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荒凉的坟墓前竖立着一根孤零零的烧柱子,在烧柱上面挂着一顶赤红的头盔,两把长刀分别插在烧柱两旁。
“投降吧!”华雄骑着马停在不远处,黑压压的成群西凉士兵已经把此地团团围住,就算是苍蝇都飞不出去。
“天下,只有战死的武将,没有投降的俘虏。”祖茂一脸豪气的直喊道。
华雄微眯了一下眼睛,随后道;“某就给你战死的机会,拔刀吧!”
祖茂松了松肩膀,用力的拔起了插在地上的双刀。
“去死吧!”祖茂提刀快步冲杀了过去。
华雄下马,手里紧握住长刀,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祖茂快刀斩出,一刀连接一刀,卷起的气流发出嘶嘶的声音。华雄往前迈出一步,长刀上扬,双手握刀旋转了一圈。
半月圆弧轰天而下,祖茂脸色一变,急忙改攻为守。双刀交叉挡在祖茂头上,双刀之上摆放着一柄长刀。
祖茂双手一震,脚下的地面明显被巨力陷下三分,炽人的疼痛感随即而来。
“啊!”祖茂暴喝一声,双手使劲往上推开了长刀。
没有稍作休息,祖茂奋不顾身的砍向华雄。
华雄冷笑一声,手中长刀向前一滑,对着祖茂面门直削而去。
祖茂一刀砍在华雄长刀,反弹而来的力量直接震开了祖茂的刀。华雄趁势一刀改变方向,砍向了祖茂的左手。祖茂来不及抵挡,挥手就是一刀。
“铛”祖茂被华雄一刀击退,整个人摔倒在地,左手上的刀也飞了出去。
祖茂挣扎的站起身,右手紧握长刀,左手止不住的颤抖,嘴角流出一股鲜血。
“再来!”祖茂使劲一蹬腿,长刀长虹般划过空气。
华雄一刀横扫而出,直接砍在了祖茂长刀之上,祖茂往后退了一步,一口鲜血喷出。
祖茂挺身一进,长刀又一次挥舞了起来。华雄眼中有些动容,但很快迅猛的又砍出一刀。
祖茂半跪在地上,右手死死的握着只剩半截的长刀。文台,某为你拖延的时间应该够了吧!可惜了,某,以后再也不能为你征战天下了。
“江东猛虎,你配的起这个称号!接下来,一路走好。记住某的名字,西凉华雄。”华雄一步跃起,长刀一卷,一颗血淋淋的人头跌落在地上。
一行百人在狼狈不堪的逃亡中终于跑到了鲁阳城下,刚喊出开城门,城上一轮飞箭射了下来。
“孙坚,徐将军派某在鲁阳等你多时了。”城上传来一道嘲讽的声音。
“徐荣。”孙坚悲愤的骂了一声。
“走,我们去阳人城。”孙坚丢了大本营,没有办法只好去其他城池躲避。
阳人城,孙坚心情沉重的站在城墙上,祖茂被华雄击杀的消息已经传来。脑海中呈现的全是祖荣的音容笑貌。一夜之间,一路陪自己沙场厮杀下来的兄弟却阴阳两隔。生死之事,根本难以预测。
“兄弟,一路走好。”孙坚拿着酒壶随意的把酒倒在城墙上,若是自己昨晚听从黄盖的劝告撤兵回去,也许大荣就不会死了。强烈的自责浓重的涌进孙坚心头。
“文台,节哀。孙家,需要你。”黄盖和程普走上城墙劝道。
孙坚一把捏碎了酒壶,道;“我,决定去找袁术。”
黄盖、程普大惊,忙道;“文台,此事……”
孙坚走下城墙,低沉的声音幽幽传来;“大荣为了孙家都能牺牲自己的生命,我为什么不能为了孙家做些牺牲。”
黄盖和程普一阵沉默,没有再说话。
还是那座奢华糜烂的大帐中,只不过里面的人稍微换了一下,军师陈墨换成了孙坚。
“文台,你的事情我已经听说了。祖茂不失为一个铁血汉子,没有丢江东儿郎的脸。”袁术一副痛心疾首的样子。
孙坚一脸感动的说道;“大荣能得到将军的赞赏,在天之灵肯定能得到安息。”
“文台,你我之间,何须这般见外。什么将军不将军的,别叫了哦!”袁术假装不悦道。
孙坚诚惶诚恐道;“将军身份显贵,又岂是孙坚所能高攀的。”
袁术脸上闪过一丝得意,但很快又掩饰了下去,道;“文台,有什么为难的事情你说出来,我能帮的一定帮你。”
孙坚犹豫了一下,旋即抱拳道;“孙坚如今只想手刃董卓替大荣和死去的兄弟报仇,还望将军收留。”
袁术一脸笑意的扶起孙坚;“文台,你我同属关东军。来此地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讨伐董卓吗?收留什么的别再说了,刚好军中收上一批军粮。我就派三千人护送军粮到阳人城,那三千人就听文台你指挥了。”
孙坚感激涕零的道;“孙坚,定当为主公鞍前马后,在所不辞。”
