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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章 赴快哉亭

琴书医想了想,自己刚刚上任,对方约自己见面,应该是为了探探自己的虚实,尚无恶意,估计不会动武,带人多了没必要。而且这里的人似乎武功低微,带去了也不会怎么借力,于是说道:“你和李武商议一下,你们两个留下一个看家,另一个跟我去。另外,叫上江裕一同去,也就是了。”

金城吃了一惊,说道:“琴舵主,就……三个人?”琴书医道:“就三个人。去吧。”见金城迟疑不肯离去,欲言又止的样子,笑道:“放心吧,我不是狂妄,不是看不起他们。人去多了真没什么用,反而显得咱们外强中干。”金城不好再说什么,低头称是。立刻出去找李武商议。

琴书医所料不错。三家势力联合重创了朝阳会以后,也都知道朝阳会人多势大,高手如云,心里都很不踏实,担心惹上了大祸,朝阳会迟早会复仇。前些天,晏华到了徐州,积极纠集人手,准备实施疯狂报复。晏华在江湖上的威名赫赫,谁人不晓?多年的嗜杀战绩成就了他“追魂恶魔”的名号,光是听说他的到来,就已经吓得三家势力惶惶不可终日,追悔莫及。正琢磨着怎么才能逃过此劫,承受住这场飓风。忽然又听说晏华被调换了,来了一个精通医术和琴棋书画的文人琴书医,做了朝阳会徐州分舵舵主,真是峰回路转,他们心中为之一松。聚在一起合计,朝阳会此举是何用意?

根据探听来的信息,朝阳会名声不错,一贯遵从好汉行径,很少做违背江湖道义的事情。这个琴书医颇有才气,是个性情疏狂但是很和善的人。虽然探讨了大半天,他们也猜测不透朝阳会到底是何居心,但却达成了一个共识,那就是朝阳会不像是要对他们施以毒手的样子。这件事早晚需要解决,躲是躲不过的,既然达成了这个共识,又听说琴书医宅心仁厚,于是他们商定,干脆主动约请琴书医出来见面,大家先谈谈看,是福是祸,也只能听天由命了。得到琴书医的回复以后,他们立刻聚在一起商议,携手准备会见事宜。

到了约会的日子,江裕早早起床,梳洗已毕,穿戴整齐,直接跑去琴书医的住处候见。金城和李武商量结果,由李武随行,金城留下来看家,于是李武也早早赶来见琴书医,结果先见到江裕。他们两个人先见了面以后,也不知道心里是兴奋还是紧张,都不说话,只是静静候着吩咐。琴书医却很轻松,出来招呼二人先陪着自己用过早点,休息片刻,这才让李武带路赶奔快哉亭赴会。

徐州快哉亭建筑在古城墙东南处的角上,也被称为奎楼,俗称拐角楼,为徐州古城的五楼之一。据说,宋煕宁十年,苏轼调任徐州知州后,常约宾朋来此亭避暑赋诗,时任京东提刑使李邦直持节徐州,在唐代薛能所建的阳春亭故址重新构建。一天,苏轼登城步入新改建的亭内,李邦直请他命名,苏轼挥毫作就《快哉此风赋》。内有“贤者之乐,快哉此风”一句,从此,这座阳春亭便易名为快哉亭。

奎楼祀奎星,为文人崇祀之神,每年五月十六日有庙会,香火甚盛。此时,庙会日期将近,游人颇多,一路行来,看到不少文人雅士的身影。

三人上了一座小桥,小桥两侧是大面积的荷花池,凉亭、水榭、曲桥相通,荷花欲放,清香四溢,景色安静优美。李武用手一指,远远可以看到高出地面五米的一座独立院落,那就是快哉亭。过了小桥再走一段石板路,三人沿着二十多级台阶攀登,进入枣红色的大门,跨入一所幽静的小院,快哉亭顿时呈现在眼前。

院内配房、花坛、太湖石以及各色花木,交错有致。院子里没有游人,只见几名手持刀剑的大汉,把守着门户。显然是三家势力为了约会之便,设立的岗哨,用以隔绝游人,防止无关人员闯入。岗哨见了三人进院,先是怔了一下,待认出李武以后,立刻向内礼让。其中一人抢先进入亭楼报告。

快哉亭坐南朝北,亭楼主体建筑坐落正中,古式敞廊环绕相连,显得层次分明。环廊上站满了劲装结束的江湖汉子,不少人持着军械,伸着脖子看向三人。

三人一直走到亭楼前,那三家势力的头领人物始终没有现身,亭楼内也不见任何动静,李武心中一紧。却见琴书医走到亭楼门前,忽然驻足回望,江裕也随之举目眺望,但见古城内外景色尽收眼底,快哉亭不愧为古今登临观赏的著名胜地。

琴书医见了眼前的景色,感受拂面轻风,心情大悦,倏忽间似乎心骛八极,神游万仞。忽朗朗吟诵道:“贤者之乐,快哉此风。虽庶民之不共,眷佳客以攸同。穆如其来,既偃小人之德;飒然而至,岂独大王之雄?如夫鹢退宋都之上,云飞泗水之湄,寥寥南郊,怒号千万,飒飒东海,鼓舞与四维。因此隅晋人一映之小,笑玉川两腋之卑。野马相欢,搏羽毛于汗漫,应龙所行,作麟角以参差。”

江裕在旁边听了半天,不知所云,见他摇头晃脑,目与神驰,似乎陶醉的样子。忽然问道:“舵主,你说了半天,是和谁打招呼么?”琴书医气道:“真是大坏心情!”眼见江裕满脸茫然,只好解说给他听:“小子,我刚才吟诵的文章,是大宋文豪苏轼所作的《快哉此风赋》。根据苏轼和苏辙的诗文,快哉亭应该共有密州、徐州、黄州三处。不过,正是因为这篇赋文,徐州的快哉亭才独自享有数百年偌大的名气。”江裕恍然道:“噢。”心中却道:“眼前这个阵仗,待会怕是要拼杀恶斗一场也说不定,你不琢磨着眼前打仗的事,竟想着诗文歌赋,简直是莫名其妙!”李武见琴书医神色轻松,谈笑风景,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也暗暗着急担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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