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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裂谷

远在北冰洋海域,结着厚厚的冰层。

一团巨大的火球顿时砸入冰面,缓缓沉入海底。随身包裹的火焰很快便被寒水熄灭,露天的海面上冒出丝丝青烟。

“这是哪里?”

“又湿又冷,孤独地下沉,再也看不见那光明。”

“我,死了吗?”

一只发光的浮游生物徘徊在他视野的范围内,形体怪异,动作又十分地诡异,但似乎并没有任何威胁。

幽幽蓝光向外散发出无比舒适的柔和感,它通体透亮,内部的经脉清晰可见,纤细的脉络里循环输动着圆球状的蓝色发光体。

长相酷似墨鱼,一种微缩版的墨鱼。飘动的触角又像一条条独立的生命体,四散、蠕动。

“这是什么......怪物?”

他沉重地呼出一口气,带动了数颗巨大的气泡,击退了那只微小的生命。

“我究竟要坠入哪里?”

“我好累,身体不想做任何动作,只想静静地睡去。”

在沉底的那一刻,他独孤地说道,“我想起来了,我的名字叫‘费熙’。”

费熙倒在了海底的沙石表层,一阵困意席卷了乏累的身心,他朦朦胧胧地垂下了眼帘。

洋面响起了巨轮的轰鸣,几名肤色白皙的外国人身穿潜水服依次跳进了海里。他们左手拿着水下探照灯,右手拎着长长的探测器,负责武器的仅有两名队员。

行为似乎在寻找他们认为很重要的东西,兴许是海底宝藏。

领队的游走在队伍稍前方,靠打手势指挥其余人该往哪个方向。仿佛很有目的性,路线可能早已规划完备。

他们贴近海底,在海底大陆尽头的一处裂谷边缘曲折向下,陆续游进黑暗的深渊。

这是一处极其宽阔的海底裂谷,裂开的对立面无法用肉眼目及,游弋其间的人相对整座裂谷小得如同蚂蚁。

他们游速加快,向下延伸的距离却没有明显的变化。

但他们依然坚持不懈,似乎很有信心游到终点。

漆黑的宽阔区域,伸手不见五指,有的仅是几柱光。每个人都在跟着彼此的光芒前行,无一掉队。

几条深海鱼好奇地徘徊在这数名潜水者的潜水镜前,目光对视,似乎看见了彼此眼中的稀有生物。

一缕水泡从底部冒出,缓缓浮向洋面。

队长寻思,将探照灯聚焦在黑暗最深处的一个点上,竟发现了惊人的一幕。

其余人见队长停住了,手里的光柱直指一个方位,也都注意到了这惊人的一幕。他们纷纷将各自手中的光聚集到那个点上,画面瞬间变得更加清晰。

百米外的海底戈壁上躺着一名男孩,他疲惫地闭合着双眼,背倚玻璃管道,一动不动,样子仿佛睡着了,又仿佛死了。

领队迅速游上前去,其余人紧随其后。浮动的脚步缓缓着陆,荡起卷卷尘埃,林立的双腿将其环环包围。他们用光彼此交涉,似乎正在商量关于眼下这名男孩的种种。

他们一定不会认为这名男孩还活着,更无法凭借逻辑去判断这名男孩是如何坠入至此的。

队长隔着一层塑胶手套轻轻地晃了晃这名男孩,发现他的身体有了一些微妙的颤动,吓得队长忙缩回了双手。

这一幕,令众人也都惊呆了。此时此刻,他们一定很想说话,并且让身周的人立刻听到自己的声音。可在海底深处,他们惊讶又激动的心终究无法实现这一想象。

时间在水中静默了大约五分钟,呼出的气泡成群结队地向上游。

领队指了指这名男孩,后又指了指玻璃管道内,意思仿佛已经很明确了。

队伍中有三名身强力壮的主动弯腰去背那名男孩,默契的争抢下,最终上了一人的肩膀。男孩睡得异常沉浸,如同任人摆布的玩偶,悬坠的双腿轻飘飘的。

他们沿着玻璃管道游到了尽头,入口处被一扇由彩虹光凝聚而成的大门阻隔,门旁立着一根手掌大小的石柱,光影缠绕。

队长不紧不慢地拽掉戴在右手上的胶皮手套,稳稳地将手掌按在了石柱的台面上。掌心处瞬间亮起了白色的光,抬手后,满心自信地走进了彩虹门。

其余人陆陆续续做着相同的动作,迈进了彩虹门。

门内,是一眼望不见尽头的玻璃长廊,在他们进来的那一刻,整条玻璃长廊白亮如昼。光洁的大理石地板镜像着每一个人的五官,剩余三面则能透过玻璃看见海底世界。

队长突然高举右手,中指与拇指摩擦着指纹间细微的空气,打了一个响指。

众人似乎早有准备,他们摘下潜水镜,彼此笑逐颜开。

正前方缓缓淌来一股温和的气流,吹干了他们湿润的发丝,和英俊、美丽的脸庞。

“里昂,当心再翻跟头。”一名金发女郎灿烂地笑道。

里昂尴尬地辩解说,“我记得,上次翻跟头的好像不是我。”

“不是你?还会是谁?”其他人都被这句话逗乐了。

里昂更加尴尬地低声说道,“好像是你,维多利亚。”

此话一出,其余人笑得更加放肆了。唯独维多利亚一人,憋得满面通红,她不满地昂首挺胸,似乎要向众人证明自己不会再犯和里昂一样低级的错误。

就在所有人措不及防之时,背后喷出一股猛烈的气流,横截面与玻璃管道一致,如同一堵无路可退的墙,推着现场的每一个人必须前进。

太过重视的维多利亚反倒因为心里压力没能把握好,又一次栽了跟头,好在有前方温和的气流形成的保护层,在对冲效果下软如棉花糖一般。

维多利亚半弓着腰杆,整张脸仿佛深深地埋入了一个温柔的怀抱,眼眉微微挑起,嘴角似乎在偷笑,她的十指一动一动的,犹如正在抓着某种非常柔软的东西。

“见笑了。”维多利亚不好意思地对里昂说道。

“哪里?”里昂幽默地说,“看来,‘不幸’被传递喽?”

瞬间,所有人的鞋底都在与地面仅隔着一厘米的空气上水平摩擦起来,前行的速度如同闪电,风驰电掣的人生,一晃而过。

这样,他们便可不费半点力气,快速抵达目的地。

领队的是个上了年纪的老人,他严肃地对着众人,特别是正在嬉笑的里昂和维多利亚说道,“不要忘了,我们今天的任务。”

依然背着男孩的高大壮疑惑地问道,“这名男孩就这样躺在北冰洋的裂谷深处,竟然还没死,他是如何呼吸的?”

维多利亚淡然一笑,“我怀疑,他是条鱼,某种奇怪的鱼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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