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过了两天,二十天的期限越是逼近,而酋长又离世,整个空桑部落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沦绝望。
作为少主的罗英,突然感到了肩上的重担。他招来大祭司和长者们一起商议。最终大家选择大祭司的建议,由罗英和大祭司一起前往大敦部落求助。
大敦部落本来和空桑部落有一场联姻,联姻的主角便是森格罗英和大敦部落的大小姐。哪知森格罗英突然病逝,本来要派人通知大敦部落取消联姻,没想又来了一个少主,所以这事也就搁下了。
事不宜迟,大祭司带领着罗英长途跋涉。五天后赶到了大敦部落。
大敦酋长的女儿名叫卓文婷,要比罗英大一岁,年芳十七。罗英赶到大敦部落后,卓文婷并未出迎,而是家丁把二人安排在议事堂等候。
这一等就是半天,却不见大敦酋长和卓文婷出来相见。罗英很不耐烦,起身道:“天无绝人之路,大祭司,我们回去吧。”
大祭司忙拉罗英坐下,道:“少主,不可怄气。大敦部落与一些大宗门素有来往,如能得到他们的帮助,或许空桑部落还有一线希望。”
二人正僵持间,走进来一个家丁道:“二位,请先用饭吧。”
家丁把大祭司和罗英带到一个饭堂,别说罗英气不过,就连大祭司也傻眼了。这个饭堂是仆人们用饭的地方,没有桌椅,全都是蹲在地上。
罗英没想到大敦部落会如此待自己。他一甩手,走出饭堂,道:“大敦酋长不见我们,我去找他。”
大祭司急忙跟随身后。
也不知怎么转悠的,罗英转悠到一处奇花野草芬香的阁院。刚要走过去,却见对面一老两少正坐在一石桌旁用餐,有说有笑。
看着那石桌上丰富的水果和山珍,罗英便猜想到这一定是大敦酋长。再看那两个小的,一个是花容美貌的少女,想必就是卓文婷。而另一个……。罗英傻眼了,另一个居然是云天阁的少阁主龚行武。
罗英看着眼前的一切,顿时明白了所有。大祭司也在傍边拍了罗英的肩膀两下,示意悄然离去。
二人刚一转身,迎面撞上了一个端盘子的丫头。嘭的一声,丫头手中的水果玉盘落地摔碎。
丫头惊慌失措,急忙蹲下去整理,一抬头看见罗英,方才还惊慌失措的表情突然嫣然一笑,道:“是少主呀,少主你什么时候来的。”
罗英看着这个丫头,说不上美貌,但也可可爱人。少主两个字从她口中出来,像是很亲切一般。
大敦酋长听见响声,回头看了一眼。卓文婷起身走过来,瞟了罗英一眼,并未作出任何表情,就当陌生人般。径直的走去丫头的身边。
大祭司道:“原来大小姐正在陪贵客用餐呀,我和少主已等候多时。”
卓文婷并未回话,而是啪啪的扇了丫头两耳光,狠道:“这是著雍上仙赏给我爹的圣坚果,今天特意拿来招待龚少阁主,你看看你,笨手笨脚。”
罗英看着卓文婷,道:“是我不小心撞坏的,不怪她。”
卓文婷噢了一声,道:“森格少主来我大敦有什么事吗?”
大祭司正欲说话,罗英便抢话道:“我是来取消联姻的。”
“呵呵,呵。”卓文婷冷笑两声,道:“我爹还正愁怎么和空桑部落说这事呢,这下倒好。”
自从知道了空桑部落的劫难后,加上云天阁来提亲,其实大敦酋长和卓文婷就想和空桑部落了断关系,没想到现在被罗英先提了出来,虽说正合心意,却让卓文婷感觉面子扫地。
龚行武慢慢的走过来,看着罗英,道:“我道是谁呢,原来是我们云天阁新纳的奴丁。有自知之明倒也挺好,一个奴隶怎么能娶大敦千金呢。”
卓文婷也跟着游唱道:“少阁主可别这么说,不管怎么说,人家现在还没烙印。你就不能让人家安享一下这十几天的少主吗。”
罗英不以为然,道:“尘荒之中,强大就是真理,今日云天阁逼我空桑部落当奴隶,如他日云天阁沦为奴隶,还请龚少阁主到时候别太难过。”
大祭司冷眼看去一言不发的大敦酋长一眼,对罗英说道:“少主,我们走吧。”说罢,二人转身即去。
卓文婷对丫头吼道:“你还呆在这里干嘛,去把空桑部落的那些彩礼给我扔出去。”
罗英头也不回,道:“空桑部落不会穷到要收回泼出的水,留给你们大敦吧。”
“爱要不要,去,扔出去。”卓文婷又对丫头吼道。
二人出了大敦部落,丫头带着几个家丁,扛着一些包裹跟着出来。
“少主,这些东西……。”丫头道。
罗英并未在意那些彩礼,他看着丫头,道:“你叫什么名字?”
