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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章 忘川河

月色下,不痴的光头反射月光,照在了苏政和李尘风的脸上,这里依旧是阴风呼啸,恶魂叫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不痴双手合十,一副慈悲模样,劝诫苏政他们早点离开。

“和尚,我们的事不用你管。”李尘风或许是因为刚才误骂不痴,该秃驴为和尚,他给苏政递过去一个眼神,示意他离开。

“施主,听贫僧一句劝,早点离开这里,幸亏这里还处在埋尸岭边缘地带,否则你们可能就早回归地府了。”不痴拦阻李尘风的去路。

“我说秃驴,你还有完没完了,既然你知道这里凶险,还来这干嘛,难道你是来送死的?”李尘风愤愤。

“非也非也,埋尸岭虽凶险,但边缘地带贫僧还有能力自保,我入此山,只为超度亡魂,让他们得到解脱。”

“就凭你也想超度埋尸岭百万亡魂?”李尘风没好气的打击,其实也不算打击,因为古往今来,从没有人能超度这里的亡魂,否则埋尸岭也不过被誉为绝地了。

“贫僧自知能力有限,然我佛慈悲,度人度鬼,贫僧只愿以绵薄之力,尽我所能,超度孤魂野鬼,埋尸岭深处,贫僧现在也是不敢进的,不过总有一天,我会度尽这里所有亡魂,让它们都可得到安宁。”

不痴一番话,让他的形象在苏政心中瞬间高大了不少,就连李尘风的眼神也变了,他语气缓和的说道:“和尚,我自有分寸,你志向远大,不要在我们身上浪费时间了。”

“哎,看来施主心意已决,贫僧自知多说无益,不过相逢即是缘,贫僧愿与二位同行一程,相互也好有个照应。”

“随你吧。”李尘风摆手道,“不过你可别后悔。”

不痴和苏政他们一同下山,山路上,苏政也算见识到了不痴的厉害,一手【卐】字印,佛法无边,超度了十余只亡魂。

“老头,我走不动了,算起来我也有两天没吃饭了,实在没力气了。”苏政一身乏力,显得很疲惫。

“老头你说你也是的,既然打算横穿埋尸岭,就应该准备些吃的呀!”苏政埋怨。

“是我失误,把你给忘了。”本来修行到一定程度,可数日数月米水不进,但李尘风忘了苏政目前比普通人强不了多少。

“贫僧正好带了些干粮,施主要是不介意就凑合吃点吧。”不痴道。

“赶快拿出来吧,我也挺喜欢吃素的。”苏政两眼放光,但见不痴单手一翻,拿出一个袋子,竟掏出了两个香气扑鼻的鸡腿。

他递给苏政一只鸡腿,又拿出一个葫芦,推到苏政跟前说:“喝点吧,这可是好酒。”

苏政眼珠子都快飞出来了,拿起鸡腿就开始啃,满嘴流油,不痴葫芦里的酒被他灌进独自,他连呼爽快。

同时,不痴也是盘腿坐下,大口喝酒大口吃肉,十分享受。

李尘风脸色很难看,“和尚,我的呢?”

“施主你功参造化,几日不吃不喝对你没有一点影响,何况我只有这么多。”

不痴和苏政两个大快朵颐,李尘风只有眼睁睁看着,他当即怒斥不痴:“妄你还是出家人,竟然喝酒吃肉,这可是犯了大戒,赶快把鸡腿和酒给我,否则佛祖不会饶恕你的!”

“正所谓酒肉穿肠过,佛祖心中留,施主你太过执着了。”和尚摆明不给李尘风。

“你这是赤裸裸的报复!”

“心中有佛,一切皆是佛,施主你戾气太重,执念太强,要不跟我回大悲寺清修吧。”

“秃驴,别跟我扯这些没用的!”

“施主,要淡定...”

“我淡你大爷!”

......

就在李尘风与不痴的争执中,苏政很快吃完,不痴也扔掉手中的骨头,挑衅的看着李尘风,好像在说,怎么样,不爽啊,不爽你咬我啊!

看着地上的骨头,李尘风牙齿咬得直响,“秃驴,咱们现在就分道扬镳,看见你我就来气。”

不痴也不怒,缓缓双手合十,“你们要横穿埋尸岭,贫僧也不敢陪同了,就辞别过,希望你们吉人天相吧。”

不痴悠悠离去,消失在月色中。

“这和尚还不错。”苏政用指甲剔着牙缝,很是满足。

“一点也不知道尊师重道!”李尘风一巴掌拍在苏政脑门,抢过他手中的葫芦,将几乎见底的酒一饮而尽。

“老头,聚魂花也找到了,咱们还是加快脚程吧,早点走出这个鬼地方。

“这埋尸岭步步危机,做任何事都不能太急,小心使得万年船。”

“那好吧。”苏政不再说什么。

李尘风背负双手,望向埋尸岭深处,沉声问道:“你有没有感觉到一股可怕的肃杀?”

