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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十六 牺牲

自从千宸公子出现在刑场上之后,这一个月里江成曾多次上门拜访都未能见到人。今天他从自家库房里找到了那盒子,也不管天色已晚就上门拜访。

于是他故意将那木盒放在礼物里递了进去,果不其然,不一会儿就有人把他给请了进去。他不由得在心里暗叹,看来那盒子确实是千宸公子所寻之物。

其实江成倒是真有些误会了沈千宸。一个月前沈千宸从城内出来便心疾复发,幸亏被及时送到钱询那里。

那位钱老大夫对于自己埋了六年的梅花酿被挖出一事耿耿于怀,只是那犯错的两个人一个是姑娘另一个脾气比自己还大。利弊得失衡量之后便把所有的怒火都发在了那病号身上。

因此沈千宸被关在药谷喝了一个月的“毒药”,各种味道根本不是一个怪字能够形容的。沈千宸一直怀疑自己是不是不小心得罪了钱老先生,被他摧残了一个月才被放了出来。

沈千宸刚刚到会客厅的门口,江成就急忙站了起来迎上去行了一礼。“小人江成,见过公子。”

“庄主不必多礼,这次来到抚州修养几日多有叨扰,还望庄主勿怪。”沈千宸径直走到主座上坐了,嘴角弯出一抹淡淡的笑语气温和。似乎那冰冷的银色面具也多了一分温暖。

“公子说笑了,公子能来是抚州之幸。”

沈千宸笑了笑并未多做反驳。“听说前几日庄主来过,在下俗世缠身昨日才回庄里,照顾不周之处还望庄主见谅。”

“不敢,不敢……”江成只觉得坐立难安,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开口求人。

“不知庄主前来所谓何事?”

江成暗地里松了口气,终于问到点上了。“不瞒公子,江成此次前来是有事相求。公子的能力无人能及,江成在这里厚着脸皮求公子救救飞雪山庄。”

沈千宸听了淡淡一笑,端起桌上的茶轻轻饮了一口。“救你江家也不是不可以,不过就得看庄主你是怎么选了。”

“还请公子明示。”

“不知庄主是真的想抓住凶手交给相国,还是只要保住飞雪山庄就可以。”

“若是能抓住凶手自然是好的,不知公子……”江成一听能抓到凶手,自然顾不得其他便急着问。

“我奉劝庄主一句,还是多做做考虑再决定。难不成庄主真以为只要你抓到凶手他就会放过你江家?你别忘了死在你府上的不仅是你妻子,还有他唯一的嫡子!就凭这他就不可能会放过你。”

沈千宸看着脸色有些发白的江成,似乎还嫌他受的刺激不够。“你做他女婿这么多年想必也有一定了解,说白了他不过牺牲了一个庶女换了你这个钱袋子而已。”

江成并不是笨人,或许说其实他心里也一直很清楚,只是潜意识里忽略了这些东西。这次南宫桦南宫裕二人一死一伤,即便真抓到了凶手飞雪山庄也逃不掉了。江成的脑海里还不断回响着一个月前徐东在门口对他的威胁。

江成能把飞雪山庄的生意做成那般就说明了他是个成功的生意人,自然知道如何选择才对自己有利。为了保住飞雪山庄他连自己的女儿都可以牺牲,那还有什么是不能做的呢。

一边是威胁到自己身家性命的相国,另一边是高深莫测,目前也没什么恩怨的沈千宸,这个选择并不难做。

“江成自是不愿将祖宗基业败在自己手里,不知公子可有什么良策。”

“很简单啊,若是南宫雷不再是相国,那他拿什么来威胁你呢?”

“您是说……”还没说完又被轻描淡写的打断了。“在陈国,除了那位,你说还有谁能跟高高在上的相国大人斗呢?”

千宸公子所说的确实不失为一个好办法,尤其是在这无路可走的时候。他们虽是江湖中人,朝堂之事多少还是知晓一些。若是江家真的选了这条路,说不定还可以走得更远些。

只是仅仅扯上一个相国就能引来如此大麻烦,这倒是让他有些顾虑。在江成看来,行刺之人多半是冲着相国府去的,平白让自己遭了这无妄之灾。

还没等江成想得更多,只听得主座上那淡然的声音再度响起。“庄主无需顾虑太多,飞雪山庄既然已经卷进去了,现在想退恐怕也没那么容易。我既然敢为庄主指这条路自然有办法让你们搭上关系,不过就要看庄主舍不舍得了。”

“还请公子明示。”

“庄主既然能牺牲一个女儿,不知可还舍得牺牲第二个。其实也算不上牺牲,服侍那位的人,不管怎么说身份可是不低。”

看着江成瞬间变白的脸色,沈千宸只觉得心里一阵阵的讽刺与厌恶。不管做出怎样的表象,最后结果还不是一样。如此自私的一个人除了他自己还有什么人是不能牺牲的。

“始终都是你女儿,庄主不妨多做考虑再答复我。不过有一件事我倒是想问问庄主,不知那个盒子庄主是从何得来。”

“这个…小人并不知这是公子的东西,还望公子见谅。差不多是在七八年前吧,有个人晕倒在江府门口。他身上就带着那个盒子。”

“那个人呢?”

“没…没救回来,第二天就死了。”

一个晚上,沈千宸得到了他要的东西,江成也因沈千宸答应了出手帮忙而卸下了心底的大石头。可算得上是宾主尽欢,除了沈千宸在面对江成那讨好的嘴脸会有些忍不住放恶心之外。

书房里,沈千宸把玩着那盒子,看了半天竟毫无头绪。暮晴走了进来在他身后站定“主子,昨晚那批人有眉目了。”

“哦,查到什么了说来听听。”

“主子没猜错,确实是皇城里那位派来的,我只是觉得他这过河拆桥也拆得太快了些。”

沈千宸笑了笑,“陈国这位皇帝陛下登基四年就跟南宫雷斗了四年,除了他自个儿恐怕谁也信不过。现在眼看大局在握自然不希望我成为第二个南宫雷。只是他的动作比我想象的还慢,竟然到现在才对我出手。”

“主子可有什么对策?”

沈千宸淡淡一笑:“去告诉如风,别把人给弄死了。下次江成上门时候把人交给他,他应该知道该怎么做。”

“这会不会太过牵强了些,需不需要准备点证据?”

“不必了,南宫雷这个人非常相信自己的判断。如果答案早在他的预料之中,就算没有证据他也会信。顺便提醒江成,他的女儿还需要南宫雷亲自送到那位手上。”

“是。不过主子,要不要给那位弄点麻烦给他提个醒?”

“不用了,江成的事早就安排好了,对他来说只要在后宫里放个人就能把南宫雷的钱袋子给抢过去,这笔生意他可不会放过。”

沈千宸停了一会儿才接着说:“还有准备一下,先让南宫雷他们两斗着,我们先回去一趟。这东西恐怕只有义父才打得开。”说着抛了抛手上的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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