世间万物本是从无到有,从有到无,往复循环,只有时间亘古不变。一轮回该一千四百四十万年,分为十二纪,乃是子、丑、寅、卯、辰、巳、午、未、申、酉、戌、亥。每纪该一百二十万年。
彼时,亥纪一片空无,名曰无极。过一百二十万年,到子纪,混沌不清,是为太极。再过一百二十万年到丑纪,混沌初分,呈阴阳两极。到寅纪,清气升,而重浊落。遂天生日,月,星,辰运转不息。又有青龙,白虎,朱雀,玄武,四方神兽。地生金,木,水、火,土,五行相生相克。卯纪也称上古,天上诸神定位,地生风,雷,云,山石,林木,汪洋,泥泽。到辰纪,万物孕育,众生罗布,才有了人。
万物之势,虽说风云变幻,深奥莫测。但天,地,神,人,自有其规矩方圆。天者,以九星断其位,有天心星、天蓬星、天任星、天冲星、天辅星、天英星、天芮星、天禽星、天柱星。地者,以九宫察其方,乾、坎、艮、震、巽、离、坤、兑、中。神者,掌管地界万物,维护神界威严,有八种神力,值符、腾蛇、太阴、六合、白虎、玄武、九地、九天。人者,属地界之灵,趋利避害,追名逐利,可以八门,观其命势,开、休、生、伤、杜、景、死、惊。
然而事事无绝对,天地浩渺,奇正相存。万物按其正序发展,而黑煞之气便逆道而生,其不属于人神两界,不入虫兽之属,亦不在五行之中。黑煞历经八千一百年,得其魂,又历万年凝其形,有名界海赤睛兽。此兽不按常规,不学时事,好搅弄风云,争锋斗狠,使苍生受难,引得人神共愤,往往合力诛灭。
时至午纪,天界距离地界最远,地界众生云集。千学共进,百家争鸣,万里江山,群雄并立。
在雪越国的西北部,是绵延不绝的雪山,只有一条大河,希尔河流,孕育着各个氏族部落。
有道是:千锋画戟,嵯峨拔地指天关。万壑立刃,峥嵘参差接霄汉。寒风飒飒卷飞雪,雾霭漫漫锁高崖。常见铮铮儿郎,弯弓射箭。应是凛凛英雄,崛起争锋。
正是开春时节,万物复苏。三个身姿矫健的少年骑着骏马,身上穿着兽皮做成的衣服,沿着希尔河流飞奔而来,前方一只角鹿慌忙奔逃。喜塔卓部落的人们,以打猎放牧为生。喜塔族的少年得到有生第一匹马儿当以最大的荣誉,这也意味着他们今后可以独当一面了。
见那角鹿越追越近,三个少年精神振奋,为首的一个少年略显年轻,腰板消瘦,面目细嫩,只见他目光炯炯,弯弓搭箭,“倏”的一声,可惜力道不足,在鹿的后方落下。
另一个身材最强壮的少年笑道:“哈哈,鄂尔,你看你细胳膊细腿的,一点劲儿都没有。”那鄂尔气道:“哼!就你能吗?托木你只是比我年长一岁罢了。有本事你来试试?”
托木轻蔑的笑了笑,道:“看我取它!”。长臂一伸,把弓拉得满月一般,长箭破空而出,劲势十足。可还是偏了一寸,从鹿首一边飞过,那鹿受了惊吓,方向陡然一转,向山上跑去。
鄂尔大笑:“哈哈,二哥空有一身力气,却是没一点眼力。”托木大怒道:“哼!还有脸笑我,总比你连拉弓的力气都没有强!”鄂尔也是心头有气,两人正待要发作。只见那剩下的一个少年喝道:“二弟,三弟,还不快追,不要窝里斗狠!”两个少年只好作罢,道:“是,忽雷大哥!“
只见那大哥忽雷跳下马来,趁着角鹿惊慌失措,一箭射出,正中了后腿,那鹿吃痛,奔速慢了下来。三兄弟呼和着,争相往山上追逐。那角鹿求生本能,三人追了许久,正当它精疲力竭之时,忽然一团雪球从右侧飞过,夹着破空声,“砰”,击中鹿颈,撞得一丈开外,那鹿哀鸣几声,软垂垂躺在雪地里,便不再动弹。
三兄弟大喜,真是天助我也。正当他们要去夺自己辛苦得来的猎物时。只见一道黑影呼啸而来,带着尖锐的笑声,异常刺耳。三兄弟大惊,那黑影飞身到鹿旁,只见他身着黑色翎羽,身体上宽下窄,双目狭长,鹰钩鼻,嘴唇突出,哈哈大笑道:“看来我等奔波数日,老天爷也眷顾,可以饱餐一顿了。”这人话音异常刺耳难听,犹如两块木板摩擦一般。话音甫落,另有两个身影相继落下。一个是虎背狼腰的大汉,双目如铃铛般圆睁,鼻子奇大,一头金发直没至宽口旁边。另一人身材短小,骨瘦如柴,双臂却直到膝盖,神情灵敏,俩眼珠子如同蝌蚪般滴溜溜的转。
