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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觉醒征兆,弥补漏洞

鼓励戴三月的同时,也有共勉的含义。

黄锐锋明明知道“二八法则”的存在,仍旧苦口婆心。因为人生一世,若是立意低了,便会输在起跑线上,从而永远属于被统治的百分八十的范畴之内。

“分工不同?人格平等?”戴三月喃喃低语,仔细体会。旋即,说道,“鞭辟入里,精妙绝伦!一定要说与阿爹听听。”

吴三桂检视智窍枢纽。红色区域的景象,让他百思不解,这才愣怔而立,不言不语。

如果说,戴三月的怨恨只是一盏灯笼的话,那么,黄锐锋的仇恨就是一轮烈日。显化在吴三桂的智窍中,便是云泥之别。那是光点与怪兽之间的巨大差异。也就是说,黄锐锋的念头已经化为有形有状的怪兽。

虽说还是幼兽一只,但也代表不共戴天的敌对关系。

猝然。

鲜红如血的怪兽张开口器,发出无声的怒吼,展露锋利的獠牙,似乎要择人而噬。

吴三桂立刻警觉,这种状况,绝无招揽的可能。早前的计划,不过是想当然而矣。

然而,众目睽睽,吴三桂也不敢有所动作。否则,传扬出去,必将产生可怕的负面影响,是名气修炼的大忌。光是“流言蜚语”,就有不堪承受之重,何况还有“恶意中伤”这种更加严厉的打击手段。

但是,吴三桂一代奸雄,绝对没有束手待毙的可能。不能公然击杀,却可以暗中监视。

朱县令遁入县衙,现场的百余人,吴三桂的境界最高,实力最强,有绝对的把握预埋暗椿,而不被人察觉。

当下,吴三桂悄然施展“隐形匿迹”的跟踪类技能。

两枚灵念,无声无息,无光无迹,遁入黄戴二人的智窍,并且潜伏下来,时刻监视三丈范围内发生的一切事情。只要等到合适时机,吴三桂就会展开雷霆手段,彻底灭绝隐患。

吴三桂布置妥当,扬长而去,一幅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根本不屑与年轻人计较。

戴三月收回目光,说道:“锋子,去我家坐坐,如何?你刚才的言论,我爹一定相见恨晚,见猎心喜!”

同窗胡乱拼凑词语,黄锐锋习以为常,见怪不怪。面对戴三月的邀请,却只能推而拒之:“明天,夫子要带我出城杀妖涨见识;后天,又是圣碑考验的日子;再往后,则是中秋佳节,小戚和我要去太白居酒楼……”

“行!那就定在中秋过后,如何?”戴三月诚意十足,满脸恳切。

“固所愿也,不敢请尔!”其实,黄锐锋也想早日结识嫁士群体,借以扩大影响力,提升知名度。而且,程媛媛顶替陈圆圆,无端受辱,他就是始作俑者,也有必要向戴家解说清楚。

二人定下约期,拱手告别。

黄锐锋望着不远处的廊桥学堂,说道:“小圆,我们去见见夫子,明天出城时,请他一并带上你,如何?”

“但凭少爷做主。”小圆兴致不高,却也没有拒绝。

黄锐锋岂能不知佳人的感受?不过,小圆神思不属,让他颇感意外。他拉着柔荑小手,向学堂走去,温言开解道:“小圆别这样,吴三桂不会有什么好下场,没必要为必死之人烦恼。”

小圆闷闷不乐,一声不吭。

二人默默前行,气氛有些沉闷。

蓦然。

小圆悠悠叹气,说道:“少爷,不知何故,当我面对吴三桂时,心头有种怪怪的感觉。”

黄锐锋大吃一惊,停下脚步,凝视美目,急切问道:“都有什么具体的感觉?”

“边走边说吧。人家怪不好意思……”小圆率先迈步,似乎在斟酌该如何用词。直到学堂门口,才开口解说,“最强烈的是仇恨,还有莫名其妙的思念、感动、尊重……。总之,非常复杂!”

话音未落,黄锐锋就有一种强烈的被人窥视的感觉。

与此同时。

远处的吴三桂猛然醒悟,仰首发出震天的狂笑:“哈哈哈……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竖子黄锐锋,居然谋夺老子至爱?死不足惜!——朱允炆啊朱允炆,你死命守护程媛媛,却是竹篮打水一场空,哼!”

