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叶插嘴道:“他就是个慢性子,任何时候都不急不躁。”
封閝示意三人原地等候,动身前往月满堂,华依月紧随其后。
很快,二人来到月满堂门前,由于门小,月满堂内显得阴沉沉地,站在门外听不到堂中有任何声响。
封閝抬脚就要进堂,华依月拉住封閝问:“为何只有我们两人进入?”
封閝回眸一笑:“进去你就明白了。”
说完,人已踏进了月满堂中。
堂内一切如旧,只是已没了浓烈的草药气息,取而代之的是一股子淡淡的腐臭气。堂中横七竖八地倒着一些尸身,这些表情痛苦扭曲的尸体只有一个共同点:都被挖去了双眼。
尸身上不知何故竟生出许多肉刺,有些尸身上则长出白色毛发,看起来像个雪球。
华依月进入月满堂,只看了一眼,忍不住尖叫一声,自觉失态,急忙捂住嘴巴。
封閝看着这些尸身,有些厌恶,但并不觉得惊恐,也许是他体内拥有有幽冥力量的原因。
见封閝干站在门口,也不上前,华依月凑到封閝身边问道:“你怎么不走?”
封閝道:“不能走,这些人虽瞎了,但没聋。”
封閝之所以如此说那是因为他从这些尸身身上看见了魂魄,一个有魂魄的人就算身体被大卸八块也绝不是个死人。
华依月明白过来,惊道:“你是说,他们这些身体已腐烂的人还活着?”
封閝淡淡道:“现在明白为何只有你我能进入月满堂了?”
封閝说完,单手一伸,堂内顿时陷入天蓝色的氛围中,空中飘舞着无数百片天蓝色的榆树叶子,封閝两手之中也已多了两把天蓝色的叶剑。
“华依月,把门关上。”
华依月闻言关了房门。正逢微子伯父女西叶三人走过来,三人正欲偷眼看向堂内,门关上了。
三人只得面面相觑。
房门关上后,封閝冷笑道:“诸位,是让小夫我请你们起来,还是自己爬起来。”
众尸身闻听此言,纷纷爬起身形,脚离地五寸悬浮在堂中,个个耷拉着脑袋,四肢早已僵直,面目狰狞,咧嘴鬼哭狼嚎不止,听声音这些人似乎是活的痛苦不堪。
一个身穿盔甲的中年人身上的肉刺最少,只有半边脸上生了肉刺,只有他还留有一个眼珠子,此人飘到封閝面前,哀求道:“杀…杀…杀…了我们…啊…快杀了我们…”
若是平时的封閝必然会犹豫不决,然此时已祭出幽冥力量的封閝,咧嘴一笑,挥动手中叶剑,只见剑光一闪,那中年人的已被被拦腰斩断,身躯缓缓碎作天蓝色的榆树叶子飘荡在堂中。
华依月见状大惊,站在封閝身后,感觉后背前胸都凄凉无比,此时的封閝让人不寒而栗。
众尸身虽看不见,却能听的到,此刻,他们已听不到那中年人的声音,知道有人能帮他们解脱痛苦。二十具尸体见状如同潮水一般向门口方向压将过来,嘴里嚷着:“杀…杀…”
封閝见状,将左手叶剑放开,叶剑在缓缓飘落的过程中散开,屋中密布的叶子快速向堂中汇聚,很快一个天蓝色的叶子球飘荡着半空之中,只见封閝单手一挥,叶子球发出“砰”一声响炸裂开来,无数叶子飞速扩散,屋中的尸体被成百上千叶剑吞噬,每一片叶子都将飘飞路径上的骨肉魂魄吞噬殆尽、抹消虚无,顷刻之间,屋中只剩下蛛网般千疮百孔的残骸一具一具地倒在屋中,遍地黑血,奇臭无比。
封閝冷眼看着叶剑吞噬这些“人”的魂体,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正沉浸在杀死他人的快感之中。
这时华依月道:“封閝,我们快去后堂。”
封閝闻言怒不可遏,猛然回头,冷眼看向华依月,一看之下,不知何故是大吃一惊,身体不能自控地跪倒在华依月面前道:“遵命。”
说完,大踏步踩着那些如同带孔千层饼一般的尸身,径直奔了后堂,封閝故意将步伐加重,这些从内到外被叶剑吞噬过尸体如同干馒头一般,轻轻一踩便会干瘪下去,咔啪作响。
很快,二人便进入后堂之中。抬眼一看,屋中曾经摆放的各色煎药、制药器具,以及药柜草药皆已不翼而飞,已是空空如也,只有一副画卷直立着在屋中来回飘荡着。
所画者乃是一对夫妇,男子约摸四十岁有余五十岁不足,一手拿着一把纸扇,一手揽住一个女子的细腰,女子看起来三十来岁,身形秀美,容颜已有些模糊,身体微斜依偎在男子的怀抱之中,画中男女各自凝望着对方,显得情意浓浓。
封閝冷眼看着那幅画,画瓢到哪里,他的视线便跟到哪里。
华依月看见这幅画卷时,内心中的吃惊之情难以言表,这幅画她怎会不认得,画中男女正是她的爹娘,所画的乃是他爹华飞羽和他娘亲黄亦西二十年前定情时的情形,此画一直挂在后堂正中的墙壁之上,如今空中飘荡的这幅画卷所用的画布陈旧发黄,应该就是挂在屋中的那幅陈年画卷,只是这画中人不知何故居然苍老了二十年。月满堂中阴气很重,这幅画像鬼魅一般飘荡在屋中,必然非同一般。
华依月将事实与封閝讲了,接着道:“这画有鬼,该如何是好?”
封閝道:“不必管它。我们去后院梨园吧!”
“也好。”
封閝动身朝通往月满堂后院的布帘门走去,华依月眼睛盯着画卷,缓步跟在封閝身后,刚走出三步,画中男子忽然放开了那女子,二人并排而站,两双墨眼死死盯住华依月。
华依月惊叫一声。
封閝闻声转过身形:“何事惊慌?”
华依月指着那幅画卷,结巴道:“画中人…人…动了…。”
封閝闻言抬头看了看那幅画卷,果然原本依偎在一起的男女,此刻竟然肩并肩站在一起,而且正盯着他封閝看,画中人的表情还是适才那种含情脉脉的幸福之色。
封閝一看,问那画卷:“你们两个究竟想怎样?”
华依月闻言看向封閝。不等她多想,屋中响起了一种声音,声音中有刚有柔,有阴有阳,有男有女,说话者正是画中男女,二人异口同声道:“依月…依月…爹娘想你了…快…快来…让爹娘看看…”
华依月闻言大惊,双手捂脸,口中尖叫不止,她不敢看,更不敢相信眼自己的耳朵。
封閝见状道:“你们是谁?为何会在画中?”
男女又一次同声说道:“我们是华依月的爹娘…是父亲召唤我们归来…”
封閝恶狠狠道:“华月流!居然连自己的亲生儿子儿媳也不肯放过,看来他自己也好不哪里去。”
华依月闻言,急切问道:“这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