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节
一个自小没有见过母亲的孩子,内心渴望见到母亲的心情,或许也只有杨毅自己清楚。他曾无数次的幻象自己娘亲的摸样,也许她会像是牛角村的神医姐姐那样漂亮温婉吧?或许她会不会像大牛的娘亲那样彪悍泼辣呢?
他已经记不清楚,那是什么时候的事了。记得很小的时候,看见别人家的孩子都有娘亲疼爱,而他没有。他哭着喊着回到家中,让父亲给他找娘亲。
但他却清楚记得,当时父亲一句话也没说,红着眼睛紧紧地将儿子抱在了怀中,后来父亲便将他自己关在房中一日未曾出门。
不知父亲心中藏着多大的苦,如今想来便叫杨毅心里隐隐作痛。所以,当他长大懂事的时候,始终不敢问及娘亲的事情。
如今父亲自己提了此事,杨毅怎能不再三追问?
想来父亲的条件并不苛刻,如今掌握着绝世功法的他,只要自己勤加修炼,打败机关兽金虎,不过是早晚的事情。
时已近深夜,杨同早已睡去。而杨毅却盘着腿坐在床上,拿着冰煞玉珠,开始参详《玄冥真法》。
神识进入冰煞玉珠,黑暗朦胧的虚空中,闪闪发亮的金字配以许多人物图谱陈列在四周。
首先是金光闪闪最大的四个字——玄冥真法。
《玄冥真法》并非单单的一种修炼法门,而是集辛不定毕生所学的一个总结。里面包罗万象,共分为三大卷:修炼法门为一卷;武技神通篇幅最多,为一卷;还有一卷被称作杂卷,里面是辛不定对阵法、驯兽、兵阵、乐律、医道等等的诸多见解心得。
杨毅对于修炼之事也仅是初窥门径,而他现在唯一能阅读的便是第一卷的修炼法门的篇幅。
每个功法都有其独到之处,而《玄冥真法》的修炼法门便是驾驭寒气淬炼身体以及筋脉的修炼之法,练到极致可使百毒辟易,铜皮铁骨,力可拔山,气可动天。共分为九重境界,分别是炼体、筑基、炼虚、大乘、化境、仙道、真仙、神道、真神。
跳出九重之外,尚有一种境界称之为太神。相传自上古以来,能达到太神境界的也仅仅太始等少数惊世骇俗的天才人物,并且无从考证。
杨毅按照功法所示,演练一番,一股寒流流遍周身百脉。虽是酷暑时节,他的身体却渐渐地盖上了一层白霜。
修炼不多时,便觉如坠冰窟,周身说不出的冰冷僵硬。杨毅大惊之下,忽然一道灵光在脑海中闪现,一个金人在脑海中不停的挥舞着一杆长戟,虎虎生风。杨毅仔细观察,用心记住一招一式。
睁开双眼,拿起铁枪,来到了院子之中,一边催动筋脉中冰冷的内息,一边参照着金人所练的戟法,以铁枪为戟,舞动开来。僵硬的身体得到了舒缓,动作愈加灵活多变。
练得久了,铁枪中的器灵与自己的心神感应又强烈了一些,这一点意外的收获到让杨毅欣喜莫名。
月光如水,树影婆娑,山内时不时的传来若有若无的狼嚎生。
当一个人聚精会神做一件事情的时候,总是会觉得时间过得很快。杨毅酣畅淋漓的练了几个来回,不知不觉间天色已经大亮,这才惊觉,自己一夜未睡。一股疲惫之感涌上心头,打了个哈欠,伸了一下懒腰,却见父亲正笑吟吟的站在门前看着自己。
杨同假意发怒道:“臭小子,你若这般用心学习老爹我的机关术,早就小有所成了。”
杨同的一通“怒斥”,便把昨晚父子二人之间的些许芥蒂,打消的干干净净。
杨毅苦着脸道:“爹,儿子肚子很饿,我去做饭。”说罢,忙不迭的跑向了厨房。
饭罢,杨同满脸堆着贪婪的笑容,凑到了儿子跟前,说道:“儿子,这一夜没睡,是不是困得紧?”
杨毅疑惑看着父亲那让人毛骨悚然的笑容,事出反常必有妖,面色不自然的警惕道:“咋……咋了?”
