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峰上天材地宝很多,花草馥郁芬芳,越发靠近山顶,宝药就越加珍贵稀有。
月舞一路上口水都快流出来了,恨不得扑上去把所有宝药都卷走。
在山顶位置,已经不再有宝药了,但是这里的灵气却最浓郁,苏政感到很奇怪,“为什么灵气这么充裕的地方却不栽种灵药呢?”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月舞率先走了上去,这里的灵气让人每个毛孔都在舒张,涓涓暖流在每一寸筋脉中流淌,若是在此处修炼,定能事半功倍。
忽而苏政见前方立有一碑,露出泥土约半丈高,他与辰名凑近一看,当场愣在了那里,只见石碑上写四个大字:香峰禁地!
禁地,自然是不能让外人进入,甚至本派弟子和长老都不能随意进入,有些教派规定,乱闯禁地者,格杀勿论。
虽然问天阁没有格杀勿论的规矩,但私闯别人禁地总归不好,更何况若是前方有凶险,凭他们的修为是不足以应对的。
“怎么办,要是偷药再加私闯禁地,这罪名担下来,问天阁不会把我废了吧?”辰名十分担忧。
苏政也是紧皱眉头,看着前方抱怨道:“这丫头竟然连石碑都看不见吗,就那么跑了进去!”
“进不进,我听你的!”辰名道。
“毕竟月舞是我叫来的,要是她出事我会一辈子不安的,我不能就这么丢下她啊。”苏政道。
“哈哈...”辰名大笑,迈步走了进去,“苏政,你小子该不会是喜欢上她了吧。”
“你丫别瞎说!”苏政瞪眼。
跨过石碑后,这里很空旷,几乎没有其他植物,所有灵气似乎都在朝一个地方聚拢,或者说,所有灵气都是从一个地方散发出来的。
两人朝前走了越百米,终于看见了月舞的背影,于是苏政喊道:“月舞,这里是禁地,快跟我离开!”
可是月舞却像是没有听见似的,愣在那里一动不动。
“这孩子这么小的年纪就有耳背的毛病吗?”辰名摇了摇头,露出惋惜的样子,同时拉高声音道:“私闯禁地可是重罪,你再不走的话就要丢掉小命咯!”
饶是这样威胁的话,月舞依旧充耳不闻,呆呆的立在那里,像是被勾了魂一样。
“糟糕,他不会出了什么意外吧!”苏政情急之下,快步跑了过去,根本没想过前方会有怎样未知的危险。
当苏政跑到月舞跟前时,他也一样愣在那里,只见前方不远处,一株将近枯萎的古木扎根山顶,树上大多是枯叶,只有几枝新芽。
然而枯木却灵气逼人,仿佛已有了灵性一样,几近成精。
令苏政吃惊的并不是枯木,而是枯木之下坐着的两道身影,他们竟是灵魂状态,但与一般灵魂又不同,浑身都有淡淡的神芒在绽放。
“这是什么情况?”辰名感到讶异。
“原来是亡魂,竟敢勾人魂魄,看我不灭了你们!”苏政袖子一挽,掌中金光一闪,一个卐字符印出现。
就在他要冲过去的时候,月舞一把拉住他,“不要过去!”
“别怕,亡魂而已,在我面前翻不起什么风浪!”苏政得意的说,他神鬼不侵,一般的亡魂在他面前只有灰飞烟灭的下场。
“那个人,好像是先祖东圣!”
月舞颤颤的说道,声音发抖,也不知是激动还是害怕,可这句话却在苏政和辰名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东圣,阴阳家两千年前的圣人,竟然出现在了这里,而且还是灵魂状态,难道说他死了吗?
“东圣,你没看错吧?”辰名弱弱的问道。
“应该不会有错,他与我家的雕像一模一样。”在阴阳家入口处,有一座由整座大山雕刻的雕像,便是东圣,月舞与之朝夕相对,想认错都难。
“如果真是东圣的话,那另一个又是谁,看样子他们是在坐而论道,能与东圣平起平坐的人,至少也是一尊圣人!”苏政道。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另一个应该是问天阁的第三代掌教在劫。”
“你是说那个能推天算地的在劫?”辰名惊道。
苏政感到一阵恍惚,三千年前和两千年前的人同时出现在眼前,犹如梦幻一般,太不真实。
“不可能啊,不是说在劫三千年前就陨落了吗,怎么会与东圣坐而论道?而且跨越了千年时光,出现在我们面前。”辰名道。
“有两种可能,一是在劫三千年前并未死,后来遇到了东圣,两人坐而论道,留下了这道千年投影。第二是两人分别在那株古木下悟过道,时空交错,巧合的在现在同时出现了当年的景象。”月舞道。
“原来不是真实的存在。”辰名算是松了一口气,要真是有两尊圣人在自己面前论道,他恐怕会当场晕厥。
“不管怎么说,反正在这颗古木之下,曾经至少有两位圣人在此悟过道,难怪会有这样的灵性。”苏政道。
“依我看,在这香峰之上,最珍贵的必定是这株古木,千年前的圣人在此留下过道痕,若是能窥视一二,必将叱咤风云!”月舞很激动,想要坐在古木下修行。
“难怪会将这里列为禁地,原来是圣人的悟道之地。”辰名恍然,很快心中又浮现一个疑问,他说:”不过我就奇怪了,既是禁地,何不以结界守护呢,我们都可以进入,那问天阁弟子岂不是随时可以来?”
