希格氏亲临,就为救下这个叫封閝的魂魄,众魂魄无不垂头丧气,但看封閝的手段,要让他们灰飞烟灭也不过就是弹指之间的事情。
边巢余悸未消,又一次来在封閝身边,不禁问道:“小鬼,你来地狱是为了修行?你没死?”
封閝身上又恢复了刺痒之感,没心思去回答边巢的问题,又一次抬头看了看山顶,这一次他看见含妮正在朝他挥手示意,心里欢喜,又一次朝山顶冲将去。
让我们再次回到人世。
单说象轮二魔老追踪气息,来到一大片梨树林中,但见梨花满地,芳香怡人。
幸象捡起一朵白嫩的梨花插在头顶,幸轮不禁道:“看来,华月流喜欢和梨树为伴。”
幸象为幸轮也安上一朵梨花:“这是显而易见地。”
二人说完在梨树林中来回找寻着,因为花香掩盖住了华月流的气息,或者说二魔老的鼻子被花粉侵娶,嗅不到华月流的气味。
二人在林中饶了片刻,依然没能发现华月流的踪迹。
幸象突然停住脚步,恶狠狠道:“看来,华月流对咱们早有防备!”
幸轮转过身看了看这片梨园,叹息不止:“白花似雪落枝头,华如月流欲解忧。幸象,不必在乎老夫子的感受。”
幸象闻言,抬起右脚,而后快速一跺大地。
但见,一阵黑色微风吹来,生机勃勃的梨树园,顷刻之间,花朵枯黄发黑,枝干枯死,树皮干裂剥落,遍地梨花全部腐烂。
四周香气顿消,散发着阵阵腐臭之气。
幸轮道:“好极了,我感觉到了,华月流就在那里。”幸轮说完一指梨园尽头处的一个小木屋。
小木屋被梨树挡在身后,然而此时梨树全部枯死,根本挡不住象轮二魔老的视线。
木屋中,华月流正在奋笔疾书,准备将自身毕生的行医经验治成一部传世经典,忽觉一阵阴风袭来,手中笔落在纸上,心里已是七上八下,忙将已写好的部分整理了,收在书柜中,在他的书中有一段描写了他为象轮二魔老缝合肉体时的过程,旨在阐述自身对人体的了解。
就在华月流方才转过身时,面前多了一对裸体男女,华月流一看,两腿一软,跪倒在地。
幸象扶起华月流,笑道:“华神医好不仁义,帮了我们这么大的忙,居然不给我们感谢的机会。”
华月流结巴道:“二位大神……放过我吧!”
幸轮上前问道:“我们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你必须说出一个愿望。只是这个愿望必须与你无干。”
华月流听完大惊,事到如今他对人生已无所眷恋,正色道:“我的愿望就是,让我的孙女能够平安快乐。”
二魔老一听大笑不止。
华月流忙问:“你们做不到?”
幸轮道:“这……有些难办呐,不过也好办,再会了华神医。”
华月流拉住幸轮,问道:“你们不杀我?”
幸象道:“当然。你要好好活下去,我们的恩人。”
幸轮说道:“我想只有云中天国才能永远平安快乐,不过这也意味着死亡。”
华月流一听跪倒在幸轮面前,正要出言哀求,幸轮摸了摸华月流的头说道:“我们懂你的意思,快叩谢幸象大神,他完全能帮你的孙女在人间平安快乐。你孙女何在?”
华月流眼珠子一转,说道:“这丫头我有日子没见过了。”
幸象一看华月流,知道华月流有所保留,扭头看了看这小屋中的摆设:“华神医的房间里没有提炼毒蛊****的暗室?我们可没有时间去寻找你的孙女。”
华月流胀红了半边脸,他在月满堂中开设暗室本就是为了干一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他一直在为朝野一只机密队伍提炼高浓度的毒蛊精华液,他本不屑为之,毕竟毒蛊见血即染,然而帝皇发下金旨,他不得不从,怕机密泄露,不得不请匠人在自己卧房边建造了一间暗室。
正所谓狡兔三窟,华月流早已为自己安排了退路,早在这北地中央一座狭小的山谷中建造了这间小木屋,用来做最坏打算。
而今,他造下的孽已远大于毒蛊,他本该自杀谢罪,然而他还有一颗悬壶济世的心,华月流在传给他一切时他曾立下誓言——宁愿自身病死,也不病死他人。
他唯一的儿子也步了他的后尘,或者说得到他的真传,然而却被选到深宫之中作为御用太医,也正因此,他没传授孙女华依月任何医术,华依月从小对药物很感兴趣,华月流只是教她认识药草以及一些实用的药方。
话说回来,华月流居住在此旨在避世,又怎会开设暗室,他的的确确有日子没见过华依月了。
“我句句属实,这里没有暗室。”华月流说道。
幸象道:“看来此言属实,那……等等,有两只鸟要来你这里停歇。”
幸轮听完,抬头看了看屋顶,屋顶作为死物根本无法遮挡幸轮的视野,隔着屋顶能清楚地看见,一个女子怀抱着一个半死不活的男子汉正踏剑俯冲而下,女子的模样生的和希格氏一模一样,不是华月流的孙女还会是谁?