“一切都是了汉室,铲除董卓重要啊!”得到孙坚的效忠,袁术脸上充斥着满满的笑意。
孙坚低沉道;“主公,如今我军新败,恐徐荣带兵袭击。还望主公恕罪,容孙坚赶回阳人城防守。”
袁术眉开眼笑道;“若是我关东军人人都如文台一般,何愁董卓不灭。”
当下,孙坚带着三千人马和军粮离开了袁术大营。
“名扬,给孙坚军粮罢了,为何还要给他兵马?”袁术不解道。
陈墨上前说道;“主公莫忘记了为什么要收服孙坚,江东猛虎若是没有尖利的爪牙又怎么会凶猛?接下来,就是用这头猛虎替主公扫除一切障碍的时候了。”
袁术哈哈大笑道;“名扬此计甚好。”
“孙坚如今占据阳人城,又得了袁术的兵马援助,实力大增。孙坚若不死,董某心不安。”董卓扫视了诸将一圈。
胡轸羞愧的站出来,大声道;“某愿领兵前往,这次定不会让相国大人失望。”
“义父,奉先愿随胡将军一同前往。”吕布上前说道。
董卓想了一下,道;“既然我儿奉先愿意前去,那以胡轸为大都护,率五千步骑去吧。”
吕布回到大营,开始调动兵马准备出发阳人城。
“主子,今夜在醉香楼的人手已经安排好,等董旻一来便动手。”高顺轻声道。
“董旻,将会是第一个去陪陛下的人。胡轸,将会是第二个。”吕布幽幽的声音透着无尽的寒冷。
胡轸、吕布出兵阳人城的当晚,董卓从弟董旻在醉香楼遭刺客刺杀不幸身亡。听闻消息的董卓暴怒,洛阳又一次血流成河。
璀璨的夜空下,两名年纪相仿的少年坐在一起。
“公公,以后的打算是什么?”李煜问道。
“打算?我本是孤儿,得师父相救方才留下一条贱命。太后得知师父颇有道术,便将陛下从小寄养在师父身边。陛下六岁之时被接回宫中,师父为了陛下的安全便把我送进宫。宫中又岂能容男子存留,我不怨师父,毕竟没有师父就没有我。”史言的话语中透着一股凄凉。
李煜叹了一口气,不禁感同身受,为史言的遭遇感到同情。
“天下之大,除了皇宫,何处又是阉人所待之地。”史言自嘲的一笑。
他是男人,却得不到男人该有的尊严,也得不到该受的尊重。
这,就是阉人的命。一生,都无法摆脱的命。或许,只有死亡的那一刻,才是解脱吧!
“若你不嫌弃以后跟李煜粗茶淡饭的生活,敬请留下。”李煜一脸坦然的看向史言。
史言难以置信的看向李煜,感受到他眼中的真诚,史言心头涌过一阵暖意。
“我,我是阉人……”史言支吾道。
“阉人又何妨,但是如果你不愿意留下了的话,李煜也不勉强。”
“我愿意,我愿意。”史言激动道。
李煜拍了拍史言的肩膀;“史言,不要在意你的身份,忘记过去的不快乐,以后开始一个全新的生活吧!”
史言用力的点了点,郑重道;“此生,史言只随公子一人,生死不弃。”
李煜怔了一下,旋即笑了笑。
胡轸、吕布率领的五千西凉人马行进到广城时,离阳人城还有几十里。天已经晚了,士马劳累,胡轸刚准备下令驻军广城休息。待秣马厉兵、养精蓄锐一晚后再乘夜进兵,天明时分攻城。
吕布骑着赤兔马走到胡轸面前,开口道;“有消息传来,孙坚似要带兵连夜逃离阳人城。”
“什么,孙坚要逃跑。孙坚跑了,那我们还打什么?”胡轸大惊道。
“胡将军何不趁此机会急行军发兵阳人城,若孙坚正在撤退,刚好可以趁势追杀上去。若孙坚还在阳人城,胡将军重兵压城,定会扰乱孙坚军心。待休息一晚后,天明可攻城。”吕布建议道。
胡轸被吕布一个接着一个的胡将军叫的心头十分舒畅,在加上吕布的话也很有道理,于是便下令连夜赶赴阳人城。
等胡轸带兵到达阳人城的时候,天色已晚。胡轸派人巡查了一番后发现阳人城守备十分严密,想要趁夜偷袭是不可能成功的。再加上这时军队饥渴困顿,士气低落。胡轸便下令安营扎寨,全军休息。
营帐搭好后,胡轸刚解甲准备休息。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等到胡轸出去的时候。只见营帐火光四起,到处都是逃跑的人。
胡轸急忙抓住一名西凉士兵着急问道;“出什么事了?”
那名西凉士兵慌张道;“胡将军,孙坚劫营了,吕将军已经带兵跑了。”
胡轸脸色一变,随后脑海中想到了孙坚神勇无敌的模样,一股恐惧油然而生,喃喃道;“吕布都跑了,我还不快跑。”
说完,胡轸顾不上其他,一撒腿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