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坤说道:“你知道就好。我想那个刺客负伤在身,跑不了多远,一时半会儿肯定逃不出总坛,定是藏在什么地方躲了起来。扇子,你去多叫些人,今天晚上就是把总坛翻个底朝天,也要把这个人找出来。”于茂点头,二人立刻分开行动。
朝阳会总坛很快就变得热闹起来,安睡的人几乎都被吵醒了,各个院子陆续亮起了灯,将整个朝阳会总坛照得如同白昼一般。人们在了解了事情和状况以后,各自怀着不同的心思,纷纷行动起来。
这些年来,朝阳会的实权大部分落在大总管魏长星手中,总坛乃至整个朝阳会上下,已经有很多人趋炎附势,对大总管魏长星惟命是从,成为魏长星的死党,行事嚣张,专横跋扈。如今,大总管在自己的老巢遭人暗算,这部分人自然是非常用心卖力地搜查凶手下落,以尽效忠主上之心。
也有一部分人,对大总管魏长星把持朝阳会大权心中不满,只是碍于魏长星的权势,面对大总管一党的冲天气焰,不得不阴奉阳违,虚以附和,保持着独善其身的中立态度。今天这件突发事件,让他们心中都有了一份好奇心和一种疑问,不知这位刺客是什么来头,为什么要行刺魏长星。心中都在佩服这个刺客,果然是英雄虎胆,不知是何方神圣。怀揣着这种疑问,也都跟着大众,心不在焉地搜索刺客。一方面希望找到刺客,一睹刺客真面,另一方面,在内心中也希望寻不到刺客,刺客可以顺利逃脱。
更有一部分人,在老会主在世的时候,便是现任会主帝康的死党,跟大总管一党面和心不合。尤其是帝康继任会主之位以后,大总管魏长星逐渐独揽朝阳会大权,更是激化了他们对魏长星一党势力的敌视矛盾。可以说,这些人是大总管魏长星一党在朝阳会内部的死对头。只不过,大总管和会主两股势力之间还没有撕破脸,大家只能是表面上装作和睦共处的一家人罢了。这部分人得知魏长星遭到行刺的确切消息以后,即感到欢喜解气,又感觉到十分奇怪,不知道这位行凶的刺客是个什么来头,居然做出这种事来。他们虽然也被惊扰起床,对搜捕凶手一事却完全不以为然,根本就不想出力,全都是应付了事的态度。甚至于有的人知道了事情经过以后,直接返回到房中,继续关灯睡觉。
总之,总坛上下折腾了一夜,直到天光见亮,竟也没能找到刺客江裕。季坤等人无奈,只好垂头丧气来向大总管魏长星汇报。
魏长星早已处理好了伤口,上了刀伤药止痛散,换了件洁白如雪的崭新衣裳。此时,正坐在自己的办公大厅里等候消息。大厅内因为打斗损坏的桌椅物品等,早已被人搬出,更换一新。
天明,季坤、于茂二人来到大厅,见大厅内已经聚了不少人,分站在大厅两厢。一眼扫过,都是大总管一党派系的人。季坤走到魏长星面前,禀报道:“启禀大总管,属下无能,没有抓到刺客。”魏长星并未表现出丝毫不悦,坐在那里平静地点了点头。
魏长星与江裕交过手,知道江裕的武功底细。他原本猜想,凭江裕的武功,在季坤、于茂两位武林高手的联合追捕之下,用不了多少时间,必然会落网就缚,手到擒来,将刺客俯首到自己的案前。万没想到,两个得力属下折腾了一夜,直到天明也没见回报。魏长星心中早已猜测到刺客必是有备而来,计划缜密,搜捕行动只怕是不会有结果了。
于茂上前禀道:“大总管,属下首先在外围布防,掐断了刺客外逃的所有路径,料想那刺客逃不出总坛。即便是逃了出去,也绝逃不过属下布下的耳目监视,他们发现了刺客踪迹,不可能不汇报。再则,从时间上判断,属下有一定把握,那个刺客还在总坛之内,并没有逃出去。”魏长星心平气和地问道:“可是有什么地方遗漏了?”季坤禀道:“回大总管,整个总坛内部,除了会主的房间,其他的地方应该都搜到了。”
季坤亲自组织并实施的搜查追凶行动,自然清楚当夜的搜查情况,他如实向魏长星汇报,却一句话将矛头直接指向了会主帝康。魏长星听罢,沉思不语。
厅内所有人的目光瞧向了魏长星的脸颊,等待大总管的示下。这些人虽在口头上依然称呼帝康为会主,其实,在他们的心中,早已不把会主帝康放在眼里。他们觉得,大总管魏长星才是朝阳会的当家主事之人。只因魏长星对待会主帝康始终保持着尊卑礼节,行为处事上,也始终保留着名份上的尊重,所以,这些人也在言行做事上面,以及浮于表面的礼节上面,依然尊称帝康为朝阳会的会主。
魏长星沉默了半天,忽然顾左右而言他,问季坤道:“季坤,你可注意到,那个刺客所使用的兵刃?”季坤一愣,略微追忆了一下,恍然说道:“我虽没太注意,不过,也清晰记得那把刀的形状。大总管,你是怀疑那把刀……?”
魏长星道:“不是怀疑,是基本上可以断定,那把刀就是天下第一神兵利刃——快意刀!”听到魏长星的话,厅内所有人身形皆是一震,相顾愕然。
快意刀!那可是被誉为天下第一宝刀的神奇兵器啊。在场的人,无人不知,却没有一人见过实体真物。十多年前,这把快意刀在江湖上卷起了多少腥风血雨,朝阳会当年也曾派遣会中高手,参与过这把宝刀的激烈争夺,可惜未能如愿。快意刀,那是武林人士梦寐以求的当世第一神兵利器。想不到,今天会突兀地出现在朝阳会总坛,还是出现在行刺魏长星未遂、负伤潜逃的刺客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