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虞妖娆的身子飞过黑暗,一袭黑色暗纹轻纱衣幽幽飘过,落在斑纱的身旁。
“收手吧,苍骨姐姐说逗这小子玩玩算了。”
“什么?不杀他了?”斑纱可爱灵动的眼睛眨了两三下,一脸不相信。
“苍骨姐姐说不杀他,那就不杀他!我先上了!你跟着我!”乌虞说完便化为一道柔软的黑影,轻飘飘飞向邢坤。
在临近的那一刻,她突然加速,如一道疾风般转去邢坤的身后。
“咔咔咔”
骨骼的巨响再次爆出,震动天地,她周围的木板墙壁都开始爆裂开来,乌虞的身躯迅速变大,锋利如剑的长爪子闪电般生长出来。
“嗷!”
她巨啸一声。
“刺啦刺啦……”
邢坤被她猛然爆发出的巨啸声震得头晕目眩,突的感到身后一阵冰凉,紧接着浑身凉飕飕,他的衣服被瞬间切去,只剩下光溜溜的上半身露在外面。
乌虞巨大的利爪在切碎他衣服的时候,竟丝毫没有伤到他的半点皮肤。
这次的进攻明显没有伤他之意,就在乌虞飞近他,转至他身后起,他就莫名的感觉到毫无威胁,对妖战斗没有经验的他,犹豫了片刻,就是这片刻的功夫,乌虞一面咆哮着一面麻利的动手,将他的衣服唰唰唰撕了个干干净净。
“哈哈哈……,真是细皮嫩肉啊!还挺白的嘛!”乌虞的身形迅速消失,俏生生的声音从黑暗中传来。
“神经病!简直是莫名其妙!”
邢坤浑身一颤,没了衣服,一阵又一阵凉嗖嗖的感觉袭上身来,他恨恨的嘀咕了一声,迅速躲往另一侧。
“嘭!”
他撞到一个东西上,被迫停了下来。
一阵柔软温暖的感觉直接触碰到他的光溜溜的上身,斑纱的轻声甜笑阵阵,传到他面前,香若兰芷的呼吸淡淡的吹向他的耳根。
“你们!想干什么?”
邢坤被只穿了一件薄纱衣的斑纱紧紧抱住,他****的上半身忍不住轻颤了一下,黑暗中,斑纱饱满的双峰正顶在他的胸口上,细嫩的肌肤紧紧贴住他,没有半丝间隙。
他的目光恰好迎上斑纱灵动可爱的眼眸,水汪汪的大眼睛无限妩媚。
“……”
邢坤哑然,这两只鼠妖想做什么?
此时,乌虞的身形早已缩回原态,只听她一阵一阵的轻声偷笑着,潜伏在黑暗中说道:“走吧!不打了!小和尚,你好自为之!”
斑纱紧紧搂住邢坤瘦小单薄的身体,痴痴笑道:“你还小,不明白哦!我和姐姐的身体也不是谁都能靠近的,要不是看你还是小孩子,谁会与这么你玩?哈哈哈……”
说罢,她突然松手,倏的消失在邢坤眼前,潜入阁楼深处,凭空没了人影。
邢坤愣愣的站在原地,手轻轻摸到腰间,抓住血藤鞭。
静静的等待她们再次攻击。
“飒飒飒……”
一阵恐怖的风动荡起,阴寒的气息铺天盖地而来,苍骨如瑶池仙曲般悦耳的声音再次响起。
“你将那邹江云的秘法全数学完了?你和他是什么关系?学了他的独门鬼法,却可以不受他的灵魂控制,真是有趣!”苍骨飞下房梁,悄无声息的从黑暗中走出来。
刑坤沉默不语,他不打算做出任何回答,妖就是妖,人和妖势不两立!
他感受着阴寒入骨的凄凄冷风,已经越来越近,苍骨每踏出一小步,席卷在她身体周围的苍白风雾便形成倒冲而上的气旋,呼呼作响。
望着那逐渐清晰的苍白身影,邢坤退后几步,擦去额头上因紧张而渗出的汗珠,他从腰间抽出赤血藤,双手慢慢捋直,右手紧紧握住鞭把儿,左手指尖扯住赤血藤鞭尾,横挡在面门,防御苍骨的突袭。
“唔?”
苍骨突然停下脚步,凝视着血藤鞭,随着她的目光聚集,一团苍白薄雾将血藤鞭裹住,而她却停留在原地,一动不动,正细细体味着什么。
这时候,在暗处的乌虞和斑纱,也停住窃语,冷目望向邢坤手中的赤血藤。
许久后,苍骨的眼眸变得更加苍白,散出弱弱的白色雾茫,她的确很美,美得让人怜惜,美得让人感到莫名的心痛、难受。
“哈哈,有意思了,你居然还有武器?”始终在黑暗中观战的苍骨冷笑几声,她依旧停在原地,突然将苍白的小手从苍白的衣袖中伸出,指向血藤鞭,扬起眉毛眯起双眸,继续凝视着邢坤和他手中的武器。
“这血色的短鞭……,有点来头!让我好好想想……,哎呀,是魔化的死妖!”
苍骨的目光突然变得极其深邃,谁有能力将死妖魔化成武器?
除了他还有谁?
“天罡魔煞?!”
