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运气好,也或许是朝阳会总坛值夜的人比较大意,江裕很顺利地潜入到朝阳会总坛的中心要地。他先在一处昏暗的角落猫了下来,四处瞭望一番,从每一处院落房间的地理位置上进行分析,猜测,判断房内居住的是什么人。
江裕一边小心防范不要被人发现行迹,一边仔细筛选查找魏长星的房间。为了便于行事,江裕最后决定,先从亮着灯的房间开始逐一查起。
江裕首先选中一个位置偏左的院落。相对整个宅院而言,那个院落也比较宽阔,建筑物也比较华贵气派,最主要的一点,这个院落中的厢房灯都已经熄了,唯有正房,灯光却一直亮着。
江裕轻手轻脚潜入这个院落,确信院中无人,这才摸到正房窗下。蹲好身形,四下张望片刻,侧耳倾听屋中房外没有什么异常的声音,这才用手指蘸着唾沫,选择在窗纸把角的位置,悄无声息地点透窗户纸,单吊眼向内观看。
这一看之下,江裕心中顿时嗵嗵地一阵巨跳。原来,房间中有一张桌案,桌案后面端坐一人,正在伏案处理公文。观此人一身白衣,五十左右的年纪,留着淡淡的胡须,面貌甚为俊朗。可惜面色纸白,下颏略尖,目光阴鸷,有一股浓浓的煞气罩满脸颊。看他的脸,总给人一种不喜亲近的感觉。这个人正是江裕此番报仇行刺的目标——朝阳会大总管魏长星。
想不到如此顺利,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所谓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江裕的胸中气血翻腾,恨不得立刻一刀将魏长星劈做两半。但此时的江裕,已不是当年那个初出江湖的毛头小子。
江裕知道,魏长星在十几年前就不是一个寻常人物,经过这十几年的时间,魏长星的武功实力,更加不容小觑,自己贸贸然出手,弄不好,不但伤不到魏长星,反而会使自己无谓地丢掉性命。
江裕心中盘算,正在感到左右为难,忽听到有脚步声传来,连忙转到阴暗的角落中,藏好身形。
来的是一个年老的下人,一手提着灯笼,一手拎着热水壶,步履微显蹒跚的样子,径直走到房门外,清声说道:“大总管,热水烧好了,需不需要给您换换?”房中的魏长星随口应了一声道:“进来换吧。”老下人应了一声,在门旁边放好灯笼,这才推开房门入内,却没有关闭房门,可能是打算换了水之后,出来再把门关上吧。
江裕见那老下人动作迟缓,身材却很宽大,室内的灯光被他身材阻挡,在背后形成一个宽大的暗影,严严实实罩住了好一大片。老下人如此缓缓入内,并未引起魏长星的半点戒备,显然,魏长星日常中对这个老下人是十分熟悉的。
真所谓机不可失,失不再来。江裕当机立断,冒险而行,悄声把刀出鞘,闪身藏到老家人身背后,悄悄地跟着老家人进入房中。江裕入室之后,利用老家人的身体掩护,一步步向魏长星逼近。他担心快意刀寒芒逼人,被人惊觉,右手持刀一直背在身后。
老下人直接走到魏长星桌旁,取过桌案上的茶杯和茶壶,准备换水。魏长星低头处理公文,对老下人的行为举动没加丝毫理会。此时下手,正是行刺的最佳良机。江裕缓缓将右手从背后移出,寒芒微露。
那老下人虽说年纪大了,却还达不到老朽不堪的地步,耳目还保持着较好的灵敏度。他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背后有人,那是因为这件事非常突然,丝毫未加防备。此时时间稍长,尤其是快意刀寒芒微吐,老下人立刻警觉背后不对劲。他猛一回头,吓得“啊呦”一声大叫。魏长星也在同时有所感应,咋惊之下,抬头观瞧。
江裕持刀的右手已经抬起,可惜良机却稍纵即逝,图穷而匕首现,只差那么一点点时机!江裕大叫一声,左手抓住老下人的肩头用力一拨,拨开身前的老家人,右手宝刀直刺魏长星颈嗓咽喉。
魏长星惊骇之下,并未慌乱,他身子坐在椅子上向侧后方猛仰,险险躲过宝刀。江裕一刀刺空,刚想变招,魏长星已不假思索地向侧里就势一倒身形,便贴地翻滚出去。虽说狼狈至极,却完全逃出了被攻杀的最危险区域范围。
那老家人被江裕大力拨出,几个踉跄栽倒地上,恰巧脑袋在墙角处重重磕了一下,吭都没吭上一声,就此倒在哪里,一动不动,也不知是死是活。
江裕哪里顾得上那个家人死活?只要那老家人不妨碍自己行刺,就当他不存在了。晃动宝刀,紧追魏长星。江裕展开快意刀法,向魏长星频频发动进攻。
魏长星是淬不及防之下,仓促应战,又加上江裕快意刀法玄妙,凌厉超凡,一时间被江裕杀得落花流水,节节败退,左躲右闪,毫无招架还手之力。
江裕复仇心切,不顾一切,拼了性命施展刀法,全是进手招数,大有一往无前之势。此时江裕施展刀法的威力比起从前演练使用之时,更胜何止一筹。
然而,魏长星的武功也是今非昔比。更重要的是,魏长星的江湖阅历、打斗经验水平较之江裕,要远远高出不知有多少倍。打斗了十数招之后,魏长星便已稳住了心神,已看不到刚刚交手之时的慌乱。魏长星虽然还没有摆脱被动局面,却也已安定住了阵脚。
经过十几招的交手,魏长星看了出来,江裕除了刀法十分了得之外,武功的其他方面造诣,均不如自己。尤其是内力方面,跟自己差距很大。
魏长星立刻扬长避短,不与江裕的刀法招式进行正面抗衡,仅凭借自己的高深功力,采取步步为营的策略,与江裕打持久战,稳扎稳打,希望借此消耗江裕的体力,从而找出江裕刀法上的破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