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畅苍白着脸,赤红色的火焰缓缓消逝,火龙呜咽着从林畅体内飞出,在半空中与洪荒领域消匿于无形。
“真累啊,好想睡觉。”林畅喃喃,眼里突然大雪纷飞,一片一片温柔的下坠,轻柔的仿佛飞鸟的羽毛,然后林畅的眼里一片漆黑,带着混黄色的光泽,一点点陷入沉睡。
然后林畅不知道的是,当他彻底陷入昏迷的一刹那,这原本炽热的空间温度便是陡然下降,空气也是变得湿润粘稠了起来,似乎是有密密麻麻的小水珠在空中旋转着浮现,然后有白色的雪花缓缓飘落,带着月色的皎洁,是那种透明的好似饺皮的颜色,然后大雪纷飞,一片一片温柔的下坠。
银月王兽在这样的大雪中终究是慢慢消逝,落雪覆盖住它庞大的身躯,绵软的大雪铺天盖地,温暖的一如它刚刚出生的模样。
林畅静静的躺在银月王兽旁边,脸上噙满着殷红的鲜血,在大雪弥漫中凝固,有雪落在林畅纤长的睫毛,轻轻抖动,轻柔的仿佛是蝴蝶的翅膀,在慢慢翻飞。
不知道是过了几时,也不知道是长是短,时间就是这样慢慢流逝,夏阳,亦或是冬雪。
然后,银月王兽终于是彻底消逝,化作一抹尘埃与大雪共舞,有年轻的银月王兽从那双洁白的骨翼中飞出,带着像孩子般调皮兴奋的神情,温暖的就好像是从天而来的小天使,发出“咯咯咯”的声音,清脆的仿佛是一串银铃。
大雪总算是停了,有阳光透过窗户,小小的银月王兽在阳光中孤单的一个人嬉戏,是笑着的,却笑得那么孤独。
“呵呵,没想到,这丑陋的大家伙小时候是这么调皮可爱。”林畅躺在雪地,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那双萎靡的双眼,“真的是很可爱啊。”
然后林畅看到,有一个穿着黑衣的男子从屋外走进,有金黄色的阳光照射在他的脸上,细腻的仿佛是给男子镀上了一层金黄色的薄纱,他温柔的笑着,眼里满是宠溺之情,他半蹲着身体,轻轻地抚摸着银月王兽娇小的额头,温柔的仿佛是邻家的大哥哥那般,轻声说道:“小银,我们走吧!”
“咯!”银月王兽呜咽的叫着,似乎是不满黑袍男子过于亲昵的举动,不住地摆着头,似乎是想要躲避这黑袍男子那双粗糙的大手一般,林畅能够嗅到,这双手有着太多杀伐的味道,素白的双手似乎是有浅浅的血色蔓延。厚重的茧生刻画着这个男人一生的狂放不羁。
“哈哈哈,小银,你还是这么不喜欢我的手啊。”那黑衣男子肆无忌惮的大笑,用手狠狠蹂躏了银月王兽灰白色的脑袋两下,“我们走吧,还有好多事情需要我们一起去完成呢。”
“又是这个黑衣男子,呵呵,不知道当时破碎本元的他是不是还活着呢,真的到了上界,还是想去好好寻一下啊。”林畅低低的笑着,仿佛是看到了世间最美好的场景,温馨的无以复加。
“咯咯~”银月王兽扑扇着那双精致的仿佛是世间最无暇的翅膀,在黑袍男子的脚底下不住的跳跃奔跑。
黑衣男子呵呵笑着,露出人世间最为和善的笑容,直起身子,作势微微扑打了一下一身风衣莫须有的灰尘,转身,开门,屋外和煦的暖阳一大片的涌入屋中,屋中一时之间变得温暖如初阳。
银月王兽欢乐的跳入这一大团温暖的阳光之中,很快便是消失在林畅的视野之中,只是奇怪的是,那黑衣男子一直便是保持着开门的这个动作,白皙的右手随意的握着泛有金属质泽的门把手,直直的站立,门外有风,带进屋内,扶起黑衣男子额前的一缕黑发,厚重的风衣发出一阵“呜呜”的叫声。
“听着,虽然我不知道你是谁,但是我很久便是能感觉到,在我的背后一定是有一个人在看着我的一举一动的,我不知道你是哪个组织,哪个门派的人,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对我做出任何干涉。”黑袍男子依旧是保持着同一个姿势,谁也不知道他在看着什么,只是压低着声音低低的说道,声音如同刚开始那般风轻云淡,听不出来有任何波澜。
林畅一惊,心中暗骂:“姥姥的,我只不过才看过你两次而已,说的就跟我是一个偷窥狂一样,谁特么愿意看你一个大老爷们,呸!”
说完,黑衣男子头也不回的一头扎进屋外的一片暖阳,屋里,重归一片宁静,顺带着这银月王兽最后的一丝执念,一切重归虚无。
“扑通~”是有重物掉落在地方的声音,激起一阵雪花飘扬,将还沉浸在刚刚幻境中的林畅拉回现实。
“怎么,下雪了?”林畅呆呆的伸手,接起在空中飘扬的一片雪花,倾听着周围发出的一切声音,甚至于一片雪的消融。
不远处,有一对洁白的骨翼静静的斜躺在雪地,看起来就好像是两个硕大的雪堆微微隆起,只是那不一般的真气氤氲显现着此物并非凡物。
“骨翼怎么会没有随着银月王兽一起消失?”林畅喃喃道,紫云鎏边的靴子轻踩着这松软的白雪,发出轻微的“嗤嗤”声,林畅小心的朝着骨翼走去,一步两步,似魔鬼的步伐。
林畅弯身,伸出手想将这对骨翼搬起,却陡然发现自己空荡荡的右手,苦笑着摇摇头,低低的叹了口气,“还真是残废了啊,也不知道等一下师傅看到我这副样子会怎么想。”
林畅伸出他纤长的左手,狠狠的握了握拳头,发出一阵咔咔咔的骨裂声,“左手还是这么强壮,只是没了你的兄弟,感觉心里空荡荡的啊。”
然后林畅做足了姿态,打算使出吃奶的劲将这对骨翼拾起的时候,一个重心不稳,林畅便是直接摔到在这雪地之上,连带着这一对骨翼,狠狠的砸在了他的脸上。
“妈的,怎么会这么轻。”林畅睁大了眼睛,死死的看着离自己不过一个鼻梁距离的骨翼,直直的躺在雪地之上,一脸的不知所措,“这么轻的东西,如何能带起那么沉的身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