“没有啊?只是有些哀嚎声而已。”

“不能再沿着直线走了,从这里开始,绕行!”其实李尘风也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埋尸岭,但却从未深入过,前方给他的感觉太凶险,他宁愿多绕些路。

“你也有怕的时候?”苏政一脸戏谑。

“怕是很正常的事,如果说明知必死也要往前冲,那不叫勇敢,那是愚蠢。”

“那也不一定,有些东西,比生命更重要。”苏政嘀咕一句,李尘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

当他们翻过第三座山的时候,已经快到黎明时分了,途中遇见亡魂老尸无数,还好都不算太厉害,被他们轻松摆平。

前方,一条长河阻断去路,两岸杨柳低垂,河水十分浑浊,呈血红色,站在岸边,苏政感觉到了一股深入骨髓的阴寒。

两岸的植被都被染上了一层阴气,苏政轻轻撩开眼前的柳枝,却惊讶的发现,柳枝上竟然有白霜,以接触到那白霜,他浑身颤栗,就像是掉进了冰窖里一样。

“这季节怎么会有霜露,还如此寒冷,比三九天还要刺骨!”苏政惊讶的说,但见李尘风脸色凝重,他手中升起一团火焰,然而却烧不化那霜露。

“这是什么霜露,竟然连火都烧不化!”苏政再次震惊。

“这白霜是阴气聚集而成,气成霜露可见阴气有多重,阴气聚集之地必有鬼魅邪物如影随形,而且此鬼魅十分了得!”李尘风郑重道。

河流很长,但却无桥,正当苏政寻思该如何渡河时,一叶轻舟缓缓从对岸驶来。

轻舟上,一人带着斗笠蓑衣,浑身都缭绕着淡淡黑雾,那亦是引起所化,让人看不清真容。

“才说没法渡河,这就有人划船来...”话还没说话,苏政浑身一震,“这里怎么会有人!”

“两位,是要渡河吗?”来人划动船桨,声音低沉,仿佛来自地狱,他靠近岸边的时候,苏政直觉浑身发抖,岸边迅速被一层冰霜覆盖。

这就是李尘风说所的厉害的鬼魅!可是,他为什么要划船来呢?仔细一瞧,苏政才发现,轻舟无低,那鬼魅分明就站在浑浊的河中,但却没有掉下去。

“轻舟无底,还何谈渡河?”苏政轻声自语,不了却被那鬼魅听见了,他说:“弱水三千,浮华一念。苦海无底,脚下是岸。”

“这条河里的水是忘川水!”李尘风终于开口了,眼中尽是惊讶,“竟然连这种河都有,埋尸岭究竟有怎样的秘密,或者说,这里就是幽冥地府!”

人死之后要过鬼门关,经黄泉路,在黄泉路和冥府之间,由忘川河划之为分界。忘川河水呈血黄色,里面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满布,腥风扑面。

“老头,有没有把握收拾了他?”苏政低声问。

“在忘川水上,我或许不是他的对手。”

“什么?那咱就赶紧撤吧!”苏政心中泛起一阵寒意。

“没用的,这条忘川河也不知道哪里是尽头,要渡河,只能上船了。”

“上船,老头你疯了吧?”苏政满脸惊恐。

“上船后,他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切不可有半分隐瞒,只要心中保持一个真字,就不会有危险。”李尘风说。

“真的吗?”苏政很犹豫。

“他的船是一艘无底之船,只渡三千业果,不容一丝玄机。他只是一个摆渡人,不知道你说的是真是假,假如你对他说了谎,到了忘川河最凶险的地方,你就会跌入河中,万劫不复。”

说着,李尘风已经踏上了无底穿,站在忘川河上,看起来不像会有危险。

“渡河作甚?”摆渡人幽森问道。

“我们要从前方出去,离开埋尸岭。”李尘风老实回答,然后看着苏政,急迫的说,“还不快上来,要是等到太阳升起,我们就得在这里多等一晚了!”

苏政将信将疑的踏上无底船,摆渡人摆动手中的船桨,悠悠往对面划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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