吴三桂欣喜若狂,火速赶往灵念指引的方向,一时半刻也不想浪费。不消片刻,他的身影出现在廊桥学堂的门口。

马上就要见到陈圆圆,让他的心情十分矛盾,激动的同时,又有近乡情怯的奇怪感受。他整肃衣裳,压下心头火热,一步一个脚印,跨进学堂,向灵念的位置缓缓靠近……

时间回到前一时刻。

黄锐锋疑惑摇头,检视智窍,却毫无所得。不过,被人窥视的感觉,真实不虚,这已经足够让他警惕,遂而决定向夫子问个明白,以免落入不可预知的阴谋。

自从上次与夫子一晤,他对自家血脉中笼罩的阴影已有深刻的认知。处处如履薄冰,时时战战兢兢,绝不敢妄自尊大。他有勇气直面人生,但不会傻到螳臂挡车的地步。

其实,吴三桂“隐形匿迹”的灵念,根本瞒不过黄神。然而,灵念只有潜伏监视的功能,没有其他危害,黄神存心考验宿主的应对措施,也就暂时隐瞒不报。

黄神来历不凡,自称有神的能力,可以漠视六阶举人与二阶笔匠之间的巨大鸿沟,但对人类的感情欠缺深刻的理解,无从揣测吴三桂对陈圆圆迫不及待的急切心情。

张载起居室。

黄锐锋率先开口,为双方引见:“夫子,这是我家小圆。小圆,这就是夫子,快来见礼!”

小圆知书答礼,躬身一福,说道:“小女子见过夫子。”

“都坐吧,不必拘束。”张载待她直立,目光粗略一扫,又直视黄锐锋,感叹道,“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齿如瓠犀,螓首蛾眉,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有此佳人相伴,锋儿倒是好福气,那就开枝散叶,恢复血脉旧观!”

以张载的年纪和身份,无论说什么都不会给人失礼的感觉,何况是引用《诗经》的语句,极力赞美小圆的容貌。

然而,小圆却是害羞不已,脸上泛起红晕,双手抓扯衣角,又低垂螓首,凝视脚尖,一幅坐立不安的模样。

“夫子,小圆全名陈圆圆,前几天刚刚开窍。在衙门遇见吴三桂时,似乎有觉醒记忆的征兆。”黄锐锋带着期盼的眼神,坦言相告,丝毫不避忌。

“倒是听过她的名头。”张载见到弟子错愕的表情,又详加解释,“遥想当年,圣殿召开群英会,听取明末的详细汇报,故而,得知她的来历。不过,记忆牵涉到灵魂,而灵魂却是神明的领域,老夫无能为力。”

黄锐锋问道:“群英会?那么,帝国皇帝朱元璋,为何还能容忍吴三桂这个卖国贼?”

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随意一问,竟然引发夫子长篇大论。

“朱元璋一代枭雄,独夫心性,自然容不得吴三桂。然而,后者恶迹不彰,又有靠山庇护,朱元璋徒叹奈何。”张载话锋一转,语气十分严厉,“历史人物,倘若没有足够猛烈的灵魂冲击,必须在七阶艺立的一刹那,才能自然觉醒!”

张载的双眸眨也不眨,瞪着弟子,严肃续道:“吴三桂仅是六阶举人层次,之所以恢复记忆,听说还是锋儿的功劳。”

他打破沙锅问到底:“恸哭六军俱缟素,冲冠一怒为红颜,是何人所作?为何老夫不曾与闻?”

直到此时,黄锐锋才明白过来,自己捅下一个天大的娄子。这个漏洞,无论如何也圆不过来。因为大明帝国的所有人,不可能具有满清时期的记忆,哪怕是横跨明清两朝的崇祯州,也是如此。

除非大清帝国显化,明末那些著名的历史人物杀向大清,将另一个自己灭杀,才能吸收魂念,才能获取记忆,才能成为完整的自己。这就是王朝更替的残酷,也是知名人物的悲哀。

这种情况,并非仅限于明清。以前的朝代,莫不如此。民间早有诸多传闻,但真正的原因,却是语焉不详。

黄锐锋念头疾转,思考渡过难关的方法。

剽窃长诗?据为己有?不不不……非我不屑为之,而是满清总会显化,迟早是穿帮的节奏。到那时,不免落个声名扫地的下场。

说谎欺骗?蒙混过关?不不不……夫子是十阶君子,必能瞬间洞悉。况且,说谎是修炼名气的大忌,违背自己营建交际圈的初衷。

就在黄锐锋一时计穷之际,学字虚影猛然一动,在天穹中写下两个大字:推托。

略一思考,就已明悟,说道:“夫子,诗句出自《圆圆曲》,乃满清吴梅村所著。若是有兴趣,学生可以全文背诵。至于学生为何能够预知后事,却是不便述说,希望夫子体谅。”

言毕,黄锐锋深深揖拜,不敢抬头,静候张载裁决。

“那倒不必。立意太低,又俗不可耐,老夫毫无兴趣。”张载以偏概全,盖棺定论,“老夫尊重隐私,自然不会探究。锋儿胸怀坦荡,足堪欣慰。起来吧。”

“夫子真乃良师也!”黄锐锋大喜,又为吴梅村鸣不平,正要解说之际……

砰!

门板炸成齑粉!

“竖子!死吧!”吴三桂破门而入,立刻施放技能,“七窍生烟,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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