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漠土地贫瘠,除了漫天飞舞的滚滚黄沙之外,就是怪石嶙峋的层层高山,延绵不知多少里,期间密林遍布,有的更是剧毒瘴气弥漫。
连绵的大山之中,一处幽深僻静的大山谷,巫蛊派。
数个着装明显异于九州服饰的高大男子脚步匆匆,面上神色紧张而又夹带着莫名的兴奋,均是闭口不言,飞快地往门派之中一座高大木楼赶去,只见那木楼正门之上,挂着一块两头雕刻着凶狠异兽的牌匾,上书“疫神殿”三个笔画诡异的大字,隐隐有黑气弥漫上面。
几人才进去不久,天空之中忽然飞来三道灰蒙蒙的流光,直接闯到了高大木楼前面才落下,丝毫不顾周围那些弟子投过来的不满目光。
“苦石老头,苦石老头!”其中一人一落下就迫不及待地往楼中走去,边走还边喊着不知是何人的名字。
此人带着身后两人走进楼内,虽然现在是大白天,不过楼内较之外面要阴暗许多,一个位置靠近里头约有数人高的青铜大鼎之中不断飘起丝丝奇异黑烟,使得殿里又增添了几分诡异,抬头一看,只见大鼎后面立着一尊高大雕像,其状如牛而白首,前肢为爪,后肢为蹄,一目而蛇尾,整个雕像看上去狰狞而又凶残,给人一种随时暴起食人的感觉,要是了尘等人在此,定会认出这个雕像所雕之物,正是那荒古疫兽,蜚!
“哼!苦水,在疫神殿里头,怎能如此胆大无礼,不怕疫神怪罪吗!”殿中一老头见到先前在楼外大喊大叫那男子进来,不满地低声斥喝道。
“若你信中所言真实,我苦水就算马上中了你的腐骨蛊暴毙而亡也不会有丝毫怨言!”那名叫苦水的男子此刻进入殿中,也不敢大声喧闹,压低声音说道。
“不会有错的,当时我和圣女大人都在场,走吧,圣女还在下面,我们下去再说!”苦石旁边有一中年女子接过话头。
殿中其余七人皆是点头,然后合上双手对着殿里头那雕像恭敬一拜,便跟着先前开声说话那个中年女子走到那大鼎前面。
只见那女子从脖子上摘下一块铁牌,轻轻地印在了大鼎之上那凹陷处,闭上眼睛,口中念念有词,然后就看到那大鼎底下青光闪起,地上石板缓缓打开,露出一道笔直向下的长长阶梯来。
那女子小心低头,率先顺着阶梯往下走去,其余七人紧跟其后。
阶梯很长,除了七人轻轻的脚步声再也听不到其他声音,两边隔着不远便立着一支怪异火把,火光摇曳,使得阶梯上黑影不断摇摆,端是诡异无比。
不多时,七人走到阶梯尽头,脚踏到平地,只见前方不远处设有一座宽约两丈的黑色祭坛,祭坛之上正站着一个瘦小的身影,一动也不动。
苦石等人在那中年女子的带领之下,恭敬地走上了祭坛,“圣女大人,六大山寨的长老们都到了!”中年女子开声道。
“拜见圣女大人!”苦石、苦水等人齐齐向那个瘦小的身影行礼。
那个瘦小身影转过身来,只见其身着简朴蓝色长裙,秀发轻挽罩在一顶配着小小银饰的蓝色帽子中,面容约摸十四五岁年纪,五官虽说不上精致,但却也有一股端庄出尘的味道,最奇特的却是她的腰间挂着一块约孩童手掌大的奇异圆形佩饰,看不出是何质地,看着上面黑白两色分明却又相互交融。
“几位长老不必客气,事情想来你们都已经知道了!”那众人口中的圣女开声说道。
“圣女大人,苦水斗胆再问,此事是真的吗!?”苦水虽然知道圣女不会开那种玩笑,但还是咬咬牙,开声问道,他想再次确认。
“放肆,圣女大人何等身份,岂容你如此无礼!”那中年女子听罢,忽然斥责道。
“无妨,此事自然是属实!当日我和厄娘正好都在祭坛上,恰好见到神骨之上发出一阵青光,整块神骨都在颤抖,像是有什么事物与之相呼应!”圣女说着,转过身去,望着祭坛石台上那个盒子,只见盒子之中装着不知是什么生灵的骨头,看着似是一块黝黑的怪异石头,约有拳头般大,“两千年来,神骨之上始终没有任何反应,如今竟是出现此等异象,我想,能与神骨产生如此激烈的呼应,定是疫神本身无疑!”