杨同见儿子表情,登时大怒,喝道:“你这是什么表情?信不信老子抽你?”
而杨毅却长舒了一口气,道:“这才是我爹嘛,我还以为你您老人家鬼上身呢。”
杨同怒骂一声道:“臭小子……讨打。”正说间,也不知何时,手中竟然多了一个白色的圆盘,狞笑一声。
但见机关兽大力扛着铁杵,“哐哐哐……”的跑了过来。
杨毅打了个哆嗦,登时想到了什么,忙道:“爹,有话好说。我知道了,您这是要打劫呀?”
杨同怒道:“天下间哪有老子打劫儿子的道理?儿子的东西便是老子的东西,你若敢说个不字,信不信老子抽你?”
杨毅暗自嘀咕道:“还是打劫!”却不敢说出声来,便问父亲道:“爹,你是不是想要我的冰煞玉珠?”想起昨夜父亲那双直勾勾的盯着冰煞玉珠的双眼,便觉好笑。
杨同满意的捋了捋山羊胡子,理所当然的伸出手来,道:“孺子可教,速速拿来给为父研究一番。看在你耍了一夜铁枪,身体疲劳的份子上,为父今天便不抽你了。”
杨毅面部抽了一下,很乖巧的拿出了冰煞玉珠,交到了父亲手中。有些不放心的嘱咐道:“爹,您可别给我弄坏了,这里面……”
“知道了,知道了。你小子啥时候变得这么罗嗦?”杨同不耐烦的打断了杨毅的话,拿着冰煞玉珠喜滋滋的冲进屋里去了。
不多时屋内再次传来了杨同的声音:
“儿呀,你累了一夜,抓紧去睡个觉休息下。”然后就在无声息。
杨毅心里升起一股暖意,父亲啥都好,就是太暴力了。
本来疲惫困倦的杨毅,在吃完饭后,竟莫名有些兴奋。内息一动,那一杆靠在墙边的铁枪随之飞到了手中,再次挥舞开来。
没练多久,有一人风风火火的跑到了杨毅家中。
这人一进门看到杨毅正在耍弄铁枪,不由得调侃道:“哟,毅哥,铁棒子耍的不错。听说你昨天又给大力狠揍了一顿,我还以为你给拆散架了,没想到这么快就生龙活虎了。就冲这一点,我佩服万分。”
杨毅没好气的白了来人一眼,道:“大牛,要不你去和大力试试,看看它能不能把你拆散架了。”
来人便是路大牛,生的却是跟牛一般健壮,个头高大。他与杨毅一起长大,打小在一起厮混,祸害了村中以及山里的畜生无数。村头老千头家养了一只又大又黑猎犬,凶猛异常,便是山中的豺狼虎豹它也敢与之一斗。也不知道这两个煞星使了什么手段,使得这猎犬每次见到杨毅和大牛二人,无不是夹着尾巴,嗷嗷叫着四处躲藏。气的老千头不住跺脚大骂二人“小魔头”。
村中能镇住这二人的,也仅仅杨同一人而已。所以大牛在村中最怕的是杨同,最敬佩的便是杨毅。原因无它,杨同麾下的机关兽大力,便是十个大牛也不是对手,更惶论还有一个战斗力更强悍的金虎。而杨毅却能在这样暴力老爹的魔爪下活到今日,怎不叫他心生敬佩?
大牛贼兮兮的瞄了一眼屋内,没看见杨同的身影,心下稍安。便凑到杨毅跟前,神秘道:“毅哥,我昨天发现了一个好去处,要不今天我带你去见识见识?”
杨毅没好气道:“去去去,你能有什么好去处,莫不是你又偷偷跑去了牛角村偷看谁家小媳妇洗澡吧?不是我说你,大牛,牛角村这么远你也不嫌累?”
大牛又向屋内看了看,依然没见到杨同身影,对杨毅挤眉弄眼,然后轻咳一声,正色道:“我大牛是什么人,行得正,坐得稳。岂能做这等腌臜之事?毅哥,你莫要开这等玩笑,一点都不好笑。”
大力心虚的样子,这分明就是怕被杨同听见,慌不迭为自己开脱。
杨毅笑了笑,很是配合的说道:“好了,不与你玩笑。快说说,是个什么好去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