦是他此时最强的招式。掌中阎罗令无力自浮,一化二,二化三,三化千。密密麻麻,无边无际,漫天的星辰仿佛真的被这位人见阎罗给摘了下来,漆黑中的璀璨,是那般耀眼,夺目。
“不好!”
感受着来自阎罗令的可怕力量,三人都是心下一惊。手上的招式不再是夺命,三分攻,七分守。为的只是挡下这令人心悸的一击,三人都发现,原来同为太初境,差距竟是如此的可怕,这根本就不是人,他是妖孽,旷硕古今的绝世妖孽。
然而此时根本不容的他们在想其他,掌中刀,手中剑,指中杖,三者功力尽致巅峰,用出一生的绝学。
终于,阎罗令轰击而出,天地晃动,暗无天色。这世间仿佛除了这三千阎罗令再无其他,旋转,如飓风般的旋转。三千阎罗令将所有人包括在其内,阎罗弑杀,今夜不会有任何人离开。
今夜,注定了太初陨!
“阎罗,收手吧!”原先注定了的结果,出现了变数。落月亭上,一道消瘦的身影挺立。冷如刀锋的面颊,那是无情,忘情,根本感受不到一丝一毫的生人气息。太上忘情的绝世强者,太素境。
太极不出太素称王!
这世上只有五位太极境的强者,东海渡八仙,南陵赛神农,西域引活佛,北境驻武侯,蜀中汉帝王。
五人都有自己的骄傲,轻易不会出手。
所以这江湖,还是太素境的江湖。现在,就有这么一个站在江湖巅峰的霸主出现在鹰虢的面前,事情变得越来越有意思了。
“前辈要出手!”鹰虢的手停了下来,阎罗令自半空中落回手中。再接住阎罗令的刹那鹰虢的手不自觉地颤抖了一下,他竟然接不稳阎罗令了。强自提起一口气,手上气力一增稳住了颤抖的手,将阎罗令收入怀中。
“交出囚牛舍利,我放你离开。”将臣的话除了冷,根本就没有第二种情感。
铁尸将臣,灵堂的堂主,更是这天下少数的太素境强者。一身功力功参造化,练就魁拔尸决,一身肉体刀剑难伤,力可拔山,威名天下。
“前辈,这话说的是否太满,你未必留得下我。”鹰虢看着站在亭顶的将臣,反而没有过多的紧张,害怕。将臣的出现早在鹰虢的预料当中,三大帮派并不知道他的底细,在这种多事之秋,不排个太素境过来,这些人没准还没遇到鹰虢就已经被莫名势力给吞没了。
“聒噪,交?还是不交?”将臣明显没什么耐心,身为一堂之主,他决不允许有人冒犯他的威严,哪怕这人是天下绝强恶人谷的人。
“如果,加上我如何?将臣!”一道恢弘的声音回荡在亭外,声震十里,平日里少见的太素境居然接二连三的出现了,来人竟然也是一名太素境的绝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