倾雁惊愕抬头,见楚倾凝愤愤地推开门,小脸染着怒意正要开口训斥,看到满地的鲜血,怔怔地,小嘴张了张,把原来想说的话吞了就去。
“雁儿!”楚倾凝缓过神,小跑到床边,看了看倾雁臂上的伤,“你怎么会受这么重的伤!”
见是她来,倾雁也不想避讳,云淡风轻地道,“无碍,不过是路上被人划了一剑。”
楚倾凝接过纱布双手帮她包扎起来,“早劝你一个女孩子家不要总在外说什么‘行侠仗义’,你偏不听,倒是说说,这是第几次了?”
倾雁闻言,不语。她是尝尝有像之前认识冷墨乾那样在街上惩罚市井小贼,但她受伤通常是在执行任务的时候,说‘行侠仗义’不过是她搪塞楚倾凝追问的借口罢了。
“瞧你,好好的手臂被划了这么大的一个口子,万一留了疤,姑娘家的多难看呢!”楚倾凝灵巧地给纱布打了个结。
听楚倾雁一口一个姑娘家,倾雁心里略感不悦。
又是这般,她从小便整日教习自己什么琴棋书画,三从四德。她一向反感,顶撞她也不是一次两次了,也造就了她现在一直想要把自己趁早嫁出去了解一桩心事的信念。
她可是担心极了自己这模样会没有人要。但她为什么要别人要?她有冥宫,有岚月楼,有含香阁,还有这一身武功和制毒之术,她自己便能独当一面,主宰一片天下,又何须看别人脸色生活?
不过除了含香阁,别的产业她半点没有透露给楚倾凝,以姐姐温婉贤良的性子,若是知道了她的手上沾染了那么多人的鲜血,定是会和她断绝姐妹情谊的。
这也是她为什么宁愿让楚倾凝和她开含香阁,也不平白无故给她钱的原因。
身为女子,难道一生都只能困于红围宫墙中无知地嫉妒和勾心斗角吗?
她不要做那样的女人,她要的,至少要予自己一番可以有所作为的天地,由自己绘出一幅盛世惊鸿的画卷,不求倾人城国,但求艳极一方。
“姐姐,为何你这般想要...”
“为何姐姐这般想要你成为大家闺秀是吗?”楚倾凝打断倾雁的话,坐得笔直看着倾雁的眼睛,“自小你我虽失了双亲,但姐姐对你的培养可以说是半点未曾落下。但你呢?无论姐姐怎么劝,你都听不进去,你说说,这些年姐姐对你的教导,你究竟听进去了几分?”
倾雁撇唇,她的教导也不过是琴棋书画,三从四德。琴棋书画她早已得心应手,三从四德她根本不屑于记。不过是些几百年前天下分三国时传下来的老古董信念罢了,她偏不顺从,那些老家伙又耐她何,从土里跳出来逼她学么!
见到倾雁微小的举动楚倾凝微微皱了皱眉,她这妹妹怎么就这么冥顽不灵呢?
“我们这些没有富贵身份的平常百姓,除了嫁进皇宫,还有什么出路?想要嫁进皇宫,我们既没有身份,那定要在气质容貌,言行举止上赢过那些大小姐们,否则,我们凭什么过上好日子?”
倾雁闻言愣了愣,原来姐姐...一直是想让她们嫁入皇宫的...“既然姐姐的目的是嫁进皇宫,那为何要逼雁儿嫁给那张少爷?”
“你...”楚倾凝语塞。倾雁冷哼一声,“姐姐,虽说你的容貌、礼仪还有所习得的才艺不属输于那些名门将后,但皇宫终究不是你想去便能去的,那些深宫怨妇们整日斗得你死我活,争的究竟是什么?
是皇帝的宠爱?又或者是那高高在上的荣华富贵?”
倾雁凄凄一笑:“呵,这些虚名荣华到头来也不过繁华梦一场,为了爬上皇上的床而一不小心株连九族的也大有人在,就算爬上了,凭家世凭手段,姐姐你又能得宠几时?又何苦为了那如云烟般转瞬即逝的宠爱和荣华而赔付上自己的一生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