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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山谷之战

安德鲁和战友们奋力拉动投石机,待放上巨石,众人只一撒手,耳边“呜”地一声,巨石便落入谷中,随后便是下方传来一声惨叫,也不知道是砸中了哪个倒霉蛋。

蛮族两万前锋军刚入谷,便有眼尖的蛮族士兵发现了山谷两侧的伏兵,大吼着就要退出山谷。马其顿军官果断下令封住路口,硕大的巨石从天而降,顿时拦住了蛮族军队的退路。只见令旗挥舞,山谷两侧忽地冒出上万马其顿士兵,随后便是巨大的弩箭和巨石从天而降,地上冒起冲天大火,顿时就将蛮族前锋军团打的晕头转向。蛮族将领见退路被堵,带领身边亲卫勇士拼死冲向山坡,却被一波一波的巨大弩箭和滚石像刷子扫豆一般刷了下来。谷外两万接应士兵被巨石封路,眼看着自己的族人惨遭屠杀,却是无能为力。谷中惨叫声不绝于耳,喊杀声响彻天际,巨弩和投石的破空声连绵不绝,大火燃烧的地面就连被巨石挡在谷外都感觉到阵阵热浪,并不时飘来一阵肉香。可那香味却没法刺激谷外两万蛮族的食欲,反而激起了他们的凶性。几千人冲向谷口,开始用手中长刀不停地砍着堵住去路的巨石。蛮族勇士们红着眼,刀砍卷了刃,人崩坏了虎口,可硕大的巨石在三个多小时的劈砍中却只被削下了不到五分之一。

短短三个小时时间,两万多人灰飞烟灭。当谷中的声响渐息,谷外的两万多人默默地停下了无谓地挥砍,虎口渗出的鲜血沿着刀刃流下,静静地滴落在砂石地上,随即便被泥土吞没。

待后方得知消息的骨碌莫来到前线,战斗早已结束。看着谷外两万多族人或愤恨或低落的表情,骨碌莫黑乎乎的大手几乎都要捏白。

这时,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出现在谷口的悬崖顶端,看向下方的蛮族士兵,不由大笑起来,“骨碌莫,你老子和我斗了几十年也没能过得安其拉山脉,如今你个还在娘胎里吃奶的臭小子还想来现丑,我德玛今天就在这里好好教教你怎么打仗。灭你两万前锋军,我也就花了三个小时。有种的你就进来,灭你十万大军,算算也就一两天吧。哈哈哈哈~”说完,不等骨碌莫回话,转身便下了崖峰。

骨碌莫气的咬牙切齿,对着已经空无一人的崖峰大吼道,“老蛮猪,你给我洗好脖子,待我大军攻破你要塞,我定要将你扒皮抽筋。”

“将军,我们先撤吧,山谷易守难攻,待大军准备好投石机,定能一鼓作气将此地拿下。”骨碌莫身旁,一位年长的蛮族将领说道。

骨碌莫略一沉思,随后便愤恨道:“不行,我们要加紧进攻。”说完,骨碌莫对随行将领大声道,“老蛮猪杀我两万勇士,时间这么短,消耗定然不小,抓紧时间打开通道,在他们补给未到的时候进攻峡谷。此时正是他们最虚弱的时候,如果我们不能一鼓作气拿下峡谷,等他们再次准备好补给,进攻之时定然受挫。”骨碌莫捏着手中的权杖,“我们不能让两万勇士白白牺牲,都给我抓紧时间,我要最快时间打开通道,为我们的勇士报仇。”

“可是……”年老将领还要说话,可话还没出口,下方已经传来一阵阵怒吼声。

“报仇,报仇,报仇……”蛮族勇士们高呼着,战意被再次激发起来。

老者看着下方战意凌然的众勇士,默然退下。

将领们得令,立刻开始组织士兵轮番敲凿巨石,勇士们齐心合力,连夜赶工,终于在天黑前打开了进谷的通道。随着一阵鼓响,蛮族连夜发动了第二次进攻。不出骨碌莫所料,两侧山坡上飞来的弩箭和巨石明显要少了很多,短短几个小时,马其顿士兵根本来不及打扫战场,谷中随处都是还来不及回收的投石和硕大的弩箭。

蛮族士兵悍不畏死地向两侧山坡冲锋,虽然马其顿士兵殊死抵抗,可终究还是抵挡不住如潮水般的攻势,在弩箭和投石消耗一空后,开始缓缓后退,由山谷后坡撤出山谷,将山谷出口封死挡住蛮族骑兵的追击,仓皇逃向昆凌要塞。

骨碌莫在亲卫的护拥下来到山谷高处,看着成百上千还来不及毁坏的床弩和投石机,嘴角泛起一丝冷笑。不一会,冷笑转而成为大笑,眼神瞟过不远处朦胧的昆凌要塞,看着星光下那艰难挤入要塞大门的马其顿士兵,已是笑得前俯后仰。随行的各大部落首领,看着眼前的一切,不由得也跟着大笑起来,看向这位年轻首领的眼神中已经不再有曾经的不屑,转而是无尽的敬畏。这次强攻山谷,蛮族看似损失惨重,可眼前的一切却是给了众首领一个重要的信息——昆凌要塞很可能已经城防空虚。

