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伙子，我这车油不多了，只能帮你们送到这了，车费你就不用付了。”司机大爷笑咧咧的，额头纹都加深了几分。
两人下了车，苏然看了看山顶，山道上的路灯都亮了，可以看见不少人在这山道上夜跑着，夜风吹来花香，微微低了低眼睛，“我回去了，谢谢你的书。”
苏然在林希的面前，慢慢地转身，林希动了动嘴唇，想说些什么，最终没有说出来，目送着他慢慢消失在黑夜里。
在黑暗中，苏然回头看了看，林希已经在山道上走着，背影有些羸弱，吐了一口气。
一道灯光照了过来，他遮了遮眼睛，“你怎么来了？”
牧原将蓝色玛拉莎蒂停在了路边，打开车门走了下来，嘴里叼着一根烟，“我想出来走走，去过你家，你不在，正想去学校找你。”
“你怎么不打电话给我？”
“我不想。”
苏然习惯地笑了笑，“那走吧，车就放在这吧，那有个监控。”苏然用大拇指指了指，牧原看了看，拔下车钥匙，熄了火。
“这几天我睡的不好，总感觉少了点什么，我想出来走走，和你聊一些有趣的事，高兴高兴。”牧原将烟掐灭，拿出一个铁盒，将烟头扔在里面，苏然看了看，里面已经有七八个烟头了。
“我记得你不吸烟的，怎么现在也吸烟了？”
“人总是会变的。”
两人走得很慢，顺着山道随便走着，偶尔可以听见小溪流水的声音。“要说有趣的事，还是你当年追小情的事，你说一个，我说一个，这样很公平。”苏然看了看牧原，牧原笑了笑。
“我们还是聊聊我们高中其他的事吧，我和你的事最后说。”牧原顶了顶眼镜，露出感兴趣的样子。
“当年，我们班有个同学叫吴西，你还记得吗？”苏然回忆着。
“记得，我还帮他写过情书，给文科七班的，好像叫肖笑笑来着，我记不太清了，那女孩像个瓷娃娃，就是太闷了。”牧原哈哈的笑了一下，“那情书可是我的第一桶金，吴西给了我一百块钱，当时我太高兴了，所以我写的特别认真。“
苏然看了看路边的树，幽深，寂静。
“后来那肖笑笑知道是你写的情书，她特地给你送过奶茶。”
牧原疑惑着，“有吗？”
苏然拍了拍他的肩，“我知道你不会收下的，所以我就帮你喝了。”
“怪不得，我有段时间觉得她看我的眼神很怪异。”
月亮升到了半空，周围有一圈圆晕，几只夜鸟划过夜空，划过月亮。
“高中的时候，我们班出现好多对，现在在一起的也只有我和小雨了，寂寞衍生的出的情愫持续不了多长时间的。”
一座老坟，凄凉地躺在一棵杨树下，杨树上有只猫头鹰，眼睛很亮，看着牧原和苏然。
牧原看了看老坟，“你们学校怎么会有这座老坟的？”
“林台那老头子说，死者为大，这座坟据说在港城医科大学前就已经存在了。”
牧原看着山下，一些灯火，一些黯灭，目光飘的很远，不知在看什么，港城理工大学的方向。
“牧原，我们几个人当中，我最看不透的就是你。”苏然就地坐了下来，看着连绵的山脉，和黑夜中的景色。
牧原没有答话，眸子中有些犹豫。
“我查了潘珊珊在学校的档案，她会去哈佛留学。”牧原蹲了下来。
“我不会说你什么，我知道你不喜欢听别人的教导，当年吴西那小子让你去和肖笑笑表白，我可记得你当时气得面色铁青，在全班的面前骂他是一头蠢猪，幼稚。”苏然眼睛睁地大大的，颐指气使，气势锐利，模仿着牧原当年的样子。
“走，我请你去吃面。”牧原拍了拍苏然的肩，站了起来，顺着回去的路走着。
“那面还是你自己去吃吧，我要回去睡觉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情，周六的时候林希组织了一次春游，就在你家附近的连岛风景区，和潘珊珊她们班一起的，我估计你今天晚上要失眠了，你开车把我送回去吧。”
牧原将苏然送回家后，开车来到了港城理工大学，门卫不让进，他就在远方看着，看着她的大学。
潘珊珊在超市买了一大包东西，正好撞见了同班同学李晗，男生。李晗帮着潘珊珊提着东西，二人比肩，在路上有说有笑，向门卫出示了一下证件之后走进学校。
牧原长长地吸了一口烟，他很想发火，却发不起来，说实在的，他和潘珊珊没有什么关系，距离更远了。
想着张青云的面馆现在应该还没关门，他的晚饭还没吃，在一家饭店里买了些烧鸡和猪蹄和一些小菜之后，又在一家超市里买了十二听啤酒，他准备去张青云那好好喝酒。
苏然站在阳台上，双手架着铝合金栏杆，手里拿着一听啤酒。
楚小雨马上要来中国了，他很开心，像几年前的牧原一样开始想象着余生，在这个小小的城。
陶成来了消息，他过段时间就要去英国留学了，为了卢天天。
苏然不看好陶西和卢天天的感情，也劝过陶西好多次，想着当年陶西为卢天天励志减肥，三天没有吃饭，只是喝点水，想着卢天天的叔叔和她那暧昧的样子。
那是在周末，苏然在一家商场内看着她的叔叔搂着卢天天，为她买了一款项链，价格不菲，他是真为陶西感到不值。
北京，老四合院内，苏玉生在太师椅上，悠闲地摇着，手里还有一只虾，慢慢拨着，楚小雨在他的对面，站着。
“你当年可是答应过我的，如今你又和苏然在一起了。”
楚小雨从包里拿出一个文件袋，双手放到石桌上。
苏玉生皱了皱眉头，李叔将文件袋拿起来，小心绕开线，将里面的文件拿出来双手奉上交给苏玉生。
看了看文件，苏玉生皱了的眉头慢慢抚平，“要知道这样，两年前我也不会这样做了，算了，你走吧。”
楚小雨行了一个长辈礼，还没走出四合院，苏玉生说话了，“你下了飞机还没吃饭，北京去港城的航班还有两个小时，吃完饭再走吧，我前段时间淘到了一对玉佩，你回去带给苏然，苏然聪明得很，就说是你送的，至于这件事，告不告诉苏然由你自己决定吧。”
苏玉生吃完了一只虾，将壳放到盘子里，用纸擦了擦手，闭上了眼睛，养养神，他在害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