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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章 长亭交接

经过一段时间的同行,和大家相处也比较熟了,江裕从琴书医和几名随从的口中,对朝阳会有了比较全面的深入了解,尤其是对朝阳会职务尊卑、身份等级的划分有了明确的了解。

朝阳会是个体系完备的江湖组织,在天下各地设有大小分舵,分舵之下设有分坛,分坛之下设许多大小桩点。除了总坛核心首脑人物之外,下面共设有分舵主、分坛主,桩主三级领导职务。朝阳会是一个江湖势力,自然也会做一些杀人火拼等不法之类的事情,但是所经营的产业,却都是奉公守法的正当行业,所有买卖店铺,公买公卖,绝无丧天害理行为。想来正是因为朝阳会一直如此,才能做到十余年声誉不衰。

这一日,终于进入到了徐州地界。但见左前方小山起伏,林木幽美,江裕有感而发,忽道:“这里的景色真棒!”琴书医“哼”了一声道:“哼,小子,这里是九里山南侧,棒的不止是景色。”江裕听不懂他这话什么意思,见他对自己面色不善,不想问他。想了想,拨转马头,到马车旁边小声询问琴韵:“琴姑娘,你爹这话什么意思啊?”琴韵在车内答道:“没什么啊。我爹是想跟你说,九里山最棒之处不在景色,而是在于古战场。”江裕道:“什么古战场啊?”琴书医在前面听了,连连摇头叹息道:“真是不学无术。唉!俗不可耐。”江裕再次探头询问:“琴姑娘,你爹这句又是什么意思啊?”

车厢内似乎先传出琴韵的一声浅笑,跟着传出琴韵的声音道:“古时候,楚霸王项羽和汉高祖刘邦决战在九里山下,汉高祖使用大将韩信摆下十面埋伏阵,最终击败霸王,成就帝业。这里是九里山南缘,料想当年的战场就在这附近。我爹只是奇怪,这么著名的历史典故,江大哥竟然都不知道,所以他才这样说,其实……也没什么意思,江大哥千万别见怪。”江裕对这些故事文化向来不感兴趣,听琴韵解说,才明白琴书医话中的文辞,全是对他孤陋寡闻的鄙视之意。他知道琴书医饱读诗书,通晓古今,父女俩家学深厚,学识渊博,历史典故张口就来。自己一介武夫,虽不以为耻,却也心中好大没趣。

过了这一带山林,又走了二三里路,前方路边闪出一个长亭。长亭是古代时人们在道路旁每隔数里设立的亭子,专供行旅停息或饯别亲友。十里为长亭,五里为短亭。近城者常被用做送别之处,亦称“十里长亭”。

此时,亭子里正有一人,远远看去,一身蓝衣,瞧不清相貌年纪,坐在长亭入口处歇息,似乎很悠闲的样子。亭子边上,有一匹健马拖着缰绳,自由自在,轻松地啃食着青草。琴书医远远望见,面色一冷,吩咐道:“我们到了前面那个亭子,歇歇再走吧。”众人称是。

行到近处,江裕见那人正堵在长亭入口处,有心献个殷勤,一马当先,抢先来到亭子边上,跳下马来,将马匹拴好,向那人拱手施礼道:“这位大哥,向您借个过道,请您往边上让一让,容我们进入亭中歇歇脚。”那人白了江裕一眼,没有理会他,似乎没听见,也没有打算让路的意思。

江裕心中暗恼,打量了一下这个人。见这人穿戴不俗,全身蓝色劲装,扎巾箭袖,看来是个习武之人。三四十岁的年纪,瞧容貌也算仪表堂堂,双目中精光闪烁,只是面色阴寒,眉宇间充斥着一股子浓浓的煞气。江裕再次作礼:“麻烦这位大哥让一让,我们要进亭休息。”这人仍旧是不予理睬,满脸一副全然不将江裕放在眼里的神态。

江裕暗怒,喝道:“朋友,得罪了。你让一让吧。”伸出手掌向他肩膀推去,打算强行将他推向一边。那人冷哼一声,稳稳坐着纹丝未动。手掌向上一翻,搭住江裕手腕牢牢抓住,顺势用力,向外一送。江裕一把推空,身子失衡,“啊哟”一声身子平飞了出去,摔在亭外。幸好这人没有伤人之意,亭外青草浓密,土质疏松,江裕虽然摔得狼狈,却没有受伤。

这时,众人也都到了亭子。琴书医向那人抱拳道:“许久不见,晏兄好大火气。何必跟后辈新人过不去?”那人道:“正因为他是一个新人,我才没有和他一般见识。若换做旁人,晏某手下有活命的么?”琴书医冷笑一下,说道:“正是,也是我属下鲁莽了。小子,你没见过他,不知者不怪,去见个礼,赔个不是吧。”

早有随从把江裕扶起,并告诉江裕,面前这个人就是之前被二少会主魏长星派往徐州处理争端事件的晏华。江裕现在已经知道朝阳会尊卑等级的划分,知道晏华是朝阳会中职务和身份极高的人物,而自己不过是刚刚入会的小角色而已,地位相差悬殊。心中虽有怨意,可自己不认识他能怪谁呢,只好奉命上前拜见:“江裕不知是晏大哥,多有得罪,还请见谅。”心道:“此人功夫端的了得,轻而易举将我摔了出去。就凭这一点,我且服你一次。”

晏华上下扫了他几眼,说道:“算了。你就是江裕啊,果然是教人印象深刻,与众不同啊。”随从都下了马,琴韵也下了车,和晏华见礼,大家一同进了亭子。

晏华道:“琴兄,知道你今天必到此处,我是专门提前守在这里候着你的。有几句话想跟你交代一下。”琴书医道:“让晏兄久候了。”晏华道:“我到了徐州后,粗略做了一番调查。分舵的处境比较惨,损失巨大,主要是三股势力与我们为敌,虽都是些泥鳅,态度恶劣,与我们势不两立。事情的经过和矛盾的根源都很简单,你赴任后一问便知,没什么可说的。我已经做好了扫灭他们的准备工作,即将采取行动的时候,接到了总坛任命你的命令,我自知不好再做什么,没办法,只好作罢了。徐州的事,我只能算是过路的角色,谈不上和你交接什么,接到命令的时候,我就该挂印离去。可是想想,还是先和你碰个头比较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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