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抬头看着干净的房梁,皱了皱眉。
“和尚,你起床了吗!我要进来喽。”女孩说着便推开了门,
“这是哪里?”年轻人看着着眼前欢快的女孩默默扭过头。
女孩带着面纱,只能看见弯弯的眼眉“我还以为你不会说话呢,我是在后山的桑树林里捡到你的,”
光头男人微垂着头,完全看不出有没有在听,女孩看着他映着光的侧脸,眉挺鼻直,
“那你叫什么名字!”真是个怪人,女孩看着他。
“.....陵景炀。”
第一章
这是北京,2015年,5月6日。朝阳区XX路外环街。
骆驿就读于北京某个不知名的中学。此刻正处于高考的边缘,但骆驿的成绩实在不可恭维,她也不甚在意,躲在房间里看小说。
“邦邦邦”突然传来巨大的敲门声,骆驿吓了一跳,埋在小说中的脑袋猛的一抬。
“绎绎!”客厅的父母唤道。
骆驿挠挠头,藏好小说垂头搭脑的走了出来。
“干嘛呢你,磨磨唧唧的?”骆驿的父母埋怨的瞟了一眼她,将身后的人推了出来,“叫哥。”
“哥”骆驿没精打采的应道。指腹不高兴的摩擦,谁呀这是,见面就喊哥。
对方点了点头,看不出表情。
“您能确定就是他么?”骆驿的父母殷切的问道。
“不会错”年轻人沉吟了下,一双不辨颜色的眸子看着骆驿。
骆驿狠狠的打了个寒颤,那年轻人的眼神中藏着暗沉的黑,一口深不见底的寒潭,又带着说不清的情绪,愧疚?骆驿摇摇头,怎么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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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诡异的小楼,骆驿抬头看着它。之所以说它诡异而不是奇怪,怪异。因为在北京这个寸土寸金的城市,在二环以内的建筑高群中,它能歪歪扭扭的竖在那里,斑驳的墙皮,大片的剥落张牙舞爪的向着对面干净敞亮的落地窗显示着他的破败。而它确没有被拆迁大队推到,着实诡异。
骆驿望着那个油漆剥落的大门出神。犹豫着是该敲门还是踹门。
嘎吱嘎吱,那个绿色油漆的铁门缓缓张开,皮子落了一地,骆驿吓得一愣,夹缝处伸出一个乱糟糟的脑袋。
“艾艾,老爷子,我,我找一个人”骆驿急忙走上前。
“来这里找人?”老头子咧开嘴露出满口黄牙。
“呃....”骆驿一呆,她并不知道那人叫什么名字,支吾了半天,向老头仔细的描述他的长相。堂堂一个文科生却词穷了。老头笑,“你是找和尚的?”
和尚?那小哥好像有头发。骆驿想“大爷,他不是光头。”
“没错,不能错,整个楼都被他租下的”老头摆摆手。示意她进去。
后来,十二年后骆驿回到这里,这栋房子在残败的路灯下显着嘲笑的光晕。如果时光可以倒流,她打死也不会偷了那张地址,一路摸到这里,对着这扭转了他生命的老头,年轻人还有这栋破楼打第一声招呼。
骆驿站到他面前时,他却毫不意外,甚至带着点恍忽。
骆驿读不懂他的眼睛,那像是黑色的漩涡,席卷着,沉淀着,无数的情绪。
“你好”他伸出右手,掌心向内,骆驿看见他右手的拇指和虎口都有着厚厚的磨茧。
他是惯于用冷兵器的!骆驿不着痕迹的磨砂了下茧口,十分的厚重。
人的皮肤生来就十分的娇弱,一颗茧子需要经历磨出水泡,破了,再磨水泡,破了,再磨,看看老农夫的手就明白什么叫做茧子。而在这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手上却出现了八十岁老农才会累积的老茧。
年轻人笑了,却也只是嘴角的轻轻一弯,"在所有之前,我想先说明两件事,骆驿,也许我将要说的事你不会信,但是,阿骆...”他的眼角突然变得柔和,“是我不对,也许,一切应该让你自己做选择,他...或者我。”
