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去了五个月,孩子们开始熟悉这里,熟悉规矩,忘掉过去。
格斗训练。
枪械训练。
基础操作。
美其名曰“尖兵”,其实只是当替补来使用的工具。失去了童年的他们,有的只是夜以继日的训练,训练,训练。
2007年7月22日
2:00,am
夜深人静的晚上,孩子们刚刚跑完四公里的路程,累如傻子般安静的睡着。烟雾弹哐当一声扔了进屋子,催泪瓦斯唰的释放出来。孩子们被熏醒,咳嗽着流着眼泪穿上衣服跑下楼。孩子们按照各个小队集合起来,由班长来整队。
“向右看齐!”听起来很稚嫩的童声,但是依然很有气势。
“向前看!”
“第一排报数!”
张沐雨在最排的中间位置,几个月的磨炼让他们的胳膊长出的肌肉,肩膀上,手上长起了茧子。女孩们和男孩在四个多月前就已经分开训练,自然平时也见不到。张沐雨的衣服已经用坏三件了,还好脸上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伤疤。
宿舍门口的国旗迎着月光飘扬,旗杆下有两排头盔,每个头盔象征着一个孩子的生命。这里的训练如同监狱,因为他们没有选择退出的权利。只要你还活着,就得不停的训练,淘汰掉的,只能剩下骨灰。比如说李浔,游泳的时候抽筋,溺水死了。张沐雨当天晚上就去教官的宿舍,把教官揍了几拳,结果被罚站了一个星期,期间只能喝水。——别问我内急怎么办,反正一直站着。从此之后,本来只有李浔一个朋友的张沐雨出了名,但是在档案上也留下了一笔。
“立正!”教官穿着一身常服军装,低头看着夜光手表。“刚好五分钟。”教官剃掉了他的的大胡子,看起来顺眼多了
“我现在是你们的前任教官了,”姬教官扫了一眼张沐雨“我希望你们记住,你们永远是中国的军人,永远忠于祖国!”教官后退两步让开,皱着眉头,整理衣领和帽子,严肃的看着这些孩子。“这里的训练不是在害你们,而是你们应尽的职责!你们有这个能力做到,而你们的未来也远比我们要辉煌!”教官扯着嗓子,最后一次发出命令:“目标码头,跑步——走!”
孩子们经过这几个月的训练,步调整齐的向右转,抬起步子头也不回的往码头的方向进发。不一会,孩子们的身影和踪迹渐渐消失在茂密的热带雨林中。
“少校同志,直升机到了。”暗处,几个身形彪悍穿着迷彩背心的士兵走到教官身旁低声道。
“这些孩子不该那么早就面对死亡,他们之中有的人很可能出大乱子。”教官一边看着两名军人引导
“谁?”其中一个大兵不识趣的问。
教官只是摇了摇头。直升机的螺旋桨呼啸着,这架直升机看起来是最新研制的启明直升机,机尾部赫然是“啟明”两个红色正楷大字。三人登上直升机离开这个海岛,最终小岛重归平静,男生宿舍和女生宿舍的灯渐渐关闭,岛内的工作人员也回归了曾经的工作——看守祖国的南大门。
海滩是白色的一片,而月光映照下,海水拍打着晶莹的颗粒,晶莹发光。月光入水,散落人间。几个月的重压在这一刻放松下来,孩子们终于有足够的时间聊天,还有回忆过去。星星在闪烁着,明暗交替。
“星星上会有什么呢?”张沐雨躺在沙滩上,仰望着天空,自言自语道。
“我想我妈了。”说话的是胡霖泽,比张沐雨小一岁,但是仍然属于这里年龄比较大的了。他走过来坐在张沐雨旁边,看起来很疲惫。
“我都快不记得我妈什么样了。看那边,船来了!那是来接我们的吧?”
“当然啊——喂!我们在这里!”胡霖泽站起来,挥挥手蹦起来喊到。
“你还有力气喊啊,我都——”张沐雨抓着胡霖泽的胳膊,挣扎着起来。
“嗙!”胡霖泽的脑袋碎了,脑浆溅了张沐雨一脸。“砰!”船上开枪的声音传来。
张沐雨一愣,用手抹抹脸上的液体“啊!”张沐雨大声尖叫着,连滚带爬的哭着往丛林里爬去,岸上乱作一团,孩子终归是孩子,哭喊声尖叫声又一次打破了小岛的寂静。机枪被装上了消音器,扫射着沙滩上的孩子们。鲜血流满了沙滩,染红了晶莹的白色。杀戮还在继续,只有很少几个人勉强爬进了树丛,从而免遭一死。不过,免遭一死又能如何?满满一架无百人的飞机,只剩下了三十个不到。他们确实是新教官的部队,但是他们的任务是留下七分之一的孩子,其余全部灭口。
张沐雨咬着牙,哭喊着,摔倒在泥泞的树丛中。
不久,几名身着防化服的士兵从船上下来,行走在茂盛的丛林中。
“艹,我来这里不是来当杀人犯的!”
“冷静!这就是物竞天择,他们在这里不死,在战场上也会死。”
“那也不能侵犯他们生的权利!”
“让他安静!”小队长一招手,旁边一人举起枪托砸晕了跟他争吵的士兵。
“那边还有一个,看看活着吗?”这个四人小组从船上下来,寻找生还的孩子。让他们进入最终训练。
“没受伤。”
“把那玩意给他打上,拖回去。”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