苍骨的身子颤抖起来。
“我记住你了!就算你不告诉我你的名字,我也知道你是谁!这件事我不会告诉任何人,你放心!有一天你想起来你是谁了,就记着今日我苍骨为你保守秘密的恩情!”
“乌虞、斑纱,我们走!”
苍骨的话音未落,阁楼中,诡异的苍白迷雾突然升腾而起,瞬息间迷住邢坤的眼目,令他看不清任何东西,只能听到四周响动不止。
许久后,细细簌簌的声音消隐散尽,苍白妖雾也渐渐散开来,她们已然人去楼空。
邢坤能看到周围景象时,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的眼睛忽的变回原有的金色,神秘的星纹闪烁在眼仁中,不停的变幻着。
“天罡魔煞?什么是天罡魔煞?她到底在说什么?听不懂,不管了!可是,她要帮我保守什么秘密?我为何会欠她恩情?”
“难道是……”
邢坤仔细想了想,才十一岁的他依旧满脸稚气,单纯善良,心中想不了那么多事,此时他可爱俊美的面容在星纹闪动的金目衬托下更加英俊。
“哦!我明白了!”
“她肯定是在说今夜对我和智明师兄的不杀之恩!”
“而且不会将我被小妖抱住的事情告诉别人,帮我保守秘密!”
其实不需要啊!
说出去就说出去吧,会觉得很丢脸吗?
他倏忽想起那种温暖柔软的肌肤亲密感,浑身又是一抖,面颊又红又热。
“啊……,好像真的会觉得很丢脸!那我是要感激她,记住她的不杀之恩,保守秘密之恩!”
邢坤抬手摸摸额头,一脸茫然的望向空旷的阁楼深处,战斗过后的阁楼像变魔术似的,之前打烂的闲置经架,破损的木面地板、墙面,竟然都在她们响动了好一阵之后恢复原样,就连智善平时懒得打扫整理的偏僻角落都被三妖清理的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哦,原来还可以帮忙打扫卫生啊?”
“唔……”
“确实比智善师兄整理的干净多了!”
整整一年多,他日日打扫经室经架,对打扫整理之事自然有自己的一番标准,才这般喃喃的嘀咕了一句。
但是,心中却更加没了头绪。
他退往楼梯口,谨慎的观察着四周,空寂的阁楼和四层经室中,除了他,空无一人,安静得甚至可以听到小虫爬动的声音。
此时,苍骨早已带着乌虞、斑纱离开松境寺。
他寻完阁楼,又寻经室,没有发现丝毫妖物作怪的痕迹,只能转身跑出四层经室,来到三层寻找智明。
他推开大门,看到理经大厅中的案几上杂乱的放着些许经文,却不见智明的人影。
整座藏经阁更是静寂无声,邢坤上下跑动,寻遍每一层,皆未见踪影。
“智明师兄,妖怪跑了,你在哪里?智明师兄……”
他突然回想起乌虞和斑纱说的那些话,难道她们所言是真?
智明师兄只是为了借我当盾?然后脱身去救曲宁?
若是如此,现在应该去钟楼看看!
也对,松境寺岂能是恶鬼说进来就进来?邹江云定没本事从寺院内抓走智善师兄,他人恐怕还在钟楼!
邢坤很快离开藏经阁,赶往古寺钟楼,来到时,入夜已深,细寻之下,终于在钟楼顶层找到昏迷已久的智善。
“果然是真的!那三妖的行为做事好奇怪!不杀我,不骗我,还帮我打扫卫生!难道妖也有好坏之分吗?”
他一面思索着,一面扶起智善,一路不停,回到寺僧休息的禅房,将智善安顿周全。
看看窗外天色,已近卯时。
邢坤想起今日还没有整理的经文,又想起般若师兄的铁面惩罚,原本疲倦的精神突然一个机灵,立刻清醒过来,不敢回房睡觉,便回到藏经阁一层二层打扫整理,理经刻字。
而此时,从他照顾智明一夜开始,已经整整两三夜未合眼,真真是困倦不堪,但直至清晨,他依旧坚持着,还在埋头刻经修补。
一夜过后,阳光拂面,寺院内清风徐徐,山间景色美不胜收,别有一番雅趣。
微风拂动窗户纸,发出轻轻的声响,智善终于醒过来,他摸摸自己的后脖颈,想起昨夜被智明一棍子闷晕的事情,无奈的叹息了好几声,不停的摇头,他对智明已经失望透顶。
他走到窗边,看到桌上留下的字条,才知是智惠冒死驱走鼠妖,救了自己一命。
不禁感慨万分,之前还误解智惠,还为难他,真是太不应该了!
当即,智善赶忙回到藏经阁,前往一层理经室寻邢坤,推开门便看见他还在埋头努力刻字,瘦弱的身体看起来疲倦不堪,真是可怜。
智善走过去,扶起邢坤,说道:“智惠,多谢你救我,你回去休息吧!我来整理这些!般若师兄来了,我会跟他详述事情经过,你放心吧!”
邢坤早就昏昏欲睡,听到能回去休息,脑袋里一片混沌,便点点头,也没说话,起身走出藏经阁,一路闷闷的回到自己那间小厢房,看到床铺的那一刻,就像沙漠中遇到甘泉一般,他想也没想,门也没有锁,扑倒在床上,倒头便睡。
夏季炎热,山间清凉,他很快就沉入梦乡,不知不觉,睡了整整两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