岛上的人看闻人笑年纪小,比较可怜,便把他收留了下来。闻人笑在海岛上生活了一段时间,有一支很大的商船船队路过这里。闻人笑思念故土,便请求船队的人带上他离开海岛,由于语言不通,双方沟通上发生了误会,闻人笑虽然成功地登上了商船,却南辕北辙,被这支商船队伍带到了东方大陆。
闻人笑到了中国以后,才知道离家已是越来越远,他感觉到自己这辈子已经不可能再次回到故乡了。所幸的是,闻人笑性格温和,安静守礼,人很勤快,善于交际,也比较听话,很好与人相处。商队中很多人都挺喜欢他。登陆以后,闻人笑举目无亲,没有地方可去,一个商人收养了他,把他带回家中。
因闻人笑是洋人血统,面貌奇怪。眼色碧蓝,颚骨较平,鼻子窄而高,嘴唇略薄。一头柔软波状的头发呈现金黄颜色,毛发较浓密;肤色浅淡而成面粉一样的白色;加上他汉语不是很好,受到同龄孩子的排斥,被当地的人歧视为怪物,大家都叫他碧目怪。闻人笑经常一个人独处,渐渐养成孤僻的性格,内向寡合。
闻人笑每天帮着商人忙些活计,闲暇的时候,就跑到外面街头巷尾处一坐半天。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流发呆。
有一次,他看到街上有一群人簇拥着一个武士装扮的汉子从他面前走过,吵吵嚷嚷的,十分热闹,不知道去做什么,便虽在后面跟过去观瞧。走了一段路,到了街市上的一处宽阔地带,那伙人停了下来。闻人笑这才发现,又另外一伙人早已经等在这里,看那样子是双方早就约好了的,在这里会面。
武士装扮的人与另一方为首的一个大汉说了几句话,人群豁然向两下一分,在人群中间闪出一块几丈方圆的空地,那武士装扮的汉子便于对方说话的大汉在场中打斗起来。围在四周的人群不住发出喝彩助威的喊声。
闻人笑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觉得非常新奇和兴奋紧张,也挤在圈中全神贯注地观瞧。那武士打扮的人武功颇具根基,一招一式使得有板有眼。两人打斗十几个回合,武士一拳将对方击倒,获得胜利。簇拥着武士助阵的那些人一声哄,纷纷向他表示庆贺,另一方的人则都是垂头丧气的模样,出于礼貌,说了一些场面话,双方的人很快散去。
闻人笑兴高采烈的跑回家,他将那武士打斗的场景牢牢印在脑海之中,武士所使用的一招一式他全都清晰记得,当下凭借着记忆,一遍遍的模仿武士的打斗动作进行玩耍。几遍模仿之后,已是熟练非常。
几天后,闻人笑一个人在街头玩耍,不觉又演练起那些招式动作来。他玩耍得正在高兴之时,忽然被一声大吼喝止:“呔!小娃娃!你这套拳法是跟什么人学来的?”
闻人笑吓了一跳,循声一看,说话的正是那个武士。那武士目光凶恶,正怒冲冲的盯着自己看,闻人笑有些害怕,很紧张地答道:“没人教我啊。”武士喝道:“撒谎!没人教你,你是怎么学会的?”
闻人笑道:“我那天看你和人打架,觉得很好看,就学会了。”武士大怒,喝道:“一派胡言!那么多人一起看,怎么别人都学不会,你便学会了?快跟我说,是什么人教你的?”闻人笑觉得自己很委屈,遭到了冤枉和欺辱,眼泪在眼窝里转了又转,说道:“我没说谎,我真的没有说谎,我只是那天看过……”武士无论如何不肯相信,喝道:“你不说实话,那也没关系,走,带我去见你家大人,这事一定要掰扯清楚,必须还我一个公道。”说着话,捉住闻人笑,逼着他带自己去见家长。
闻人笑无奈,带着武士回到家里去见商人。武士跟商人见了面以后,双方一说,互相都搞清楚了。
原来,武士的拳法是家传武学,一向不传外姓人,传男不传女,除了本家本姓的人,武林中无人会使。他今天无意中看到闻人笑一个人在那里练习自己的拳法招式,动作甚是熟练,感到非常震惊。立刻想到,不是本家有人违反了祖上的规矩,将拳法外传了,就是闻人笑偷师学艺,趁着本家人不注意偷偷学来的。武林中门户之见最是重要,武士所猜想的两种情况,不论是哪一种,那都是武林大忌,是不可饶恕的事。
经过商人仔细介绍闻人笑的身世和个性以后,武士明白是自己误会了闻人笑。但他总不肯相信这个事实,闻人笑小小年纪,又没有武术的根基,怎么可能只看一遍自己的打斗动作,便将自己的拳法招式演练到如此精熟的程度。不过,闻人笑相貌特殊,甚至被一些思想愚昧的人视为妖怪,街头巷尾总有人议论这个与众不同的古怪孩子。武士也听说过一些关于闻人笑的传闻,知道他在这一带地域出现的时间的确不长。
事关自家武学传承的门户大事,武士不能轻易放过这件事,但也不想冤枉了好人。武士想了想,生出一个主意。他先故意出了一些题目试探闻人笑,确认闻人笑的确没有接触过武功之后,在闻人笑面前演示了一套拳法,当然不是自家传承的拳法。演示完一遍之后,让闻人笑依样演练出来。
闻人笑凭借清晰的记忆,当场将武士刚刚演示的一套招式动作,丝毫不差地模仿演练出来。武士吃惊不小,又让他演练第二遍,闻人笑立刻又模仿出第二遍。
武士还不肯信,胡乱地打了一通拳脚,完全是兴之所至,乱舞一气,甚至有些动作古怪滑稽,莫名其妙,也全不在乎,并有意增加了演示的动作数量。演示完毕之后,却故意指使闻人笑做这做那,转移闻人笑的注意力和记忆。然后,才要求闻人笑将那一通胡来的拳脚招式演练出来。这是明显的刁难人的一种做法。让武士万万没想到的是,闻人笑竟然毫不紊乱地将那套狗屁不通的拳脚动作从头至尾模仿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