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幽明的皓月图添一丝泛白,把整个玄金大陆的物景洒照一片暗银色的光辉。寥风时隐时现,致使某一处竹林沙沙作响,远远望去好似一整片绿色的汪洋在律动。
而恰在这其间隐约在这片竹海中参杂几许颇有频率的稚嫩声响伴绕在此地。“九八七,九八八,九八九..”追随这种声音赫然发现一个弱小的身影倒挂在林宇间一处崎岖的石岩上,倔强并枯燥地做着垂地仰卧的动作。
汗已是如润雨般流淌,略微颤抖的消瘦身影已彰显了少年的极限,但是那双剑眉下坚定的眼神似乎始终没有动摇过!
“九九九,一千!呼...”紫色劲装少年这一刻终于停歇下来,瘫躺在石岩下苍挺的竹干旁,轻闭着双眼享受着林间自然的清新气息,偶尔嘴角划过一抹弧度,看来少年对自己的表现很是满意。
“终于到一千了,该回去了,不然会被别人发现了呢。”随后只见少年的身形如紫色的野豹般疾驰在这片竹林间,只待片刻那矫捷的身姿已无踪影。在经过几个喘息间的停息后,这名少年就有如此惊人的恢复速度和这般余力在同辈中着实罕见!
次日,破晓的鸡鸣声打破了日月交接前这最后的安宁。
冯府...
“三少爷吃早点了,三少爷?”堂屋外两名相貌清秀的丫鬟一人端着洗具,而另一人则手拎几件衣物敲着房门轻语道。“进来吧..我已经醒了。”两名丫鬟进屋后,只见这位三少爷正在自饮一杯清茶,平凡清稚的面庞兼配礼贤的举止,如是文弱书生般的一副模样。
“一日仿隔十六载,一茶品透千百态,一念悟尽甘自来,一醒梦逝化尘埃。呵..”三少爷那秀气的脸颊上却有着一双较为深邃的眼眸望着茶杯喃喃自语道。
“三...三少爷,双儿和燕儿该侍候您洗漱了。”身着麻衫青衣的丫鬟略显唐突语结的说道。三少爷看向这两名照顾细致的丫鬟面颊上溢露出亲和的微笑。“东西就都放在梳柜上吧,穆双雪燕今天就不用麻烦你们了。”
“可是三少爷...”这时只见那青衣丫鬟制止了正要继续言语的蓝缎布衣丫鬟轻言道:“那双儿燕儿就不打扰三少爷了,奴婢就先退下了。”待把衣物与洗具陈放在梳柜旁之后,两名丫鬟便退到屋外轻手合上了堂门。“老爷最疼三少爷的,若知道我们这样做,怕是免不了一番责怪了。”雪燕显然是带着责备的眼神看向穆双。
“放心吧..老爷会理解我们的。而且我们这也是遵照三少爷的吩咐做的,所以你就别多想了。”穆双略有所思的看着闭合的房门说道。
“这么一个待人谦和聪慧的天才冯三少,若不是因为那件事..”“燕儿!不该说的事最好不要说,记住我们只是丫鬟。”穆双娇声低喝道。“哦,知道了,难怪夫人总夸你懂事识大体。”雪燕吐着红润的小舌头嗔语道。
堂屋内的三少爷已是凭靠敏锐的听觉听到了这两个丫鬟的谈话,随即也唯有苦笑。
不觉间,少年回忆起在十年之前那属于自己的伟绩...
六岁,便达到初武境第四重劲且体内灵根初显,七岁,灵根已是完全稳固根基得以充分沉淀,八岁,已会颇为自如的运转自身灵根与体内玄劲相辅相成,而待彻底收放自如,意体相随之时少年才仅为九岁!
灵根乃武者之本,是凝聚武者精气神之后所形成在其丹田的一种本源之根,而一般武者若要形成灵根则至少要在初武境七重才能‘玄劲内养,根显其强’而若形成的灵根越早,那么显现出来的优势与天赋无疑是得天独厚的。
而那时的冯家三少绝对是这附近几大郡城中,年少之辈的风云之流!
那年,他只是十岁,便已达初武境六重劲,运转那早已固若金汤的灵根,竟是能堪比初武九重的威力!
那年,他以最小的年龄参加那周遭几大郡城逢年都会合力举办的郡青武斗赛,以惊艳的武学天赋一举夺魁,而那时还居在华炎郡内的冯家上下也是因为他的闪耀已是隐约成为华炎郡内四大家族之首的趋势!
那年,他已是成为包括十七岁少男少女都在其内的偶像人物。
而有些时候有些事就是让人这般无奈,可仔细想来又好像有理可寻。
也许在那时原本四大家族的某种相互制约的平衡因为这个冯三少的原因而被打破,当时几乎在周边所有的大小势力都因这冯家三少的无限潜力而逐渐靠拢冯家,足以说明那些势力的高层均是看好了冯家的前景而所做的这般打算,这算盘打得不可谓不精!
可是作为另外三大家族的家主难道就是傻子吗?答案当然是否定的...
而三大家族之一的陈家由于主管其郡内的赌业以及散卖情报,所以与冯家也并没有商业上的直接利益冲突,故而当时倒是有种独善其身的架势,而那另外两大家族看到陈家如此作态却也没有过多的埋怨,而他冯家在发生那件事之后又不得不重新怀疑起当时的陈家。
而有过直接利益冲突的另外两大家族早已是把他冯家视为眼中钉肉中刺,当下两大家族便是果决的达成了联盟之势,命名为血盟!隐有以血才能偿还并解决各自利益纷争的迹象。
那年,是由那两大家族以突袭的方式而点燃的那蓄谋已久的导火索。
那年,他只仅仅十一岁,也是因为那个‘导火索’间接侵毁了他的灵根...
“天堂与地狱,没想到有时候只需一年就完成了它的轮回啊,不过那又怎样呢,我冯坤是不会那么容易倒下的!”想到此处,少年那双原本内敛的眸子逐渐变得凌厉起来!
洗漱过后,这位冯三少便赶往主堂。而此时天上的晨日好似又升起了一分,使得阳光照射进刚沉静下来的堂屋窗檐的缝隙中,一缕光线刚好映洒在茶桌旁下的木盆里,里面似乎是一件上等丝制绸缎的紫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