不久前,众人已经得到线报,马其顿北方军团被贵族们耍了一遭,辛苦求来的援兵只有一万余新兵,德玛因为兵力不足还在大帐中大发雷霆。正因为如今安其拉防线兵力不足以防守三路要塞,德玛才不得不集中兵力和物资在这个并不十分险要的峡谷处设伏,以求能险中求胜。但可惜,虽然此处的伏兵确实强大,但自己的大军并未入瓮,使得其初期战果并没有达到理想状态,蛮族大军并没有遭受致命一击。虽然己方在一次试探和一次强攻中损失了近五万人马,可换来的,却是满地的已经做好的攻城器械。而且看着地上这些原本用于防御昆凌要塞的床弩和投石机,蛮族众部落酋长,都急不可耐想要看看德玛那个铁皮蛮猪再次看到它们时的表情。而这次,它们的目标再也不是勇敢的部落勇士,而会是昆凌要塞的城墙。

骨碌莫意气风发,大吼道,“传我将令,将这些大家伙全部给我准备好,待打开谷口通道,我要直取昆凌要塞。”

这次,没有反对的声音,众将领纷纷领命而去,开始打扫战场,备战攻城。

次日,蛮族大军在昆凌要塞前安营扎寨,不远处的谷口,则是一架架投石车和床弩被硕大的蛮牛拖拽出来。看着眼前的景象,安德鲁心中一阵绝望。在消灭蛮族先锋军的时候,这些强大的兵器曾让他热血沸腾,可转眼间,却又变得那么狰狞恐怖。投石机和床弩的威力安德鲁是见识过了,即使是蛮族强壮的身体,被床弩射中都是如窜糖葫芦一般连穿数人,而投石机投掷的巨石,更是如同碾蚂蚁一般将蛮族士兵碾成肉酱。虽然自己在马其顿人中算是高大的了,可比起蛮族却是相差甚远,被这些个大杀器来这么一下,绝对的十死无生。临撤退的时候,自己强烈建议毁掉投石车和床弩,甚至还跑到老将军面前几乎歇斯底里地大吵了一架,却是被德玛那个老混蛋二话不说硬生生给绑了回来。看着旁边这个还装出一副自信满满的老年痴呆,安德鲁真想一剑活劈了他。

“还在生气?”老德玛看着眼前这个小不点新兵,心中一阵好笑。想着自己年轻的时候也是因为顶撞上司而被前任将军绑走,不由得想要逗逗这个不开眼的小家伙。

安德鲁扭过头,懒得看这个就要害死自己的老混蛋。甚至,他都有些后悔来了北方军团。真不知道他那安其拉铁闸的错号是怎么来的,竟然能下达如此愚蠢的命令。

老德玛吃了一记白眼,忽然怒问道:“当时为什么不执行命令?”

安德鲁被问得一愣,转头看向德玛,看着那张怒气冲冲的老脸,心头不由得一阵无名火起,脖子一梗,转而就和老德玛对视起来,愤恨地道:“在山谷中设伏失败,本就应该尽快撤退,你没有让我们第一时间撤退,投石机和床弩就来不及拖回昆凌要塞。这也就算了。可蛮族第二次进攻的时候,我们本应该将来不及带走的投石机和床弩毁坏,以延长蛮族进攻的节奏,为从另外两处要塞调取守城器械争取时间,可你却下令让九成以上的辎重不得损毁,这不是送给蛮族一份大礼吗?现在好了,蛮子都不需要自己动手,手中就有现成的攻城器械,而昆凌要塞的辎重几乎被搬运一空,而且一半以上都是新兵,你让我们怎么守?”安德鲁一股脑儿将心中的不满全倒了出来,大声质问着眼前的老人,红着眼盯着德玛,嘴里喷出的唾沫星子都几乎溅到了老德玛的脸上。

老德玛一挥手制止了就要上前的亲兵,表情渐渐缓和下来,忽然展颜一笑,莫名其妙回了一句,“我可没下令让你们死守昆凌要塞。”说完,不等安德鲁回话,转头看向城下,只见一队蛮族冲出大营,缓缓向这边行来。

老德玛微微一笑,转头对安德鲁道:“一会你什么话也别说,就老老实实蹲在垛墙后看着,看我老德玛演一出好戏。”说完,对着安德鲁身后的亲兵一使眼色,顿时几个彪形大汉冲上来用布条将安德鲁的嘴死死堵住,将他按在垛墙后。

安德鲁挣扎几下发现根本挣不脱,干脆就平静地看着旁边的老德玛,忽然,安德鲁眼睛猛地睁得老大。只见老德玛偷偷从怀里取出一个小瓶,往嘴里灌了点什么东西,再用袖口偷偷抹去嘴角上的余渍,转瞬间那种自信的神态消失不见,真就像个老年痴呆了一般傻傻地看着城墙下,手脚都开始略微颤抖起来。

不久,城墙下响起某人的呼和声,老德玛不知是听到了什么,脸色越来越差,手脚抖得更加厉害,整个人都开始颤抖起来。随着城墙下蛮族士兵的大笑声,德玛颤抖着捂住胸口,忽然嘴里喷出一记血箭,高大的身影轰然倒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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