“那么说,疫神脱困而出了!真是苍天有眼啊!”苦石双拳紧握,神色激动地说道。
“神骨乃距离疫神心脉最近的那块骨头,历代圣女均是靠着掌控神骨与疫神沟通,除了疫神脱困这个可能,我再也想不出世间有何事物可以勾动神骨发出如此激烈的反应!”圣女看似年纪虽小,但说起话来严肃而认真,脸上始终一副板着脸的模样。
“那,圣女大人,您是否与疫神沟通上了!?”六个长老之中,一个白发而高大的男子问道。
“还未,不过,我通过祖辈们留下的秘法,感应到那呼应来自中土九州方向!”圣女摇摇头,缓缓说道。
“中土九州!”几人听到,皆是大吃一惊。
“如今九州之上,修者势力广泛,且听闻九州五大派高手众多,一旦发现疫神,一定会高手尽出,怕到时疫神会遭到围困!”苦山说着,脸上满是担忧之色。
“嗯!我也是如此所想,疫神被封印两千余年,且据密札之中记载,当年与那人两败俱伤,后来才被那人用大手段封印,可以说刚刚脱困这段时间应该是它最虚弱的时候,所以,我让厄娘在最短的时间之内通知六大寨长老到来,正是想动身前往中土九州,用最短的时间将疫神迎回门派中,免得在九州修者手上吃亏!”圣女接着说道。
听到圣女提起两千多年前的往事,几大长老面色皆是痛苦之色,特别是听到“那人”两字之时,目光忽然变得仇恨。
“哼!若不是当年那代圣女行为不检,竟与那人为了争夺……”苦水性子暴烈,一脸不快,不满的哼道。
“苦水,住嘴!”苦水石身份明显在六位长老之中较高,见苦水提起秘事,不满地斥喝道。
祭坛之上众人被苦水这么一说,皆是面色苦涩,虽然没有亲身经历当年之事,但历代圣女与长老皆可通阅巫蛊派之中所收藏的密札,自然深知其中种种事情缘由。
“好,既然知道疫神在九州中土,事不宜迟,我们立刻动身!只有迎回疫神,我们定可重振巫蛊派雄风,不必再躲在这穷山恶水之地苟且偷生!”苦石说完,拜别圣女,转身就要离开。
“且慢!我也与你们一道前去!”圣女忽然道。
“圣女大人,万万不可!历代师祖有训,圣女不得随意离开巫蛊派……”厄娘听到圣女如此说道,大吃一惊,连忙出声阻止。
“无妨,如今事情紧张,不同平时,且我已经完全掌控混沌佩,轻易无人能伤得了我,而没有我一同前去,你们必须大一番费功夫才能寻到疫神,恐怕迟则生变!”圣女摆摆手,拦住厄娘还未说完的话。
其余六位长老听罢也是面面相觑,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说什么好。
“好了,我意已决,不必再说,苦石、苦山、苦水、苦木,你们四人挑选派中高手,与我一同前往中土,其余两位长老留守门派,以防生出其他变故,半个时辰之后在石门之处等我,去吧!”圣女挥挥手,打发走六位长老。
六位长老无奈,只得应是,然后退了出去。
“蒙姬,你真的要去吗!?我听说中土人都狡猾无比,你又从未到过外面去,我担心你会吃亏!”等六人离开,厄娘立刻再劝说圣女,只是口中却直呼其名,想来二人之间也是关系亲密。
“好啦!厄娘,反正平时我们都会偷偷跑出去玩的啊,而且你不是跟我说过许多九州中土的事情吗!我都记住了,没事,我还有混沌佩呢!”圣女,亦即是厄娘口中的蒙姬忽然一改严肃认真的做派,露出一副顽皮天真的姿态,十分有趣。
“哎,那些都是我从下山采购那些那些寨人口中听说的,如何知其真假,我还是一同与你前去吧!”厄娘显然十分担心蒙姬。
“好了,不用担心,你还要打扫祭坛呢!没事的,不是还有四位长老吗!他们都两百多岁的人了,还有什么不懂的!”蒙姬扯着厄娘的衣袖,一副小女孩撒娇姿态。
“嗯!”厄娘无奈,最终只好妥协,拍拍蒙姬的头,不断叮嘱她要注意的事情。
四位长老已经召集了门派中能拿得出手的高手,集中于山谷那石门外等候,圣女蒙姬在与厄娘道别只好便不多作逗留,脚踏一团黑光到来,此时面上又恢复了那严肃认真的神色,见了四位长老,打过招呼之后,也不多说,御着黑光,跟在一行人之后,往九州方向赶去,留下远处身后满是担忧之色的厄娘,远远望着众人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