殷商一时间玩得有些不亦乐乎,但想了想,自己是不是太傻了些,以后有的是机会啊,唉,看来定力还是不行啊,这回可丢人了。
扭头往旁边看了看,顿时咧嘴笑了,原来不只是他这般,周围的那些一起加入蕴灵峰的弟子们全都在一遍遍地重复着自己刚才的动作,看他们的样子,大有不累晕过去绝不停歇的意思。
摇头失笑,再一次打开禁制进入了院子,这才来得及仔细地打量一下自己以后的住所。
这里较诸迎晖峰的环境好上不知多少,院中不败长青之树随处可见,有这多青翠环绕,似乎连这寒冬都不显得那般袭人了。
正对院门是一客厅,左侧是卧房,右侧是书房,还有两间客房伴在书房一畔,西厢却是炼丹房,麻雀虽小五脏俱全啊。不要问殷商是怎么知晓的,房门都没关,你当人家是瞎的么!
住处既然比在迎晖峰时高端了那么多,想来即将接触仙道,发放的新东西必定也非凡品。心中一片火热地走进客厅,将包裹打开来看了一下,不免有些小小的失望,和当初没什么两样,只是将木剑换成了凡铁剑,衣物换成了蕴灵峰支脉专属的弟子服饰,小册子换成了更厚的小册子,要不要这么节约?!!
殷商有点小小的抱怨,青云剑宗好歹也算是名门大派,就这么抠门儿么?要么是木剑要么是铁剑,说好的“灵剑随便耍,神兽当做马”呢?!
这要是被宗主大人知道了,非得气得一口血喷出三丈高,灵剑不要钱的么?岂能给你随便耍?青云剑宗那么多人,把本宗主卖了也换不回来这么多灵剑啊!!!再说了,谁特么给你说过“灵剑随便耍,神兽当做马”了?啊?!
不过,殷商很快就发现了这次的不同,因为比起在迎晖峰时所领取之物,这次多了一块小石头,灰色的小石头,大概小拇指肚那般大小,如果不是确认本就在包裹里,殷商只怕早就将它扔了。
“这是什么?莫非是仙丹?可这仙丹也太丑了吧,估计味道不咋地,青云剑宗的炼丹师也太次了吧!”殷商神经质似的嘟嘟囔囔,埋怨这个埋怨那个,这不怪他,因为这与理想差别太大了。
放在口中嚼了嚼,结果就是——牙被咯掉了,是真的被咯掉了,看着手中随着那块丑石头一起吐出来的带着血丝的两颗乳牙,殷商真是欲哭无泪啊,太悲催了哇!
此后很长一段时间,殷商都极少与人说话,更是几乎从没笑过,就算笑也是捂着嘴笑,这让周围的人看他的眼神都有些怪怪的······
你说你一男孩,傻笑、憨笑、痴笑、偷笑、阴笑、微笑、大笑、苦笑、狂笑甚至是淫笑都没问题,偏偏学人小娘们儿捂着嘴笑······这个世界太危险了,还是赶紧离世的好。
虽有些不忿,但宗门既然将这块小石头放进包裹里,自然有他的用意,妥善放好之后,拿起那个册子翻了翻,里边有更精细的宗门介绍,而且还有蕴灵峰的历史,看了前面几页,殷商才知道,原来青云剑宗是分为七个分支的。
主峰为烈日峰,实力自然是最强的,其他按照实力排名先后分别为白虎峰、朱雀峰、青龙峰、玄武峰、紫竹峰以及最后的蕴灵峰。
按照这上边的记载可知,以前的蕴灵峰实力在宗内是数一数二的,至于为什么突然没落了,没有具体介绍,毕竟不是什么光荣事迹,春秋笔法一带而过。
其他的就没什么意义了,驳杂不堪还没什么重要内容,自然是没什么看头。
换上新的弟子服饰,拿起铁剑,在院子里修习剑技,虽是寒冬腊月可没多大会儿就已是满头大汗了,铁剑对于孩童来说还是太重了,虽然经过一年的练习,本身体力增大了好多,但运用铁剑施展招式还是太费力了。
习惯了使用一年的木剑,一时还适应不来,不过勤加练习,估计会慢慢适应的。
翌日清晨,吃过早饭,殷商就被通知去到山顶的议事大厅集合,至于什么事那弟子并没有说,不过猜也能猜得到,肯定是各个长老要挑人呗。
唉,整天像个南瓜似的被人挑来挑去心中实在是不爽啊,但话虽这样说,真到了被挑选的时候,心中肯定在呐喊:选我选我选我啊!我乖巧听话悟性好,温柔腼腆易推倒。呕~呸!
