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可以留在楼因,本王养得起你”
留下一脸错愕的千代镜柒,天绛时已离开了马车
心狠,心狠,一定要心狠!
天绛时不止一次地警告自己,可偏偏还是败给了自己良善的本性
千代镜柒不需要同情,他和自己都是一样的人,是为了自己,为了活下去都要不择手段的人
千代镜柒坐在马车上久久没能回过神,满脑子都是那句“本王养得起你”
他不可否认他的确有了丝动容,明明就只是相互利用的关系,可是为什么他感觉他麻痹了许久的心有了些许温度了呢?
“闲王殿下”养心殿外侯着的是楼因皇的贴身近侍曹海公公
天绛时瞄了眼立在一旁的宫女,若没记错,那应该是腰缦身边的大丫鬟
“全贵妃在殿内?”
这句话虽然是疑问句,但带着的是肯定语气
曹海能混到现在这位置也是个人精,立马点头哈腰道:“回闲王殿下的话,过几日就是贵妃娘娘的生辰,这会子应该是在商量生辰事宜吧”
生辰,呵。
天绛时直接推门而入,曹海也不敢拦着。圣上旨意,除皇宫禁地,闲王皆可自由出入,阻挡者一律杖责五十
“听闻全贵妃生辰快到了,可有想好要怎么办吗?”也不管里面的人在说什么,天绛时直接出声打断
腰缦听见了也不恼,起身向天绛时福了福身掩嘴笑道:“臣妾刚巧与皇上商量这事呢,殿下可有什么好提议?”
“本王许久不曾办过生辰了,怕是帮不上贵妃了”天绛时略带遗憾的口气引得楼因皇身体一滞,但她马上又挂起了笑意,“不过如今后宫无主,贵妃位份最高,这生辰一定要好好办!还要办得隆重才是。”
“不过是生辰,依照往年惯例该怎么办就怎么办,铺张浪费想必也是贵妃不愿见到的”楼因皇淡淡的语气一下子让腰缦从高峰跌落谷底
明明刚才就说好了要办的隆重的!
纵使腰缦心有怨气也不敢发出,只能咽到肚子里:“臣妾一介宫妃,能为皇上为国家省下开销也算是件功了”
“贵妃此言甚合朕意,晚些去你宫里用膳”
听到这话,腰缦便知道楼因皇这是在赶人了,自觉的福了福身子:“臣妾告退”
楼未殇,今日之事,本宫记下了!
“父皇还真是宠爱贵妃啊”
“你,是在怨朕?”
“怨?路是儿臣自己选的,有什么好怨的”天绛时坐到副位上,不露痕迹地转移话题“四国会晤将至,未迦蛰伏多年也该回来了”
楼因皇拧眉,思虑道:“你,想要他回来?”
天绛时心下一惊,一时不知道楼因皇这句话是什么意思:“未迦是儿臣胞弟,儿臣自然是想念的”
“朕以为,你要的是权而不是情”楼因皇也不管天绛时心里是怎么想的,挥挥手不耐道,“朕会休书给穹苍的,你也退下吧”
“儿臣告退”
楼因皇在天绛时离开后,踱步走到书架前,抽出其中一本书,从书里拿出一把密钥,插进底座的一个孔里打开,书架旁就出现了一个小龙头
他把书放回原位紧接着去扭转那龙头,沉重的书架开始晃动,向一旁一开,墙面打开了一扇暗门,待楼因皇进去后,殿里的一切都恢复了原样
九十九阶玉梯,九十九盏长明灯
一个人走的不是路,而是寂寞
越往下走就越是寒冷,楼因皇运起内力阻挡寒冷,依旧向下走去
底下是一方寒冰,冰上点满了长明灯,只空出一条小路
烛红的灯光照亮了一方天地,映在寒冰里更是火红一片,像是一条跳跃着舞动着的生命
再往里走,却是出现了一方净土,有着田园,溪流,小木屋。在这样寒冷的洞窟里想要保存这样一片绿色,是极其困难的
推开小木屋的门,屋内干干净净连一分灰尘都不曾染上。没有华丽的摆饰,只有一种温馨平凡的气氛。
这一切都是那般美好,可是温度却低的不可想象,楼因皇的衣袍上已经结了层冰霜。但这并不妨碍他向里走
穿过大堂,推开门就是主卧室
门一开,寒气逼人
主卧室内什么摆设都没有,只有一具能容纳两个人的冰棺。
楼因皇慢慢靠近,伸出已经冻的发抖的手抚上那具冰管,摩挲过去
棺内女子的尸身保存完整,连容颜都还停留在最美丽的年华,一身血红衣袍衬得她更加风华绝代,即便脸上没有意思血色,却依然挡不住她那无法言说的美
楼因皇将手慢慢放到那女子的脸上再转至那芊芊玉手,眼里的柔情怎样也掩盖不住
“盈盈,我,马上就能来陪你了”
“盈盈,你看,最后陪在你身边的人是我,也只有我!”
“我此生负了很多人,但唯独你,是我温柔以待却求而不得的”
“盈盈,盈盈……”
只可惜他再如何呼唤,那棺中女子都无法做出任何的回应
那微勾的唇角透着丝丝嘲讽,竟不知是在笑楼因皇所谓的爱还是自己一生的悲
“盈盈,我真的不想对他下手,他是我们唯一的孩子啊。但是只有他死了,殇儿才会如预言所说那般浴火重生,睥睨天下”
“盈盈,不要怨我,若不是他,你也不会就此消逝了”
只是一会,一个惊天的大秘密就这么不加掩饰地说了出来。只可惜,除了他,再没有任何一人知道了
天绛时刚巧出宫便看到了正要入宫的苏望期
“下官参见闲王殿下”
“免礼,苏侍郎现在进宫所谓何事?”天绛时故作不止
“回殿下,贵妃娘娘的生辰快到了,下官受圣上旨意接管此事”
“哦?原来是全贵妃的生辰啊,那苏侍郎可要好好筹办啊”一脸真切的笑意是苏望期从未见到过的,苏望期心下一惊,竟有些摸不透这天绛时的心思
“本王还有事,就不打扰苏侍郎了”上了马车,天绛时的笑意就消失殆尽
腰缦?后宫最受宠的女人?
哼,不过是一跳梁小丑。他真以为仅凭一个上不了台面的奴籍女子就可以翻起一个帝国的波澜了吗?
千代镜一,希望你不会那么快倒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