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秦道生和花灵儿的一阵安抚,独臂怪人有些癫狂的神情总算再次平复了下来。
秦道生没有继续追问,对独臂怪人的状态有了一定了解之后,他知道对之不宜追问得太紧,否则极易适得其反。只要想办法让他留在自己身边,来日方长,总能问出些什么。
当晚,秦道生和花灵儿,便和独臂怪人一道,进入了他所住的山洞中去。
独臂怪人进入山洞,便本能地想往黑暗的洞穴深处走去,但却被秦道生和花灵儿制止了。于是,他们便在洞穴较浅的地方,住了下来。
花灵儿已经非常疲累,所以坐着休息,而秦道生则拉上独臂怪人,去拾了些柴火回来,在洞中生起了一堆火。
叫小飞猫出去猎了一只野兔回来之后,天色已黑,秦道生几人,便在洞中的火堆旁,烤起了野兔。
看着火上烧得香喷喷的野兔肉,独臂怪人懵懂不已,脸上尽是疑惑和好奇之色。
“嘻嘻……大师兄,这是什么啊,真香……真香……”
早在带着独臂怪人出去寻找柴火的时候,独臂怪人就指着各种极是常识的物事对秦道生东问西问了,弄得秦道生哭笑不得,但为了探知父亲和母亲的事,秦道生还是非常耐心地哄着他,以期他对自己更加依赖,方便自己行事。因而到了此刻,对于独臂怪人天真无知的性情,秦道生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秦道生随手把野兔肉翻转过来,换一边来烤,同时没做多想,回答道:“师弟,大师兄这是在烤野兔,等下分了给你吃……”
“好啊,好啊……嘻嘻……”独臂怪人欢快地拍手叫好,俄而神情却是一阵迷惑,不明所以的问道,“大师兄,你怎么不叫我小师弟了?”
“小师弟?”秦道生神情一愣,嘴中喃喃出声。
“对啊,我是小师弟啊……”独臂怪人雀跃的叫了一声,继而转头看向花灵儿,有些委屈的问道,“紫月姐姐,你怎么也不叫我小师弟了?”
花灵儿看向秦道生,疲惫的神情中,也有些发愣。独臂怪人跳页一般的思维活动,实在让她不太适应。
而此刻的秦道生,却是想到了这个称呼本身所蕴含的往事信息。
“小师弟……当年爹爹和娘亲,是不是也这么叫他的?”这么想着,秦道生心下有些触动,但是毕竟,他还是没法确认什么,因而很快便压下了心中的这股触动心绪,微笑说道:“小师弟……”
“好啊,嘻嘻……”闻言,独臂怪人高兴不已,苍老的脸上,尽是兴奋的神色。
见独臂怪人兴奋的样子,秦道生忽然心下一动,冷不丁突然问道:“小师弟,大师兄是不是叫秦昊天?”
“对啊对啊,大师兄,你怎么问自己的名字?”独臂怪人不疑有他,好奇地问道。
闻听独臂怪人答话之后,秦道生心下又涌起了惊天骇浪,如果说之前他还有点不确定的话,那么现在,他是非常确定,这个大师兄,便是自己的父亲了。父亲和母亲的名字,同时从一个人的口中说出,世上绝无如此巧合之事,除了他本身便是事实!
秦道生心下激动,追问道:“小师弟,大师兄和紫月姐姐,是被赶出秀清门的,对不对?”
自从听赵玉所说,自己的父亲是秀清门的叛徒之后,秦道生心中便一直难以释怀,再联想到当年被追杀的事实,秦道生得出一个猜测,那便是追杀父亲的人,便是秀清门之人。
“秀清门……赶出来的……秀清门……赶出来的……”
秦道生这一发问,独臂怪人顿时又陷入了喃喃自语状态,似是记忆混乱,难以理清思绪一般。而随着他思绪的陷入,他的神情也渐渐变得紧张不安起来,隐隐有了不受控制的征兆。
秦道生一直留意着独臂怪人的反应,见此情景,他唯有急忙制止:“小师弟,你别再想了!”
“秀清门……赶出来的……秀清门……赶出来的……”
苍白的制止似乎没有什么作用,独臂怪人依然在喃喃自语着,难以自持。
秦道生反应也较快,即刻便将火上正烤的野兔肉拿了下来,在独臂怪人面前晃了晃,说道:“小师弟,野兔肉熟了,我们快吃吧。”
这一招果然有用,热烘烘扑鼻而来的肉香,顿时转移了独臂怪人的注意力。他疑惑地朝烤肉上看来,紧张不安的神情,顿时消散了不少。
一阵恍惚之后,他像是一下便忘了刚才的事一般,看着面前的烤肉,兴奋地喊道:“太好了,大师兄,我想吃,我想吃……”
秦道生笑了笑,随即把烤兔肉从木柄上取下,撕下了一大片给独臂怪人,笑着说道:“快吃吧。”
秦道生做着这些,心下却在遗憾,要从独臂怪人身上问出什么,只怕还是不能太心急了。
花灵儿一直静静地看着这一切,此刻见秦道生撕下烤肉给独臂怪人之后,却是沉默了下来,于是问道:“秦道生,你没事吧?”
“没事。”秦道生回过神来,随即也撕下了一块野兔肉,递给花灵儿,说道,“灵儿,你也吃吧。”
“嗯。”花灵儿接过兔肉,放到嘴边轻咬了起来。
“喵……”
忽然传来一个猫叫声,秦道生和花灵儿同时一愣,都转过头去。而正有滋有味地吃着烤肉的独臂怪人竟也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脸上露出欢快的神色。
原来是自从给秦道生几人叼回一只野兔之后,便即消失不见的小飞猫回来了。
它不会是正好知道肉熟了,才赶回来的吧?秦道生心下有些嘲弄的想道。
“喵……”小飞猫几个跳跃,便即来到了秦道生的面前,摇了摇那条毛茸茸的红尾巴,可怜兮兮地看着秦道生,喵喵叫了几声。
秦道生心下喜爱,也撕下了一片给它。
得到烤肉,小飞猫便是一阵兴奋,顿时呜呜出声的吃了起来。
秦道生和花灵儿都微微笑了笑,对于小飞猫好吃的个性,他们早已是见怪不怪了。
看着面前这个呜呜吃着烤肉,生怕谁抢了它的肉一般的小飞猫,独臂怪人脸上尽是欢快喜悦的神色。他嘎吱嘎吱嚼着嘴中的兔肉,却是充满童趣般的低下头来,戏耍般直直地看着小飞猫,那个满头蓬乱的脑袋,却是兴奋地晃来晃去。
“喵!”小飞猫却是一阵不快,嘶叫了一声。这一声嘶叫,顿时把独臂怪人给惊了回来,但他脸上的兴奋和喜悦却是不减,反而“嘻嘻”的笑了起来。
小飞猫不理他,叼着兔肉便转过身去,只留一个小小的屁股对着独臂怪人,往外面走去。走了一段距离之后,它才放下嘴中的肉,又呜呜地吃了起来。
秦道生和花灵儿相视一笑,不做多言,都吃起了手中的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