思想间,女子已到门前,边拍打着房门,边说道:“爷爷,快救命啊!”
华月流闻言跑去开了门,华依月抱着一个昏迷中的男子闯进屋中,一看见赤身露体的象轮二魔老,华依月尖叫一声转过身去。
这一声惊呼让二魔老不明所以,面面相觑。
华月流见孙女如此无礼,训斥道:“丫头,你的叫声吓到两位上神了,还不赔礼道歉?”
华依月哪里肯,嘀咕道:“光天化日,赤身露体,真不知廉耻!”
华月流大惊,忙跪在二魔老面前:“请饶恕小女无状。”
二魔老明白过来,自己一直作为赤身露体的魂魄,竟忘记了穿衣之事,哪里会对华依月发火,幸象大笑着走到华依月面前,毕竟他目前是个女人,上前一拍华依月肩膀:“我以世间最古老的咒语赐福于你,任何妨碍你平安快乐之人都将死于非命!”话音一落,幸象手上钻出一条蜈蚣,蜈蚣爬到华依月肩膀上,钻进华依月肩膀内。
这条蜈蚣很小,以至于一直盯着幸象手掌的华月流也毫无察觉。
这蜈蚣显然是侵入了华依月的魂魄,幸象之所以在诅咒完华依月后这样做,是因为从华依月魂魄中,他看见了十五片幽冥竹叶,分别位于魂魄五大要穴附近。他打进一只死虫便是为了试探下这些竹叶,果然,死蜈蚣进入华依月体内还没来得及产卵,位于脐中穴处处的三片叶子中的一片竹叶飘来灭了这只蜈蚣后又飘回原处。
幸象看到这里,额头上青筋暴起,正要施展恶毒之术杀死华依月,手被幸轮拽住:“幸象,莫动肝火,此女魂魄孱弱,正是这十五片叶子的力量维持着她那可怜的生命,拥有这个能力的人应该是封无尽。”
幸象恶狠狠道:“那就杀死封无尽。”
幸轮道:“你会的,就像雨后必将出现彩虹一般。别忘记了,我们早有约定,要一起去看明天的日出。”
幸象脸上的青筋渐渐消退,二魔老的身体也渐渐透明直至完全看不到。
华月流汗如雨下,关了房门:“依月,此人伤的不轻,他是谁?”
华依月见二魔老走的诡异,心跳加速,问华月流:“这二人是谁?”
华月流寻思片刻后说道:“两个极其可怕的人。女的叫幸象,男的叫幸轮。你最好和他们保持距离。”
华依月低声道:“这二人竟赤身露体外出,且毫不感觉羞耻,我想必不是凡人。”
华月流道:“我不知道二人的来头,你抱着的是谁?”
华月流将闻人飘渺的家世以及闻人飘渺为何会昏迷告诉爷爷知晓。
华月流听完,眉头一皱:“他就是你经常提到的飘渺哥哥?”
华依月点头称是。
华月流大叫道:“不医…”
华依月一听爷爷又犯了老毛病,忙出言哀求:“闻人家族就剩这一根独苗了,您就行行好吧!”
华月流正要使性子,突然上槽的两个门牙掉下一个,牙床上留血不止,华月流吐出那一颗门牙一看,牙根上还带着一疙瘩嫩肉,这怎会是自行脱落?这才想起了二魔老拍打孙女肩膀时所念叨的诅咒之语——不让孙女平安快乐的人就要死于非命!难不成这颗门牙便是他不为孙女医治闻人飘渺而导致孙女不开心的代价?!他可是华依月的亲爷爷啊,这诅咒居然连至亲也不放过?华月流哪里还有心思为华依月治病,忙在屋中翻了些止血药嚼在口中。
华依月见爷爷掉了一颗门牙,吃惊之余忙上前嘘寒问暖。
华月流伸手示意华依月不要靠近他,华依月问解,华月流解释道:“依月,你体内已被埋下诅咒,如果你不想我死的话,就带着他离开,千万别再心里生爷爷的气,不然,爷爷早晚被你体内的诅咒折磨死!”
华依月闻言大惊,她回忆起幸象的话语,可那毕竟只是一句类似玩笑的话语,难道真的是诅咒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