“少主忘记了,我叫卓文静,还是你要求酋长给我赐的名字呢,你每次来看见小姐打骂我,你都帮我说话。”
“是呀是呀,少主,你每次来都帮我们下人们说话。”几个家丁也说道。
罗英道:“以后我就不是少主了,不能帮你们说话了。真不知道森格罗英怎么会看上卓文婷。你也不要叫什么卓文静了,就叫文静吧。”
待家丁和文静返回后,罗英对大祭司道:“面子归面子,还是把这些东西带回去吧。”
大祭司苦笑道:“酋长为了攀附上大敦部落,几乎把空桑部落有价值的东西都给了他们。就你刚撞碎的那个玉盘,还是我们送来的呢。”
“娘的,好东西他们留着,几件破皮他们就给扔出来。”罗英一边翻那些包裹,一边说道。
二人每人随意拿了两包兽皮,返回了空桑部落。
十天过去。空桑部落开始打理东西,从上到下,哭成一片,人们更多的伤心是觉得自己的少主将沦为奴隶。
罗英来到空桑祖灵堂,本想拜祭一下祖灵。刚进门就看见大祭司坐在里面,一语不发。
“呵呵,大祭司,你以后就不是大祭司了。”罗英道。
“我不打紧,只是苦了少主你呀。”
“呵呵,我可不是你们的少主,酋长死前也说了,他只是为了不让老酋长再有一次丧孙之痛,才认我这个少主的。”
罗英本是无意间自我安慰一下,哪知大祭司厉声道:“酋长是为你着想,他怕你为空桑复仇,丢了性命。这才在死时说了那种话。”
一句大喝,揭开了两人多天来憋在心里的痛,罗英也大喝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可我又能做些什么。难道真要丢下空桑几千人,寻找一个隐蔽的地方苟且偷安。我爹不是说你诡计多端吗,你倒是拿出个主义呀。在我的那个世界,总以为大祭司都是神通广大的术士。可现在看着你,就和一个神经病人一样。”
二人大喝吵了一番,各自沉默。
“几千年来,空桑部落一直想解开这道秘符,但都没人能解。”大祭司看着祖灵堂的灵壁,低语说道。
“什么秘符。”罗英也把语气缓和了一下。
大祭司道:“你到空桑半载,这半年时间都没有过大祭祀,你也未曾来过祖灵堂。过来,你来看看这灵壁上的秘符。”
罗英走过去往墙壁上一看,只是几个字而已,这些人居然把它当秘符。便说道:“几个破字,什么秘符不秘符。”
话刚说完,突然心里一亮,不对呀,自己来尘荒半年,具自己这半年来对尘荒的所知,尘荒世界还不曾有文字,所有文字性质的东西都是一些符图。难怪他们会以为这行文字是秘符。
心里犯疑着,罗英便细细的看去那墙壁上已经灰尘扑扑的文字。急道:“刷开,刷开。”
大祭司看着罗英的表情,心想,难道这小子能解开?赶紧刷开字迹上的灰尘。
只见墙壁上雕刻着十几个大字,罗英一个字一个字的细读出来:“空桑大难之日,破开灵壁之时。”
“什么?”大祭司道:“少主能解开这道秘符?”
罗英疑虑了一下,道:“这不是什么秘符,只是几个字而已,这字是怎么来的?”
祭司道:“已经存在几千年,我来到空桑部落的时候就有,相传是空桑部落的先祖刻下的秘符,一直没人能解开。”
“破开。”罗英斩钉截铁的说道:“把童关月他们叫来,破开这墙壁。”
……
“什么?少主要破开祖灵堂的灵壁。这是对祖灵的不尊,我童关月不干。”
“我侍广成也不干。”
“都不干是吧,我来干。”罗英说着,就找来一把铜截。
哪知铜截刚触及灵壁,大祭司突然口吐白沫,全身发抖不止。
“大祭司,你怎么了,快来人,大祭司发病了。”罗英赶紧放下手中的铜截。扶住大祭司。
“哎呀,得罪祖先了。”
“是呀是呀,祖灵壁怎能乱破呢。”
你一言我一语的,人们一下涌进祖灵堂,准备把大祭司抬出去。
哪知大祭司一下甩开众人,就地一坐。大呼道:“空桑部落听令,我乃空桑老祖森格落日。如今你们的老酋长负耻而亡,酋长又含恨而死。少主森格罗英年尚不足十七,他一心想救助族人,你们居然不听他号令。是不是看他年纪轻轻,都有恃无恐呀。我,空桑老祖都不在意这面墙壁,你们还怕什么,把它破开。“
大祭司说完后,脑袋一耷拉,又口吐白沫,颤抖了一下,终于苏醒过来。
“老祖显灵啦,老祖显灵啦。”大伙呼叫着,都开始去找破墙工具。
罗英走过去,扶起大祭司,想笑又憋住,道:“你还真是诡计多端。”
“什么诡计多端,破墙。”大祭司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