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引自《念奴娇?赤壁怀古》苏轼。
明媚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之上,透着一股浓浓的暖意,树上的鸟儿叽叽喳喳地欢快叫唤着。春的暖意令这一片大地之上盛开了灿烂的桃花,与往年相比,今年的桃花显得格外的艳丽娇嫩。
冉冉香烟飘升,三人在备有乌牛白马等祭祀礼品的桌案前拜下,郑重誓言道:“念刘备、关羽、张飞,虽然异姓,既结为兄弟,则同心协力,救困扶危,上报国家,下安黎庶。不求同年同月同日生,只愿同年同月同日死。皇天后土,实鉴此心。背义忘恩,天人共戮!”
誓毕,那其中一人起身道:“俺们既然已经结为兄弟,就得有个长幼之分,俺看三人之中就俺看起来显老一些,就由我来做大哥哥吧!”声如滚雷轰鸣,势如奔马,此人身长八尺,一个黑脑袋看上去像是个豹头般,眼睛又大又圆,燕颔虎须,正是这瑰丽桃园的主人——张飞,字翼德。
听到张飞如此说来,另一人亦是起身,反对道:“张兄此言差矣,你看我这胡须,打个结,捆成束,都可以扫地拖地板了,是我最老,应该由我来做大哥哥才对!”
这人看上去面红耳赤,身高比张飞还要高上一个脑袋,丹凤眼,卧蚕眉,那嘴唇好像涂了脂粉般红润,相貌堂堂,威风凛凛,要不是那长的甚是夸张的胡须,肯定是一位极品大帅哥。这人正是昨天才与张飞打过架的逃难之人——关羽,字云长。
“二位兄弟莫要争执了,今日你我三人结为兄弟本就是大喜事一件,何苦为了这名分上的虚位争得伤了情义?我看不如这样,我们三人互相出一道难题,互考对方,以展才华。才华最佳者为长兄,如何?”站在最左侧的那人看到张飞关羽都抢着要当大哥,站起身来,呵呵笑道。
那人身高最矮,比张飞还矮上一小截,不过生得是两耳垂肩,好似弥勒一般,双手过膝,眼睛丢溜溜转着,给人一种能够兼顾四面八方的感觉,面如冠玉,也是一俊男儿。此人正是落魄至卖草鞋为生的汉室宗亲——刘备,字玄德。
关羽听到此言,眼睛一亮,赞同道:“刘兄这个建议不错,我等结为兄弟,是为了共闯天下。武力方面昨日我已与张兄讨教过了,短时间内实在分不出胜负,可要闯得天下光靠武力是远远不够,还得靠才智。”
听到关羽这么一说,张飞急眼了,顿时瞪大了眼反对道:“不行不行!这桃园是俺的,这些祭品也是俺准备的,你俩一分钱没出,这结拜得听俺的。”
他本就是大老粗一个,专业杀猪宰羊,哪有什么才华,若是这杀猪宰羊也算才华的话,那他倒可以骄傲一下。
四下张望,张飞随意指了棵桃树,又是嘿嘿道:“俺看不如就这样,这里树多,俺们比爬树!那百米之外有棵大桃树,俺们就来爬那棵。”
还未等刘关二人反应过来,张飞就已经向那棵桃树冲了过去,边跑边喊道:“好!现在开始!”
关羽赶忙跟了上去,心想这黑脸真是狡猾!等到张飞灵巧如猴般爬上树梢,关羽才爬了一半。忽然听到张飞惊疑道:“咦!这树上怎么还有一人挂着?奇了!好像是昏迷了?”
张飞顺着树干爬了过去,正待他要一把抓住那人时,咯吱一声脆响,‘哗啦’片片桃花洒落漫天,飘飘扬扬,随风舞动。
那人随着枝干往下掉了去。张飞一惊,这高度摔下去,不死也得摔残了,赶忙大喊:“关兄,赶紧接住!”
关羽腾身要去救这人,哪想到距离过远,只扯到了掉落下来的桃树枝。
刘备见这情况,本来不紧不慢地脚步顿时加快,三步并作一步,如风般来到树下,稳稳地接住了这人。看得这情况,关张二人忍不住暗松了口气,要是在这里闹出了人命,他们可就难处理了。
仔细看去,这人只有十四五岁而已,相貌生得清秀稚气,透着一股子浓浓的阳光劲儿,就好似悬挂在天空之上的暖阳一般。
刘备抱着昏迷的少年,望了望关张二人,呵呵笑道:“二位兄弟,比试我们还得继续呀,不过你们看,我好像是赢了哦!”
张飞又是瞪大了眼,急道:“怎么可能是你赢了!你没看俺已经爬到这树顶了吗?应该是俺赢才对!你们都得叫俺大哥!”
关羽还未出言,刘备摆摆手又是笑道:“非也,非也。请问张兄,这树呢,是先有树根还是先有树顶?”
这回关羽抢答道:“自然是树根。”
“那我现在所处的地方皆在你们二者之前,你俩应该尊我为兄长才对。”
“这……”张飞一时哑口无言,想要反驳什么,却又发现刘备所说确实有理。
刘备依旧是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站在那儿,关羽看得是暗暗点头,从昨日劝开他与张飞打架,到刚刚救下那昏迷少年,这一系列的举动,都给他一种感觉,刘备这人,不简单。
关羽爬下树,拜道:“刘大哥,请受二弟一拜!”
张飞被气得脸都黑了,好似焦炭,却又是无言以对,他本就是一粗人,哪会算计那么多。本想抢个大哥来当当,这回可好,变成排最小的了,既然输都输了,他也认,爬下树来,亦是有些不服的拜道:“刘大哥,关二哥,请受三弟一拜!”
刘备点点头,甚是欢喜,放下那昏迷少年在一旁地上,掏出一把短刃,划伤手掌,抚血扶起关张二人。
关张二人一惊,大为不解。
刘备看着关张二人,眼眸中迸射出一道精光,吸下一口血后,将带血短刃刺入土地,正色道:
“二位弟弟,我知道你们心中不平。今日,我刘备饮血起誓,以苍天之道为鉴,以大地之脉为契,必待二位弟弟如手足,日后定会做得一个比任何人都要合格的大哥,绝不背信弃义!如若不然,天诛地灭,万劫不复!”
一腔豪言洒热血!比之刚刚在祭祀桌案之前所言更是激昂百倍,这一份真诚顿时令得关张二人心服口服。
关羽连忙扯下身上布衫衣袖,帮刘备包扎手掌上的伤口,郑重道:“我关羽有大哥这一言,足矣!”
张飞更是激动万分:“大哥,以后俺张飞都听你的!你指哪,俺就打哪,绝不二话!”他本就是粗人一个,性子直来直去的,刘备这一席话直指他的肺腑,他怎能不感动。
包扎完之后,关羽看着地上还躺着昏迷的少年,向刘备问道:“大哥,这小伙子怎么处理?不知为何会挂在这桃树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