三十四人集结在山顶议事大厅之外,等候召见。
一名弟子进去通报,很快便出来带着他们进入了议事大厅。这议事大厅修建的很是不凡,青石墙琉璃瓦,阳光照射下配上舒展飘逸的山雾,颇有几分仙家气质在里面。
议事大厅内此时坐满了人,昨天那位莫师叔也在其中,不过大部分都是过来打酱油的,分到蕴灵峰的弟子一共才三十四个人,这么多长老平均还分不到一个,他们只是过来观礼的,真正收徒的也就那么十几个长老而已。
很多年岁大的想要找个衣钵传人都是自己出门游历,寻找适合自己功法的弟子,在门内弟子中寻找传人的不是没有,只是这种情况很少。
端坐在首座的是一中年文士打扮的男子,不用想这就是那位传说中的峰主了,蕴灵峰的老大。
峰主姓钟,其他的信息一概不知。不过看外貌实在不像是个法力强大之人,倒像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书生。
“好了,既然都到了,那么就开始吧,七长老你先来吧。”峰主大人发话了,其他人自然不敢有异议。
那七长老是个仙风道骨的小老头,右手捋着长长的胡须,撒眼看去,然后眼神定在了一个弟子的身上,伸手一指道:“就他了。”
那位被点中的弟子自然是欣喜交加,连忙走出人群倒头便拜,三叩首之后叫了一声师傅,那七长老点头微笑,挥手让他站在了自己的身后。
接着是其他长老们一个个的进行选人,有的还会选上好几个,比如说丹堂的李长老就选了一个外门弟子,四五个外围弟子,想来是被弄去打杂的。
到了最后只剩下殷商和一个小女孩还站在场中,结果接下来却没人选了,这让殷商有些憋屈:凭啥每次都是最后被选,而且这次更离谱,竟然没人选了,我招谁惹谁了啊!
峰主大人摸着下巴沉思了一会儿,似乎在想怎么打发这俩人,思来想去也没想好塞给谁。
再一看殷商的小脸,不由皱了皱眉,眼珠一转,平和道:“在场的长老们都选完了,你二人就入到小师妹门下吧,等下会有弟子带你们过去。”
殷商二人自然是颔首领命。
“好了,都散了吧,大长老留下,我有事与你相商。”峰主大人挥了挥手,其他人都退出议事大厅,殷商和那小女孩也被一名弟子带着离开了这里。
议事大厅内,如今只剩下了峰主大人和大长老二人,大长老有些疑虑,但没好开口询问,峰主既然留下自己,肯定是有大事的,自己只需等着就好。
片刻之后,钟峰主似乎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道:“最后那名外门弟子不知大长老有何看法?”
“看法?”大长老愣了愣,回想了一下刚才的情况,也没想出来有什么不正常的地方。
“你看不出也实属正常,你知道我年轻时候曾随卜善大师云游天下,对于面相玄易之术有所涉猎,刚刚我看那孩子面相颇为不同啊。”
“哦?有何不同?”大长老这次真的有些惊讶了,峰主大人懂得面相之术他是知道的,但是能够让万事不盈于心的钟峰主如此郑重的提出来,看来那孩子真的有异于常人之处。
“之前我看他根骨中上,也算是一个可造之材,不过长老们都没选他,想来是有些不忿,也就是那时我才看出了些端倪。”峰主大人顿了顿,继续说道:“此子当时嘴唇微抿,眉脚上扬,目含煞气,脸色冷厉,那一刻我恍惚间看到他印堂之上有一抹暗红闪过,似乎······似乎是······可能是我看错了。”
说到这里,峰主大人停了下来,似乎也是有些拿不准到底是不是,不过一旁倾听的大长老已经有些惊慌失措了。
前边的那些形容都不算什么,最后一句印堂之上有暗红闪过,却是让人忧心啊。
唯有血煞凌厉之人杀人过多,且情绪处于暴怒之时才会有这般情形,而且貌似还有不凡之处,就连峰主大人都在欺骗自己了,堂堂元婴高阶修士离得这般近会看错什么?
“到底是何物?”大长老呼吸有些急促。这不仅仅是关系到那个孩子的一生,这个描述的情形和一本残本古籍中记载的一处颇为相像,只要确定了闪过的那物事到底是何物,就知道是不是了。
“一柄小剑,但却通身血红。”犹豫了好久,峰主大人终于讲出了所有的东西。
大长老一声惊叫,就像是被踩了尾巴的猫,直接炸了毛。
“没错,就是他,就是他啊。”语气急促,神情不知是哭还是笑。
“此事止于你我,决计不可外人得知,否则这孩子必会有杀身之祸。”钟峰主郑重地告诫。
大长老自然是颔首领命。
两人再不做声,只留下钟峰主的一声呢喃:血剑出云空,万古莫不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