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清,真狠,下手稳准狠。
这一回,花妙承认自己看见了墨清从前没露出来的另一面,他不想露出来的一面被她看见了。
那么,这一次,他绝对不会让她轻易的躲开他。
唉,果然是不做死就不会死啊!
墨清离开将军府之后,策马离开了京城,往京郊外的法华寺疾驰而去。
“砰”!
法华寺后山一间禅房被一脚踹开,一身玄袍的墨清大步走了进来,脸色阴沉之际。
禅房里坐着一个老僧,这是法华寺的无念大师,据说求签问卦很是灵验,但凡他解的签,从来没有不灵的。
看见墨清这样闯进来,无念大师依旧闭着眼念经。
墨清却烦躁至极的瞪着无念大师:“无念大师,墨清心中有一个疑问,不知能否请无念大师为我解惑?”
“施主所思所念皆是因一个人而起,解铃还须系铃人,郡王殿下不如去寻她吧。”
“若寻她能解我心之困,我又何必来寻大师?”
“郡王殿下,您心中所念之人,非寻常女子,若你认准了她,你此生情路之坎坷,无人能及。”
“你这是在让本王放弃?”
“非也非也,放还是不放,在郡王殿下一念之间,只不过她不是郡王殿下想抓就能抓住的人,郡王殿下若真心求此女,还需付出真心。”
“本王还没付出真心?难不成她还要我本王的命来证明不成?!”
“郡王殿下着相了。”
“别跟本王拽什么术语,本王根本就没空琢磨。”
“时也命也,郡王殿下如今的果,皆是前尘种下的因。此妙非彼妙,全看殿下愿意为了她放弃多少了。”
墨清脸上的愤怒渐渐褪去。
前尘?因果循环么?
冷笑攀上嘴角,墨清转身,冷冷的扔下一句话:“本王从不信前世今生,但凡我想要的,从来就没有得不到的,既然我看上了,理当是本王的,就应当是本王的!”语毕,墨清大步离去。
禅房内的老僧睁开眼,悠然叹气:“孽缘啊……”
天璇花府,紫竹苑。
“阿姐,你跟睿泽郡王到底发生了什么?”花逸坐在自家姐姐的面前,看着拿笔练字的花妙,眉头拧着,眉间尽是化不开的忧愁。
花妙抬眼看了自己弟弟一眼,叹气:“你不用想太多,墨清他就是一个被惯坏的孩子罢了,以为谁都要顺着他,让着他,由着他。我偏偏不,他要么就把我的命拿去,要么就离我远些。”
花妙的话让花逸听得心惊胆战,如今的花逸早已不是当初靠山村的那个小阿弟了,在自家爹爹受教了三四个月,花逸已经脱胎换骨,对现今京城里的局势也明白了几分。
若问京城里最不能惹的人是谁,排名榜首的绝对是睿泽郡王。
原本花逸还庆幸,好歹自家阿姐跟那个煞星是交好的,现如今看来,似乎不似表面看上去那么美好,阿姐好像老早对睿泽郡王存了意见?
“阿姐,既然你不待见郡王,又为什么……”为什么要接近他,利用他呢?利用完了,还一脚踹开,这真不是君子所为啊。
花妙:你姐姐我是女子,没听说过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吗?
花妙自然知道自家弟弟想说什么,白了花逸一眼说道:“不接近他,你想看着爹娘死掉吗?如今爹娘有了圣旨赐婚,能名正言顺的在一起,你我也不是私奔男女的产物。小逸,姐姐做这些不都是为了爹娘,只是为了你而已。睿泽郡王他想要的,阿姐给不了,也不想给。”
“阿姐,睿泽郡王他……”花逸这个时候似乎明白了些什么,看着自家姐姐欲言又止。
花妙看不得自家弟弟这幅模样,瞪他一眼说道:“在我面前,什么话说不得,想问什么问吧。”
“睿泽郡王他是不是知道你是……”顿了顿,压低了声音:“是女儿身?”
花妙看了自家弟弟一眼,心中喟叹,难不成他才知道?
“没错,他打从一开始就知道我是女子。”花妙点头。
花逸更加头疼了:“阿姐,你以男儿身入宫替父母亲求得赐婚圣旨,受尽了瞩目,虽然被那件血腥的案子压下去,可记得你的人不少,还都知道你是天璇花家的长子,阿姐,你这可是欺君啊。这事儿若被人说了开来,那就是抄家灭门的大罪!”
“你阿姐我一没当官,二没以男儿身走科举,三又没满大街的提醒人我是个女子,我只是喜欢穿男装而已,世人想误会,与我何干?”花妙这话说得特别光棍,光棍的让花逸很想揍自己的姐姐一顿,可是回头想想,似乎阿姐的武力值比他高太多。
花逸头疼的叹气:“阿姐,你今年就要满十三了,明年就及笄了。你都快到说亲的年纪了,世人都只知道你是个女子。阿姐,你这样……这样整天的在外折腾,将来怎么嫁的出去?”
花妙默默地看着自家阿弟,叹了口气,放下了手中的湖笔。
从书案后走出来,往窗边一站,看着外面生长的极好的紫竹,苦笑道:“小逸,你看看这天下间的男子,有几个痴心男子?各个心里装着天下社稷,装着考功名,装着怎么往上爬,女子只是男子的附庸。”顿了顿,花妙侧过身,看着屋内的花逸,一字一句的说道:“可你阿姐我,从来没想过要做男人的附庸。”
“这……这……”花逸被自家姐姐震惊的说不出话来,心里补齐了想说的话:这可如何是好,姐姐难不成绝了嫁人的念头?
花逸不小心真相了!
花妙确实没想嫁人,她是受尽现代主义思想的现代女,她没办法接受古代的三妻四妾一拖二或是拖三拖四甚至是更多妾侍。
她要的是一生一世一双人,要的是与她长相厮守并钟情她一个人,在对方眼里,她是最重要的那样一个男人。
可这样的人,现代都难找,就更别论男尊女卑的封建古代了。
想想嫁人这两个字,她就莫名的觉得很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