骆驿退了一步,这货是个神经病吧。
“所以,这一次,我尊重你的选择,阿骆,回去后,要记得,远离皇宫,去做你想做的事情吧。”
年轻人转身从书架上抽出一本书,眷恋的抚摸着书皮,转而丢给骆驿。
等等!看着那个笔记本骆驿脱口而出“干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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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远地东海之遥,星辰挤过百川之头婷婷挂在婵娟边。朦胧的月光穿透了浅浅的薄雾,散散的斜在枝头。更深夜半,守留在青门前的小娃娃百般无聊的抬头,上方被庭院圈出了小片幽禁的天空,时而有飞鸟的身影略过,却无一滞留。
在佛寺有佛寺的好处,清净闲雅不可多得的宁静,大多人追求的心性在佛家却可一夕获得,往事是落叶,虽日日扫不尽,也总有个终头,佛曾曰,凡所有相,皆是虚妄。总是悟悟,万事皆一样。
“相师!弟子昨夜观摩天象,**有赤星冉冉而生,弟子粗算轨道竟大有冲撞帝星之意,弟子??????“说话的小弟子徒然住了口,歪倚在太师椅上的青年男子浅浅招了招手,声音温和“你先下去吧,切勿说此事”小弟子恭敬地躬身缓步退下,他自知话中有了冒犯的意思,这般大逆不道的话若是让旁人听了去,动了云国民心,国家坍塌仅在一夕之间,就算大云国气数未尽,也会颓颓然而,反尔妄改了命数。
可是....小弟子从袖中摊开昨夜计算的绢布,苦恼的又推算了数遍,那赤星分明直冲冲的向着帝星.....?奔去了啊,防患于未然不是东葛相师经常教导的么.....
青屋内,扶纱帘内,青年男子仅着着中衣,发冠散懒的束着,一副任君宰割的模样,丝毫没有在意脖颈上的寒光。骆驿的眼光打量着此人:面相倒如冠玉,年龄不过三十。
男子手执着杯沿,一双眼睛微垂,好似专注的看着杯中起起伏伏的针叶。
“先生好雅兴,被刀指着也放不下一杯茶么”骆驿摸不清对方虚实,率先开口。
“啊,原来是个女娃娃”男子轻笑了下,抬起目光,出人意料的温润。“姑娘脚步虚浮,是没有内力之人。而眉庭清朗,又不似作恶之人,既然如此,东葛何需惧怕?”
骆驿不语。男子复说“姑娘不必紧张,东葛亦是平人,远来皆是客,姑娘大可坐下喝杯粗茶”
“粗茶?”骆驿倒心情突然舒展开来,“这毛峰色泽圆润,细如松尖,说是贡品都不奇,先生真是好大的手笔。”
“姑娘也是懂茶的人?”东葛不着痕迹地打量着面前的女子,哦真看不出来是个女娃娃,眉目间显露的英气,大而冷澈的黑眸,无端端透出了异常凉漠的气息。东葛轻微的翕动鼻翼,女子身上混着晨霭独有的雾气的青草味,没有丝毫寻常女儿家应有的脂粉香味,也许是因为她身上的泥土吧,东葛好笑的扫到她满身的灰土,抿了抿嘴。
“不懂”骆驿摇摇头,眼前的人微微笑着,有种让人说不出的温良,只是看着他就会让人明白何为风雅。
“哦”东葛侧了侧身,浅呷一口,“姑娘可否放下刀刃,东葛真的只是平人,甚至,”他拄着膝盖,缓缓道“在下站起来都不能,也算是......半个残废吧”
“抱歉。”东葛云淡风清的向她说出了自己的伤疤,可是....她垂下手,将刀仔仔细细的插入鞋鞘。
“为什么放在那里?”东葛忍不住好奇,
骆驿直起身如山般淡定,认认真真的回道“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
“电视剧?....算了”东葛摇头“姑娘贵姓?”
骆驿沉吟了下,毫无胆怯的看入他的眼里“马,各的骆,单字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