那魁梧大汉声音洪亮,喝道:“黑鹰老弟,给我留一鹿腿,我要和长猿老弟慢慢烹调,可不像你那般生吃。”那黑鹰笑道:“咱们北陵三怪,也就你穿林虎老弟最讲究,也罢也罢,我只喝血,肉留给你们用。”那长臂汉子便是长猿,长猿笑道:“多谢多谢。”听他说话极快,干净利索,像极了一只猿猴。这三人的身材相貌便真如同他们的名号一般。
那三兄弟从没出过雪山,怎见过此等飞天而降的人物,又个个生的相貌狰狞,可怖至极。顿时面目如土,哑口无言。心中无比惊惧,瑟瑟发抖,竟是连跑都忘了。待到情绪稍稍稳定,那老大忽雷才抖着声音道:“你……你们……”
那穿林虎回身,双目一扫,凶光毕露,大喝:“还不快滚,留在这里给爷爷当晚餐吗?”黑鹰,正在喝着鹿血,停下来回身一笑,只见他满口鲜血,如鬼魅一般,阴笑道:“不急,不急,这三个小娃娃血一定很新鲜。”那长猿处事极为冷静,道:“两位兄弟,咱们还是抓紧填饱肚子,赶路要紧,那只界海赤睛兽应该就在这一带,可别让它跑了,三个娃娃想必是近处的部落里面的,咱们不必横生枝节。”穿林虎也道:“是啊,那可是金主的重托,这次必要抓住它,可不能再有任何闪失了”黑鹰道:“好吧,就依你们所言,三个娃娃命大,看在老子赶路的份上就饶了你们。快滚!免得我变了注意,吸干了你们。”三兄弟岂敢逗留,赶紧上马,向山下逃命。
穿林虎道:“没想到这三个小子骑术还真不赖。”长猿笑道:“哼,这穷破地方的人,整日打猎放牧,骑术自然了得,不过还是被黑鹰兄弟给吓得,穿林虎你看看他的吃相。”穿林虎大笑道:“哈哈,黑鹰兄弟要是面前有个镜子,估计自己也要吓一跳,哎呀妈呀,这是哪里的鬼东西。哈哈。”黑鹰哼了一声,道:“咱们仨谁也别笑话谁,个个都是鬼样子,估计也只有自己老娘见了不躲着。”穿林虎和长猿相视大笑:“他还跟我们急了,哈哈!”黑鹰道:“好了两位,咱们还是赶紧吃完赶路要紧。”黄狮子和长猿也割了条鹿腿,去生火烹食。
那三兄弟骑着马奔逃许久,直到人困马乏才停了下来歇息,看着离部落也不远了,便下马歇息。
鄂尔年纪最小,脾性也最耐不住,道:“此次咱们出猎,一无所获,回去阿爹还不知如何责怪呢。”托木也狠狠道:“是啊,咱们都是阿爹最器重的,这样回去,还不要被人笑话死,气人,都怪那三个恶人,夺了咱们千辛万苦猎来的鹿。”说罢,狠狠地在身旁的树干上打了一拳。鄂尔望着一旁的忽雷,道:“阿哥,平时你最有注意,帮咱们想想办法,咱们这样也不能这样空手回去。”忽雷咬咬牙,道:“如今还能有什么办法,早晚要回去,只能受阿爹责怪了。”托木道:“阿爹平日对咱们多加调教,真不想让他失望,咱们几个出来时候和阿爹保证过一定会有大收获。这样回去,不仅咱们丢脸,阿爸是咱们部落的穆汗,岂不是也要为咱们丢尽脸面吗?”忽雷,道:“话是这么说,可是我也没办法,咱们回去吧,只好照实和阿爸说了”鄂尔捡起河边的石块,不住向河面狠狠砸去,道:“照实说?咱们几个平日在部落那般神气,让人知道咱们遇到人抢夺,竟然大气不敢出一声,灰溜溜的逃回来,岂不是更让人笑掉大牙?”三兄弟都怏怏不乐,只顾唉声叹气。
今天正好部落里为所有的少年举行猎马赛,需要他们独自骑马外出,猎得自己的猎物,以猎物的大小,彰显自己和家族的实力,所以族人以及他们的首领父亲自然是很看重。本来只要三兄弟配合得当,猎杀一只角鹿绝非难事,只可惜他们各自为阵,个个都想独占,越追越远,才有了后面的事。一无所获固然很丢人,可是遇到强敌望风而逃却是更丢家族的脸面。要知道在这茫茫雪山里生活着许多部落,冲突不断,部落的少年不仅要有猎食的本领,更要有抵御外侵的勇气。
“阿哥,阿哥!我看到你们了。”忽闻,远处传来一阵少女的呼唤。三兄弟举目望去,相隔甚远。鄂尔道:“原来是兰萱这个小妮子,阿爸最不待见她们母女两个。”托木道:“真烦人。她来这里做什么?”忽雷突然心生一计,笑道:“两位兄弟,咱们有救了。”鄂尔和托木大喜道:“阿哥快说,有什么好主意了?”三兄弟商议一番,拍手叫好。然后齐声朝那少女喊道:“嘿!阿哥在这里!”那远处的女孩儿,听得阿哥呼唤,欢快的向这边奔跑,一边回应着他们:“阿哥!阿哥!我过来喽!”只听声音也能听出这小姑娘说不出的欢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