“正所谓天道自然,若是强加结界,可能会破坏这里的道痕,所以问天阁才没有设下结界吧。”苏政如是猜测。
两尊圣人轮到的虚像不多时便消失了,这是苏政才说:“走吧,看也看了,是时候回去了。”
“我想在这里修行。”月舞依依不舍,不愿离开。
“难道你不要命了?这种圣人论道地,谁不想留下,可要是被问天阁发现,你我肯定要遭殃,他们要是动了真怒,抹杀我们都是有可能的!”苏政劝诫。
辰名道:“我们刚才只是用木棍敲晕了三个弟子,他们也是有修为的人,不会昏迷很久的,我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免得节外生枝!”
最后,月舞在苏政与辰名死拉硬拽之下才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不过她心中却决定,早晚有一天,或者说等自己哪天脱离凡胎后,一定要来这里好好参悟参悟,到时候谁也拦不住她!
下山的速度自然就加快了不少,可当他们返回木屋处时,全都傻眼了。
只见姜楚儿立在木屋前,一身淡紫色纱裙随风而白,秀发束一部分,垂下一部分,完美的身姿没有半点瑕疵。
她身后正是三个收药田的弟子,像是做错事的孩子,头垂得很低,战战兢兢。
“肯定是他们敲晕了我们!”见苏政几人下山,三个弟子不约而同的指着他们,异口同声,显得很愤怒。
姜楚儿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自己则是款步走向前,荡起一阵香风。
“三位,不知你们这么晚跑到我香风之上有何贵干?”从她的语气可以听出,她颇有些怒意,特别是看苏政的眼神,很不友好。
辰名暗道糟糕,这下在姜楚儿的心中可谓是形象尽毁,倒是月舞机智,悠悠说道:“这里风景不错,来欣赏欣赏。”
“我香峰之上,尽是珍贵的宝药,论起风景来,在整个问天阁算是下等,三位难道偏偏对此情有独钟,还是...觊觎我香峰天材地宝?!”姜楚儿的目光突然变得凌厉了起来,气势很盛,压得人快喘不过气了。
“我要是说我迷路才走到这里,你信吗?”苏政弱弱的问道,这个谎言,连自己都骗不过。
“迷路会打晕我三名弟子?你当我是三岁小孩,有那么好骗吗?!”
三人面面相觑,事已至此,肯定是瞒不住了。
“‘一门三奇才,父子双天骄’这句赞词都被你辱没了,你还真是给你父亲和弟弟蒙羞呢。”
姜楚儿的话语中充满了讽刺,现在苏政的形象,在她心中已经跌倒了谷底。
“你在说谁,那个叫苏政的人吗,可我们这里没有啊!”月舞还一头雾水,很是迷茫。
“呵呵...”苏政轻笑一声,道:“没错,我是来偷药的,不过可惜,竟然被你发现了,算我倒霉,想要怎么惩罚我我都认,不过这件事与他们无关,还请你高抬贵手。”
苏政一人扛下,辰名当即不干了,嚷嚷道:“我才是主谋!”
苏政拽下他,压低声音道:“反正我在她心中已经是一个小人了,你就别掺和了,你得给她留一个好印象。”
“都到这种地步了,还能有什么好印象,反正我也算明白了,像我这样的人,跟她是没可能的,是兄弟就什么都别说了,有难一起扛!”辰名正色,虽然平日里死要面子,常耍嘴皮子,但认真起来,也别有一番男子气概。
“我念你们年少无知,且是初犯,这一次就算了,留下我香峰之物,速速离开,再不得踏入香峰半步!”
姜楚儿袖子一拂,转过身去,洁白的双手背在身后,仙姿婀娜。
辰名二话不说,将绕魂藤和玉蝉翼留下,三人道过谢后,绝尘而去,半步也没有迟疑。
可惜三人忙活了那么久,到头来却是竹篮打水,还落得一身污名,在姜楚儿心中还成了可耻的小人,真是可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