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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可惜了臭豆腐

晚风吹拂着光秃秃的树枝,在路灯的映照下投射出斑驳的树影。

街道上的行人已经不多了,但仍然有零星的几个小贩在热气腾腾的锅碗旁忙碌着。

陈克从出生到现在,已经在这条小街上生活了十七年。

原本这也是一条热闹的街道。

但近几年随着全新开发计划的实施,很多熟悉的街坊四邻,包括左耀旭与赵霏儿两家都已经搬离,陈克从小嬉戏的老街早已是冷冷清清。

这是社会发展的必然。拓荒者在原本荒凉的土地上扎根设营,一幢幢建筑随着他们的汗水拔地而起,一座城市由此诞生,由中心向外围不断地延伸。当发展空间遭遇瓶颈,新陈代谢便逐渐开始,新的事物终将在旧有的躯壳之上取代旧的事物。

陈克一家人对这条街道充满了留恋,所以至今仍然没有搬家的打算。不过,想来开发的计划下来,他们一家离开这里的日子也不会太远了吧。

推着自行车慢慢悠悠的经过一个炸臭豆腐的摊前,陈克停下了脚步,下了晚自习之后实在是有点饿。

炸臭豆腐的大妈也是看着陈克长大的,他要了一份臭豆腐,大妈竟给了他两份的量。

“学习那么累,就当补补身体了。”

陈克推辞不掉,只好说着感谢的话接受了。即使是再冰冷的城市,也会偶尔散发出一丝暖意。

当陈克提着两份臭豆腐正准备离开时,一个颇有些熟悉的声音在背后传来。

“嗯,这臭豆腐闻起来味儿真正,一定很好吃。”

陈克回过头去,首先看到的是一张俊美的脸,韩萧。

看到陈克转过来,韩萧笑着打了声招呼:“嗨!表弟。”

炸臭豆腐的大妈见状,连忙询问陈克:“这是你表哥?”陈克没说话,只是警惕地看着韩萧。韩萧走过去一把搂住陈克的肩膀。

“走吧,回家!”

“等一下。”大妈对韩萧观感不错,而且他又是陈克的表哥,于是就装了一份臭豆腐热情地递给他。韩萧这家伙两眼放光,倒也不客气,他松开搂着陈克肩膀的手,嬉皮笑脸地双手接了过来。

“谢谢大姐!”

“哎呦,咋能叫大姐呢,叫我大姨!”大妈嘴上拒绝着,实际上脸上已经笑开了花。

“嗯,大姨...”

待得走远了,陈克撇了撇嘴,嘀咕道:“不要脸,你不会连那种大妈都不放过吧。”

“我这么做还不都是为了你?”说着,韩萧对着舔了舔舌头。

“恶心!”

两人慢慢地行走在漆黑的胡同里。因为开发的计划已经批下来了,所以胡同里的路灯坏掉了,也没有什么人来维修,只能依靠从两边的住户家照射出的灯光勉强看清脚下的路。

韩萧一边走着,一边肆无忌惮地吧唧着臭豆腐。

“臭豆腐是好东西,只可惜登不了大雅之堂,生活奢侈的上层人士是绝对品尝不到这等美味的。”

“你想干什么?”陈克冷冷地问道。

“啊,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吗?”

“不想!”

“呵呵,回答的还真干脆。那么,你是犊、子吗?”

“呃...你,干嘛骂人?”

“好吧,我是问你是独...子吗?”为了怕陈克在误会,韩萧又重复一遍,“独生子。”

陈克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

“既然是独生子,就应该知道父母为你****多少心吧?就像前几天被打成那样,他们一定很心疼。”韩萧边说边观察着陈克的表情变化。

如他所料,陈克默默地咬紧了牙关。

韩萧继续说道:“说来也可笑,拥有异能却被一个普通人打成那副狼狈样。”

陈克无所谓的轻哼一声。

“你不会甘愿永远被人踩在头上吧?”

“你们想要我的力量?”陈克反问道。

“你的力量?”韩萧咽下口中的臭豆腐,轻蔑笑道,“你一个连战五渣都不如的小孩儿有什么力量!再说了,那份力量本就是我们的。我们所做的一切不过是为了保护你,确切地说是保护那份本应该强大的力量。”

“用不着!”陈克冷冷地丢下一句话,就径直往前走。

突然,他周围变得完全安静了下来,一丝声音都没有,可刚刚明明还能听到别人家电视机的声音呀。

“怎......”陈克想开口说话,却猛然瞪大了眼睛,此刻他只感到空气像是全部消失了一般。

手中的臭豆腐撒落下来,自行车也倒在地上,却没有发出任何的声音。陈克趴在地上,惊恐地望着韩萧一步步向他走来。

韩萧蹲下身,长长的刘海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唯有嘴角微微上扬:“看到没?这才叫力量。虽然这可能不是你的选择,但是你别无选择,唯有相信我们!”

随后,他瞥了眼地上的臭豆腐,摇摇头:“啧啧...你连臭豆腐都保护不了哇。”

韩萧拍了拍陈克的肩膀,站起身离开了。

不远处电视机的声音瞬间响起,而陈克始终趴在地上贪婪地大口吸着空气。

...........................................................

其实,早在韩萧和彩夕研刚刚出现时,陈克就在纠结一个问题:要不要加入他们。

那两人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相信其背后的组织更是强大到令人难以想象。从一开始,两人就在强调,陈克所拥有的力量本就属于他们的组织,而且,两人虽然都曾威胁过自己,但却没有做过任何伤及性命之事。更重要的是,他们承诺过会带给陈克力量。

可是,仅凭这几点就要相信对方了吗?很明显,他们连特工都瞧不起,也就是说他们所做之事可能比特工还龌龊,更加能迷惑人心,会不会还有什么巨大的阴谋隐藏在背后,只待陈克同意加入之后就使其得逞?

面对如此巨大的问题,陈克身为一个未成年人的确是承担了太多。不过,再多纠结也未必能够想出万全之策,以对方强横的实力,完全就能够强迫陈克的意志,逼其入伙。想必他们给予陈克选择的权利,无非就是给他个下定决心的时间。

因为考虑的太多,次日,陈克一整天都显得浑浑噩噩,不只是上课,就连排练校庆的节目时也是心不在焉。

看到他这副模样,左耀旭甚至猜测,是不是付旺丞又找他的麻烦了。还好陈克急忙解释劝说,才压下了那家伙的冲动。

当然,陈克不可能将事实告诉左耀旭,他的理由无非就是生病打不起精神。

忙完了一天的学业,终于又到了回家的时候。

陈克依旧独自一人骑行在冷清的大街上,因为天色已晚再加之地处偏僻的缘故,路上的车辆和行人变得越来越少,心不在焉的他无意中竟和另一个骑车的人发生了小摩擦,好在撞得不重,而且那个人也没有追究,这事才算过去了。

在那之后,陈克在不知不觉中来到了一条昏暗的街道。

“怎么回事,被撞傻了?”陈克茫然地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破旧的建筑满目疮痍,明显被废弃了很久,街道上空无一人行人,唯有微弱的灯光在苦苦支撑。

显然,陈克也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而自己又为什么会来到这里。

他下意识地裹紧了一下领口,独自一人身处这凄凉的环境中,的确是有些毛骨悚然。

“沙沙...”拖拉的脚步声从不远处传来,在灯光难以企及的地方,两个人影缓缓从中走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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