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你父亲还有相国府不会放过你的!”看着眼前这犹如妖魅的少女,江夫人浑身发抖。不只是被冷的还是被吓的。
少女眨了眨眼,长长的睫毛扑闪扑闪,漏出几分少女的天真与懵懂。丝毫没有被江夫人的话所影响。
“母亲是糊涂了吗,我做都做了,还问什么敢不敢啊。”她顿了一会儿,接着说道:“母亲,听说死得太难看的女人阎王爷会不喜欢的,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你…你要做什么……”
夏天的夜晚,偶尔传来几声草虫的低呜,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只是盏茶的功夫,红衣少女已从江夫人的房中走了出来。在她转身的那一瞬,她没发现,一个黑影也从窗户边一闪而过。悄悄的隐在她身后尾随而去。
明锦从屋子出来后,转身一拐,躲入假山后面。不一会儿有个丫头打着灯走了过来,看到屋内灯火已熄,想是夫人该入睡了,停了一会也就走了。明锦七拐八拐向着自己的院子走去,准备这么久了,她自是知道怎样走才不会被人遇到。
就在明锦向着她所住院子摸去的时候,另一个黑影正向着前院待客的地方飞掠而去。虽说飞雪山庄一直都是商贾之户,没有多么高的练武天赋,但江成每年都会花上大笔银子请一些江湖高手来护卫飞雪山庄。毕竟大多时候越有钱的人也越惜命。加之素来会与翎剑山庄联姻,翎剑山庄也会送来个把好手。所以江府也不是什么人想闯就能闯的。
而那个黑影,如入无人之境一般从后院一直掠到前院,满院的护卫竟无一人察觉。若是江成看到定会痛惜他每年花费的大把银子。黑影如同鬼魅一般满院的飞,似是在寻找什么东西。他侧耳听了一会儿,复又向着后院方向掠去。
此时相国大人一嫡一庶两个儿子正向后院客房走去。南宫桦是国相唯一的嫡子,走在前面身体已略有些不稳了。后面跟着的南宫裕则是与飞雪山庄江夫人一母同胞的弟弟。
要说当初,一开始听说姐姐主动提出自己下嫁江府,南宫裕心中还是有些怨的。从他记事以来,姨娘并不得父亲宠爱,连带着自己和姐姐也是一样。从来得不到父亲的一个眼神。
不过他一直都知道姐姐是极为聪慧的,姨娘生性有些软弱,当时自己年纪尚小,仅靠姐姐一人竟能护得住姨娘和自己,至少他们从没有挨饿受冻。即使是现在的他,在那个时候未必会做得比姐姐好。毕竟整个相国府,最不缺的就是庶子庶女,而只有那些朱红大门里的人才能明白不受宠的庶子庶女的日子是多么难熬。
他记得小时候姨娘常跟自己说等姐姐嫁了个好人家,就可以帮助自己了。他也一直相信自己那聪慧的姐姐一定会让自己和姨娘过得更好的。只是他从没想过姐姐会做这样的选择。
不过现在他或多或少能够明白姐姐的选择,不得不说姐姐是对的。姐姐出嫁后不久,姨娘就被父亲抬为了侧夫人,而自己也能时常跟在父亲和大哥身边。原来他的姐姐,不管在哪里都能护住自己和姨娘。
到了一个分叉路口,南宫裕追上走在前面的南宫桦。“大哥先行一步,初到江府,小弟想要随处走走散散酒气。”
南宫桦停住脚步,侧身看了看对着自己躬身行礼的庶弟,其实他自己对这个庶弟并没有多好的印象,只是他多少都明白,飞雪山庄的财力以及在江湖中的势力,对他们相国府都有着很大的帮助。跟何况后面还有一个翎剑山庄。所以父亲让他带着南宫裕,他也没有多么排斥。
“好,五弟也早些回房。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客,不要随处乱走坏了规矩。”
“是,谨遵大哥教诲。”
南宫桦看了他一眼,转身往客房走去。他忍不住抬起手伸进袖子里握了握鼓鼓的袖袋,这就是他每年都愿意不远千里的从帝都跑到抚州给他那所谓的庶妹祝寿的原因。就他父亲放给他的银子,三年加起来也未必比得上他跑这一趟所得到的。见识到了飞雪山庄的财大气粗,他也意识到确实该跟飞雪山庄拉近关系,不仅仅是相国府,更是他自己与飞雪山庄的关系。
南宫桦推开房门,就看到他屋内坐了一个少女。不知为何屋里并没有掌灯,少女一身黑色长裙,整个人与黑夜融为一体,若不是他开门之时透进来些许月光,南宫桦直接察觉不到她的存在。
黑衣女子看到南宫桦走了进来,抬起头来对他笑了笑。瞬间便让南宫桦屏住了呼吸。女子的左眼角一颗朱红的泪痣,如一颗血泪一般鲜然欲滴。这本是一抹妩媚到极致的颜色,可她整个人却显得如空谷幽兰一般清雅脱俗,这本是两种完全相反的神态,集中在她一人身上却是出奇的和谐。一身黑色长裙衬得她脖颈处的肌肤洁白似玉。
南宫桦楞了一下就立马回过神来,以前他来的时候,江成也会给他安排几个可心的美人儿来服侍,只是不知这次江成上哪找了这么个尤物来,这样子的,就算在皇城帝都之中也找不出几个来。
黑衣女子看着南宫桦那痴迷贪婪的样子,走上前几步,身体微微前倾,
“桦公子,你可算是回来了。”南宫桦在宴席上已喝了不少的酒,头脑已经有些昏沉,身前女子那娇美的容颜也不停的再眼前晃悠,加之黑衣女子身上传来一丝丝若有若无的香味,南宫桦只觉得自己这酒又醉了几分,丝毫没听出女子话里的清冷之意。只以为是美人儿怪自己回来得太晚了。
他忍不住一把揽过女子纤细的腰肢,将她锁在自己怀里。
“那美人儿想要本少爷如何补偿你啊?”
黑衣女子淡淡一笑,抬起手来搂住南宫桦的脖子,将脸轻轻的靠了过去,在他耳边吐气如兰,“我想跟桦公子借一样东西,只是不知道桦公子舍不舍得给”
“什么呀,只要是美人要的,不论如何我都给美人取来。”
女子凑得更近了些,淡淡的在他耳边说道:“你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